两天后,很多人聚集在修道院外吵闹,他们扔石头砸修道院的门窗。当地官员竟然对此不闻不问。佛罗伦萨的形势一天糟似一天。挥霍之风日渐增长,酒菜馆的人越来越多,而教堂里的人却越来越少。所有的爱国主义思想和自由思想早已人们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就是波吉亚开除萨沃那洛拉教籍后结出的第一批“硕果”,实在令人担忧。看来使教皇收回开除萨沃那洛拉教籍的敕令,已成了当务之急。可是不管人们如何努力,教皇就是无动于衷。他不但没有答应人们的要求,还命令执政团将萨沃那洛拉送往罗马。此外,他还威胁说要剥夺佛罗伦萨市的教权,没收佛罗伦萨商人在罗马的财产。人们一再强调,将萨沃那洛拉放逐出佛罗伦萨,它将面临更大的危机。于是,他们又一次劝萨沃那洛拉在大教堂里布道,他同意了。并在1498年3月18日作了他最后的一次布道。
随后,情况突然骤然一变,仿佛一夜之间,人们不再信服萨沃那洛拉了,他成了佛罗伦萨最不受欢迎的人。谁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萨沃那洛拉在佛罗伦萨工作了8年,这8年他一直提醒人们忏悔,和睦相处,提醒人们为自由而战,摒弃挥霍、赌博等不良行为。他也曾敦促人们在上帝的帮助下,对教会进行一个全面的改革。他过去可是佛罗伦萨最受欢仰的人,现在潮流突然转向了,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的那些追随者也失踪了,或者隐藏起来了。如今,整个佛罗伦萨的人几乎都反对他,他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了。
方济各会的修道士们挑战似的要求他接受火刑,这是中世纪的一种不可思议的刑罚。出于对萨沃那洛拉的忠诚,萨沃那洛拉的兄弟多米尼科愿意接受火刑。但萨沃那洛拉坚决阻止了他。还有很多其他的人也表示愿意和他一起接受火刑。萨沃那洛拉坚决反对,因为他看出了这一考验背后的色厉内荏和愚不可及。所以,他拒绝接受火刑。其后果如何呢?它很快就出现了,圣·马克修道院遭到了一群暴徒的围攻,该群暴徒的首领“康帕格那西”执意要将该修道院付之一炬。当时,萨沃那洛拉的那些拥有武装的朋友准备反抗这群暴徒,以便保住修道院。但萨沃那洛拉对他们说:“这场风暴乃因我而起,现在让我去解决吧,让我去向敌人自首。”
修道士们坚决不许他向敌人自首。于是,“执政团”派来了一支军队到广场。军官命令修道院的每个人放下武器,并宣布将萨沃那洛拉流放,还要求他在12小时内离开佛罗伦萨。修道院里那些拥有武装的人继续保护修道院,在冲突中,双方都有不少人员死伤。萨沃那洛拉继续祷告。最后,鉴于双方伤亡惨重,他认为必须阻止这场冲突。他要求他的兄弟、朋友们放弃抵抗,随他进入修道院后面的藏书室。
他们来到了藏书室。在藏书室大厅中央、在米西罗兹简朴的拱顶室下面,他布置好圣餐,并召集他周围的兄弟,向他们作了最后的演讲。他说:“我的兄弟们,在上帝面前,在圣饼面前,在我的敌人已经冲进修道院的情况下,现在,我更坚信我的信仰。我说的一切都来自上帝,上帝在天堂里可以证明我说的一切都属实。我绝没有想到全城的人会如此快地站在我的对立面反对我,但上帝知道我的忠诚,上帝将会证明我这一切的。这是我对你们的最后规劝。让忍耐、诚信和祈祷作为你们的武器吧!把自己交给敌人处置,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佛罗伦萨人的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正义,所以,我深感痛苦。也许他们会要我的命,但我相信,作为一个死者,我在天堂里为你们所做的事情将比我活在这个尘世所做的力所能及的事还要多。振作起来!接受这些苦难吧!这样你们将会得到上苍的救助的。”
演讲完,外面的军队很快就冲进来了,萨沃那洛拉被俘了,他被反剪着双手押到执政团面前。那个时候群情非常激愤,根本难以阻止人们杀他。他的两个兄弟执意要和他生死相依,一起接受刑罚。来到执政团面前后,他们三人被分别羁押在各自的牢房。萨沃那洛拉被羁押在广场监狱堡里的一间小牢房里,这个牢房叫“艾伯格黑提罗”,科斯摩·德·梅底西曾经也在那被羁押过一段时间。
萨沃那洛拉被立刻带到巴格罗大厅,当地官员对他进行了一番审讯、威胁和侮辱后,他被套上绞索。这种刑罚是先将受刑者反剪着手,再将一个定滑轮固定在一根高旗杆的顶端,然后将绞索的一端系在定滑轮上,另一端则捆住受刑者的手腕。受刑时,行刑者先将受刑者吊上旗杆,然后突然放落。受刑者反剪着的双臂因而成了半圆状,肌肉因此被撕裂,四肢也痛得发抖。如此施刑一段时间,谁也受不了,所以受刑者不是昏厥就是死亡。
萨沃那洛拉从小就身体瘦小,这与他长年如一日地禁欲、守夜有关。由于他几乎不间断地布道,再加上一些疾病的困扰以及一直出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他的身体非常虚弱。他能在这种痛苦不堪的生活状态中生存下来,得益于他坚定的意志力。在他生命中的最后岁各种危机带给他的侮辱以及被佛罗伦萨人民抛弃的那种痛苦,对他的打击是十分巨大的。在这样极度的悲哀中,他又遭此酷刑的折磨,可想而知,他有多绝望。他被套上了绞索,从旗杆上突然往下放,如此反复几次,他很快便神情恍惚,他的回答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最后,他似乎彻底绝望了,他嘶喊着:“噢,上帝!夺去……噢,夺去……我的生命吧!” 听到这样的声音,大概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一颤吧。
最后,行刑者中止了这种刑罚。他满身鲜血地被带回了牢房。那一晚他遭受着怎样的痛苦啊。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法官又开始了对的所谓的审讯。那些法官都是他的敌人。其实他们从萨沃那洛拉的答辩中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反对他的理由。一个名叫西卡姆的佛罗伦萨律师知道这一情况后懊悔不迭地说:“没有理由,我们也必须造出一个来。”法官们指出,如果西卡姆肯能对萨沃那洛拉的答辩稍微做一下改动,炮制出一份与事实不符的审讯备忘录,以便法官们能给萨沃那洛拉定罪的话,他们答应给他400“达克特”(金币名)。
随后是四旬斋期间暗无天日的岁月,即使是在复活节期间这万人狂欢的日子里,萨沃那洛拉依然没有逃脱被折磨的命运。审讯持续了一个月。有一天,萨沃那洛拉被拉上绞索,然后被猛地放下竟达14次之多。诚然他痛得发抖,但他一点也不屈服。他们又把烧红的煤块放到他脚底,他还是没有退缩,他的灵魂是坚不可摧的。他又被押回到了监狱,并在狱中度过了一个月。
在1498年5月15日,教皇的使者们赶到了萨沃那洛拉那里,对他进行了第三次审讯。由于红衣主教罗莫里拉的指使,他又一次惨遭鞭刑。他痛晕了,回答断断续续的,那个西卡姆律师把他的答辩改得面目全非,还想让他说法官们所希望他说的话。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即使痛到几乎丧失知觉,萨沃那洛拉的灵魂是清醒的,他没有在那些审讯备忘录上签字。
1498年5月22日,教皇的使者们碰头后,决定给这三位修道士判处死刑。这一判决得到了执政团的一致同意。三位修道士知道判决结果后,他们并不感到畏惧,而是准备慨然赴死。多米尼科甚至把对他的死刑判决书当作是赴宴的请柬。萨沃那洛拉则仍然虔诚地跪在地上祈祷。晚上,他被提供晚餐,但他拒绝了。
随后不久,一个僧侣来到了他的牢房,这个僧侣叫雅各波·尼科利尼,他穿着一身黑服,脸部用黑色头巾给遮住了。他是一个“巴图”,即一个自愿陪伴死刑犯度过最后时光的人。尼科利尼问萨沃那洛拉是否需要他帮他做点有意义的事。萨沃那洛拉很肯定地回答说:“需要啊,能帮我请求执政团,让他们允许我和我的两个同案犯人谈谈,可以吗?我想在临刑前跟他们说几句话。”在尼科利尼履行他的使命的时候,一位祈福僧侣来听取了牢犯们的忏悔,那些牢犯个个虔诚地跪着,都充满激情地履行了自己的宗教义务。
三位修道士再一次聚在了一起。这是他们历经40天折磨后的第一次见面。除了慨然赴死外,此时,他们已再无别的任何想法了。那两位兄弟跪在他们的修道院院长,也就是萨沃那洛拉的脚下,虔诚地接受他的祝福。当萨沃那洛拉回到牢房时,夜已经很深了,那个叫尼科利尼的僧侣还在那儿。为表示对他的感谢,萨沃那洛拉坐在地板上,并在尼科利尼的膝上安静地睡着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微笑,他的心灵是如此之平静,仿佛已经忘记了所有的痛苦与折磨,以及随之而来的死亡。天亮后,他一醒来了便和尼科利尼交谈,试图让他明白佛罗伦萨未来的灾难。
早晨,三位修道土又一次见面了,他们一道接受圣餐,个个都显得安详而平静。用完圣餐后,他们便被召到广场。在利格黑拉建有三个法庭,分别由教皇的使者、瓦索那主教以及哥发拉利主持。绞刑架伸展至普拉兹维西奥广场,在绞刑架顶端有一根横梁,横梁上挂着三根绞索及三副镣铐。这三位修道士将被绞死,三副镣铐将铐住他们的尸体,而下面的熊熊大火将把把他们烧为灰烬。
三位修道士从监狱堡的楼梯上下来了。他们只穿着短袖束腰外衣,赤着脚,双手被捆着。他们先被带到了谴责他们堕落的瓦索那主教面前。瓦索那主教抓住萨沃那洛拉的手坚决地说:“我要富于战斗性地、成功地将你从教会中分离出来。”萨沃那洛拉纠正道:“那不是你能做到的!”然后他们被带到教皇的使者面前,这些使者曾经宣称他们是教会分裂分子和异教徒。最后,他们被带到了奥托人面前,奥托人之前是依照惯例,以投票的方式来对他们进行判决的,结果表决一致通过。
1498年5月23日,这三位修道士步履坚定地走上了绞刑架,准备就刑。一个叫利诺蒂的牧师问萨沃那洛拉:“你是怎样忍受这一殉难的呢,此时你的心情又是如何的呢?”萨沃那洛拉回答道:“上帝为我遭受了同样的痛苦。”这是他最后的话。萨维斯特罗首先就刑,然后是多米尼科。最后萨沃那洛拉被径直带到他们两人中间的空地。他站在楼梯上面,环视着周围的人群,这些人曾经多么迷恋他的布道啊,如今呢?势易时移啊!他就要死在绞刑架上了,他们竟然在欢呼,那是一种怎样的失望啊。他被套上绞索,很快被刽子手绞死了。镣铐铐住了他们的尸体,下面的火迅速将他们烧为灰烬。他们的骨灰被运走了,并撒在“泼蒂维西奥”。此时的萨沃那洛拉年仅45岁。
尽管路德称他为新教的殉道者,但其实他是因为热爱自由而死的。他的目标是使自由和宗教结合得更加紧密,而不是要抛弃教会。正是因为这,他忍受了殉难;因为这,他为上帝和他的祖国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他主张的那些改革变成现实之日也就是基督精神获得真正充分的发展之时。意大利也许会再次站在文明革新的潮头。
佛罗伦萨是最有纪念意义的城市之一。它哺育了许多伟大的思想家、诗人、艺术家,如但丁、伽俐略、列奥那多·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拉斐尔、多拉太罗、鲁卡·德拉·罗比亚、马基雅维利等等。在佛罗伦萨人们可看到意大利最伟大画家的杰作、“使世界痴迷的塑像”、伽俐略天文台、但丁的出生地、洛伦佐的临终地以及米开朗琪罗的故居和坟墓。
但佛罗伦萨最引人注目之处大概要属下面的这几个地方,首先是大教堂,萨沃那洛拉曾经在这里满怀激情布道;其次是圣·马克修道院,萨沃那洛拉在这里度过了他贫困的一生、虔诚的一生、学习的一生;再次是西纽拉宫殿,萨沃那洛拉在这儿被落到暴徒们的手中,并在这儿殉难。最后是圣·马克修道院,在那里,你可以看到萨沃那洛拉曾经居住过的小房间,还可以见到他曾经研读过,并在布道坛上布道过的《圣经》,这是一本很小的手写的《圣经》,在《圣经》的空白处被萨沃那洛拉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注释。你还可以看到他的画像、手稿,他虔诚的各种象征物以及许多其他有趣的纪念品。
将但丁从佛罗伦萨流放出去的敕令已经被取消很久了,意大利为了指责这一流放,她在她的所有大城市中为但丁立了纪念塑像。为什么她不能以同样公正方式地对待萨沃那洛拉呢?他是一位爱国的殉道者啊。为什么不为他立一块纪念碑以鼓励后世,或作为后世的榜样呢?普拉兹维西奥广场正是萨沃那洛拉为了宗教自由和人身自由而英勇献身的地方。
大海是造就真正男子汉的人生舞台
英国,海上的霸主,尼普顿海神的狂浪拍打着他的岩石海岸。
——法尔科纳
啊!光辉而又美丽的大海,人们向你祈祷健康和快乐。
我听到你的声音:庄严、甜美,
你使我哭泣,使我欣喜,
为心爱的人葬身你腹而哭泣,
为征服死亡而欣喜。
——欧律狄尔号船长哈利
船是另一个世界给我们的礼物。没有它,人类怎能与大海抗衡?将船首的木板钉在一起的铆钉是全世界友谊积聚的力量。铁钉的作用比天上的阳光还要巨大,它把爱带给世界。
——拉斯金
1恶劣的环境造就了勇敢的水手
水手勇敢的精神和强烈的责任感是在大海上航行时造就的。因为海上生活要求水手必须富有耐心、活动敏捷并时刻保持警惕。大海不像陆地,人们工作一天之后,可以毫不害怕地上床睡觉。在海上,哪怕是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海员也必须警惕着风暴的突然袭击。另外,船只在航行时许多工作必须冒着生命危险,比如在夜晚,单独一人到船顶缩帆,随时可能被狂风刮走,也可能因船的摇晃而被甩出船舷,掉进大海后,无人知晓,尸骨无存。但是,必须去做这些事情,因为这是海员的职责。
每个第一次下海的新手,面对着四周除了头顶的天空,脚下的大海之外什么也没有的环境,会体验到一种由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责任感和豪气交杂而成的复杂情绪!而这种情绪,将贯穿他的航海生涯,甚至一生,从而在心灵的深处烙上痕迹。
即使对那些在岸上的人们来说,大海是一位伟大的导师。当站在靠近大海的小山顶上远眺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在晴朗的日子里,涌向沙滩的波浪有时温柔细腻地舔着你的脚趾,有时旋转升腾翻滚着,冲向海岸,激起巨大的泡沫。毫无记忆力的大海狂怒时如同暴躁的美洲豹,在乱石中把船儿打碎,平静时也能让人感受到它母亲的胸怀,使人进入梦乡。阿诺德博士说,在培养高智商孩子的品格方面,没有什么东西起到的作用能跟第一次见到大海相比。钱宁博士的孩提时代就是在新港海岸上度过的。后来他说:“陆地上没有哪个景点能比得上那个海滩。”无论人类如何评价,大海总是以自己的韵律在作永恒的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