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先更衣,箱子又不会跑了,”见夏小澜直勾勾盯着箱子,周沉鱼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夏小澜毫不为她们的美貌所动,这对她的信心是一种严重打击。
不过也好,看起来不似人面兽心之徒;周沉鱼在心里松了口气。
房间里有面铜镜,透过略微不平的镜面,可以见到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笔直站着。
夏小澜皮相极好,不说帅得惊天动地,也非常耐看,特别是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更是撩人心弦。
周沉鱼给他更衣,到最后更是分不清这是那个在床榻上病怏怏的青年,还是遗落凡尘的谪仙。
一袭暗金长袍,衬得身形修长,眉目之间英气勃勃,披散肩头的长发更是增添一抹放诞不羁。
此时的夏小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公侯贵子,尊贵气质逼人。
“少爷,您真……好看,”周沉鱼回过神来,暗暗羞红了脸,回过头看到落雁正趴在门缝里偷看,眼珠子骨溜溜转动,她不由又羞又恼:“进来,给少爷梳发。”
落雁吐吐舌头,憋着笑看周沉鱼急匆匆跑出院子,回过身来刚好看到夏小澜招手。
“小哥哥,”落雁轻快的将夏小澜按在椅子上,开始着手梳:“好英俊,把姐姐都看红脸了。”
夏小澜邪魅一笑,正待仔细询问一些信息,却听到门口有些嘈杂。
“怕是那群人又来惹事,等你伤好了我们快点离开吧,”眼里闪过一抹惊慌,落雁草草将他的头发打理好,戴上冠顶,这才退出房间,想来是去给沉鱼助力。
有些不安,夏小澜也跟随在后,房子并不大,只有两层,绕过厅堂,就是一小片院子。
院子里种植四季瓜果,葱葱郁郁,杂草都看不到一根,可以看出有人经常用心打理,
沉鱼落雁正在顶着门栓,大门不断颤动,外面有四五个声音在大声喧哗。
“怎么回事,”夏小澜眸子阴沉,看情况不太对,急促询问。
“那些人又来闹事,”周沉鱼简短说明:“他们误传少爷已死,所以想要霸占我们两姐妹和这院子。”
夏小澜一愣,心头一动,明白过来她们为何一定要说自己就是所谓的‘少爷’。
“开门,”他的嗓音低沉,不容抗拒,带着一股慑服人心的力量:“叫他们看看我还没死。”
沉鱼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块白色锦帕蒙在他脸上,将面目遮掩:“少爷一直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门开了,一众暴徒刚待冲进院子,却又看到眼前的景象不对,那个本该死去的男人此时正站在门前瞪视他们,身上带着凌冽气势,不怒自威。
“你们,所来何事?”夏小澜危险的眯着眼睛,如暗夜中猎食的孤狼,令空气都似骤然降温。
“你,你,不是死了吗?”领头的,是一名贼眉鼠眼,说话嘶哑的青年,见到夏小澜,活像见了鬼。
“你个废物,怎么办事的,”他回头‘啪’的抽了随从一个耳光。
夏小澜眼见这些人匆匆离去,鼠目青年回头时不断往院内偷瞄,盯着夏小澜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杀了他,这一切都令他不寒而栗,危机感涌升。
暂时平静下来,微风吹过院子,枝叶梭梭轻颤,安谧和谐。
“给我讲讲这里的事情,”夏小澜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随后匆匆回房。
房间里,他将小箱子搬上床,抄起院子里捡来的石块将上面别着的金色铜锁砸烂,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将箱子打开。
箱子里物事不多,一眼就能看透,一面乌黑令牌,一卷金书,底下垫着金色绸缎。
首先拿起金书,也不知是何材质锻造而成,有些沉重,整体金光耀耀,威严尊贵的气息扑面而来,展开才发觉,这是一面叠在一起的卷轴。
‘都城候,东起黄城,西至左坞,其地三千六百里,煌煌天威,上承天意,下秉皇恩!’
这一段没头没脑的话,夏小澜看得云里雾里,最后猜测这是一个记载官职的卷轴,可就这么一份东西,作用都未说明,也不知为何如此小心翼翼的留存。
那面黑色令牌上鬼画符一般纹着图案,夏小澜也看不懂,只能猜测和卷轴是同样珍贵的物品,左右观察毫无所获,他将这些东西收回盒子,等待沉鱼落雁的解释。
推推搡搡,两人磨蹭半天才挤进房门,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说说看,怎么回事?”夏小澜将自己扔到床上,身上的伤势虽不算重,也不算轻,这时候还疼得紧。
“小哥哥,”落雁紧张的绞着手指,将衣角揉了又揉,憨声嘟嘴,声音酥软,直甜到人心坎里。
沉鱼伸手拉了落雁一把,有些责备的瞪她一眼,这才定定神跟夏小澜说起此事缘由:“少爷您半年前带我们来到这里,那时候这里还没有几个人,随着日子过去人越来越多,也就闹出一些事情来,一则我们占据好的住处,二来……二来有人觊觎我们姐妹美色,日前您吃饭后突然不适晕倒,然后就生病了,今日才醒过来。”
夏小澜眯起眼睛,已经知晓大概,就是有人眼红,问题是,此处是哪里,为何他们人多势众,却只敢威胁两个弱女子,一看到自己掉头就走?
此事疑点重重,他必须亲自去探索一翻,两女自来到这里就极少出门,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换上一身布袍,夏小澜将头发披散开,瞅准时机偷偷溜出院子,很快混入街上人群消失不见。
这街上众人来去匆匆,夏小澜一时竟不知从何下手,并且有很多人长得凶恶,一看就不是好人。
走走停停,他很快就转出镇子,这镇子并不大,也就百十栋房子。
镇子外面,就是树林,看起来阴森森,夏小澜犹豫,他想找人询问,可没成想这都转了一圈,也没见个好商量的,街上众人看起来都非常敌对,彼此对视的目光很冷,他可以感受到人心凉薄,知道问也是白问,搞不好被坑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嘿,兄弟!”有人自背后拍他肩膀,夏小澜正在沉思,被唬得跳起来,在这阴森森的角落里本来就神经紧张,加上一直感受着不友好的气氛,荒乱中一脚就甩回去:“阿哒。”
‘砰’,重物落地,肥胖身影划出一道优美弧线落在远处,兀自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