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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是舞台,也是擂台(3)

“可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低估了李卫汉。”程方道,“杨总告诉我,他为了这次选秀大赛,特意把省纺院的形象设计师也请来了,只怕进入决赛时,杜丽娜的形象设计会更出色。”

林萍道:“杨总不是也请了深圳的设计师为咱们设计服装吗?”

“对,两天以后就会空运过来,听设计师的口气,对这次设计是相当满意的。”程方说到这儿,一拍巴掌,“好了姑娘们,千万别低估了对手,但也别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其实,你们今天上午表现得够好了。”

“杜丽娜表现得更出色。”巴蕾咬着嘴唇说,“没想到她回答问题时,口才也那么好,真不愧是程经理的师妹!”

“我始终就觉着她是个不寻常的女人。”程方看着巴蕾,“不过下午的比赛你不用担心,歌舞、朗诵都不是她的强项,你和林萍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以高姿态出赛。”

“这我们可不会跟谁客套!”巴蕾搂着林萍的肩膀,“机会多的是,好戏还在后头呢!我们倒宁愿复赛时给人小瞧了。”

“那好,我就等着你们高唱凯歌还了。”

程方跟她们把话讲开后,就离开房间,让两人稍事休息。他去找崔苗苗,这位空姐上午的表现很出色,程方认为他的注押对了。

下午2点30分,第三轮比赛正式开始。这次参赛的佳丽们穿的是晚礼服,跟时装表演一样,也是分为三组,轮番上台。

巴蕾的头发挽成了髻,身着黑色直筒的吊带裙,颈间一串纯金项链,配深紫色的高跟鞋。发型的变化使她的颈项更显得修长,平添了雍容高贵的味道。她的左上臂还特意加上一圈紫色的贴花,为的是给黑色衣饰增加灵动感,让人的视觉焦点始终落在上半身。因为属于晚装,舞台灯光较暗,她的妆便化得浓了些,脸庞也显得丰满,给人以柔美秀雅的印象。

林萍穿一件高雅的哈粉色长裙,右面肩头露出,左肩斜披吊带,上面缀着一朵黄色的报春花。头发向后用强力摩丝固定,耳垂上是两粒翠绿色的玉珠。

杜丽娜的晚礼服再次异军突起,一身大红的褶裙,露出整个肩头、胳膊,却又呈X形套住脖颈。她淡黄色的头发还是散披着,整个形象似青春的火焰,如浪漫的情怀,是夜晚中一曲热情奔放的旋律。

李小雅一改上午的前卫装扮,拉直了头发,穿一袭亮黄色的晚装,成V字领向下深开,十分抢眼。这种黄色服装让人感到高贵、富足、愉快、明朗。

崔苗苗的形象依然是含蓄娇柔的,一身白色的旗袍显出圣洁的美感,六分袖配白色的手套,多了几分灵巧气息。胸前一朵五瓣梅花,灿灿生辉,使她看上去温婉清秀,淡雅可人。

舞台上,灯光摇曳,高扬的圆舞曲声中,打扮得像蝴蝶一样的选手翩翩起舞,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评委席上,李卫汉跟坐在他右边的绿岛文化馆馆长冯万石窃窃私语:“老冯,想不到咱们绿岛这地方还真出美女,你看台上这几位,就算是跟港姐、亚姐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嘛!”

“你前卫公司的杜小姐才是真正的美人。”冯万石暧昧地笑了笑,“我说李总,你应该好好嘉奖杜小姐才是,没有她,你前卫这回准给人家天丽公司比下去。”

“这是自然。”李卫汉颇为自得地说,“你知道为了挖她过来我花了多少心思?这可是前卫俱乐部的秘密武器!”

“也就是说,这秘密武器是无价的喽?”冯万石凑近李卫汉的耳畔说,“老弟,我可真羡慕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嗓子眼里发出酸溜溜的笑声。

“冯馆长你这又想歪了不是?”李卫汉正色道,“知道现在谁想泡她吗?杀手黑!怎么样,好好掂掂这里边的分量吧!”

黑哥?冯万石听后愣了半晌,才叹道:“可惜了!”看着舞台上的最后一组佳丽在掌声中走下去,忽然又道:“天丽公司的那个巴蕾本来也是上上之选,只可惜身上少了杜丽娜的那股韵味!”

李卫汉瞟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这是在选秀,你以为是在选妃呢!”

冯万石本性风流,人却长得猥琐,又没什么实权,难得遇到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所以常爱过过嘴瘾。李卫汉素日里最瞧不起他这副瘪三样,只不过为了今天在分数上给杜丽娜、李小雅讨些便宜,才跟他套些近乎。

李卫汉心里明白,杨天丽对这次选秀大赛的期望很高,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绿岛超级女生的桂冠落入他人之手的,特别对代表前卫出赛的杜丽娜、李小雅,更会视为眼中钉。所以说,她给她们打的分数一定很低。那么,他李卫汉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了。譬如在第一轮的时装表演中,他就只给巴蕾打了80分,谁知省艺术馆馆长范天民那老顽固发下话来,最低分数不得少于90,李卫汉才只好重新打过。

但他给巴蕾和林萍的分数却一直没再超过这个底数,而对杜丽娜和李小雅,他都给了最高分99。就连那个崔苗苗,因为事先有过接触,李卫汉笔下一偏,最少也给了96分。不过,李卫汉心里也得承认,巴蕾的表现确实突出,几乎是跟杜丽娜平分秋色,但正因为如此,为了拉开二人的距离,他更不能手软。因为杨天丽只会变本加厉,而绝无打分公正的道理。

第四轮比赛是才能展现,每位佳丽可以任意在台上施展自己的特长,其实也不外是诗朗诵、唱歌、跳舞几种。应该说,在前三轮的比赛中,李卫汉对杜丽娜和李小雅信心十足,但最后一轮却未免有些不尽如人意,杜丽娜选了朗诵,是一首宋词——李清照的《一剪梅》,李小雅则独唱一首《把耳朵叫醒》。

再看巴蕾,一选就是两样,诗朗诵《雨巷》和健美操。李卫汉知道,单凭健美操,她就能夺得最高分数。

这时,2号的田萍已开始在舞台上演唱起黄梅戏《天仙配》中的选段。李卫汉探头瞅瞅坐在右边尽头的杨天丽,她正兴致勃勃地听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心里不免又多生了几分怨恨之意。

轮到巴蕾上场了,男主持念道:“下面出场表演的是6号巴蕾小姐,她要朗诵的诗歌是戴望舒的名作——《雨巷》。”掌声响起,冯万石也啪啪地附和,李卫汉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灯光一下子变得柔和,投成浅紫色的光影,如梦境般地迷蒙。音乐缓缓响起,是箫的轻咽,夹杂了三弦的弹响。继而,米粒状的密集光点均匀地洒下来,就像纷纷垂落的雨丝,给舞台披上了一层雾帘。

然后,撑一柄红色花伞,穿紫衣的姑娘缓缓走来。上衣是腰身窄小的大襟衫袄,摆长不过臀,袖呈喇叭型,长及肘下。黑裙则为套穿式,长至小腿上部,没有褶裥;头发扎成了麻花辫子,上边系着黄色的蝴蝶绢花;脚下穿一双黑色的圆头布鞋,白洋袜。这正是那个时代的“文明新装”。

这个造型因富有怀旧色彩,让人们的心绪平添了几丝闲愁,很容易地联想到一组老照片和一部老电影。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巴蕾饱含深情地朗诵着,一双顾盼多情的眼睛,在远山般弯曲的眉毛下,流动着美妙动人的波光。那声音细长、缠绵,有一股淡淡的怅惘,冷漠又凄清。

《雨巷》全诗共分七节,具有音节的优美。巴蕾完全浸进去,她动情地吟诵着,像把一首轻柔而沉思的小夜曲中的一个寂寞而痛苦的旋律反复地奏响,让它萦绕在人的心头。待读完了最后一句,她的眼角竟真的凝结了两颗钻石般的泪珠,在紫色的梦幻般的灯影下,显得凄迷动人。

音乐声止,灯光慢慢暗下去,又蓦然大亮,观众从那种丁香意境中清醒过来,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李卫汉嘴里嘟囔了一句,恨恨地打了个90.5分,能多出半分,对他来说已是破天荒的奇迹了……

首届“天丽杯”绿岛超级女生选秀大赛复赛的结果是:

第一名6号巴蕾98.75分

第二名32号杜丽娜98.50分

第三名37号李小雅97.25分

第四名219号崔苗苗97分

第五名22号林萍96.10分

第八名43号王艾华96分

第九名114号吴丽娟95.45分

第十名172号宋菲95分

复赛入选的十名佳丽,从第二天起,在天丽女子健美中心参加为时六天的培训。大赛的决赛定于10月10日晚上在工人俱乐部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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