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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3)

人群越来越近,擦拉擦拉、噗通噗通的脚步声,成年人的喉音,童高音以及变嗓时期的破裂沙哑声混成一片,人群涌上楼梯,走进走廊,最后冲入这间屋子。屋子里马上沸腾起来。他们走了进来,这些年轻人,汉诺和凯伊的同学,实科六、七年级的学生们。他们人数大约有二十五六个,胳臂有的插在裤袋中,有的摇晃着,大摇大摆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翻开了《圣经》。这些人的面孔有的健康、愉快,讨人喜欢,但也有的委靡不振,令人看了就讨厌。有的是高大强壮的小伙子,他们不久就要去作商人或者甚至到海上去,他们对什么功课都不在乎;另外也有一些年纪虽小、但雄心勃勃死啃书本的小学生,凡是需要死记的功课他们门门都很出色。但是班长阿道尔夫·托腾豪甫却什么都知道;他一生中还没有答不上问题的时候。这一方面固然因为默不作声发愤念书,另外也因为先生们总是避免问他那些他可能答不上来的问题。如果他们看到一个哑口无言的阿道尔夫·托腾豪甫,他们就会感到受了伤害,他们会羞愧难当,他们对一个人完全无缺的信念就要动摇……阿道尔夫的后脑袋瓜生得特别火,淡黄的头发紧紧贴在上面,光滑得像面镜子,灰色的眼睛罩着一圈黑影,他的短外装刷得干干净净,一双黧黑的长胳臂就从外套的短袖口里挺伸出来。他在汉诺·布登勃鲁克身旁坐下,温和地却又带着一点狡猾地笑了笑,对他的同桌说了一声早安。他说的是学生中间流行的一种行话,把这个字念成一个有声无字的单音。当四周的人都在低声谈话、做上课的准备、打呵欠、或者嘻嘻哈哈地笑闹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一言不发地在练习簿里写起东西来了,他那摇动着笔杆的瘦长手指伸得笔直,握笔姿势的正确是任何人也挑不出毛病来的。

过了大约两分钟,屋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坐在前几排的学生不慌不忙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坐在后面的也有入学前边的样了,但是另外的人则继续忙着自己的事,对于进来的人一点也不理会。进来的是教师巴雷史太特先生,他把帽子挂在门后边就走上了讲台。

巴雷史太特先生40多岁,身体胖乎乎的不讨人厌,脑袋上有一大块秃顶,黄中透红的连鬓胡子剪得很短,肤色绯红,湿润润的嘴唇流露出一副油滑和肉欲交织的神情。他把笔记簿拿在手里,默默地翻了一会;因为教室里一直安静不下来,于是他抬起头,从讲台桌上伸出一只胳臂,把白胖的拳头软软地上下挥摆了两下,他的脸一点点地涨得通红,相形之下胡子好像变成了淡黄。他的嘴唇毫无结果地抽动了半分钟之久,最后只不过迸出一个抑压着的、如同呻吟般的短短的“好”字来。他又挣扎了一会,想说一句责备的话,可是没有说出来,最后又回到他的记分册上叹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下来。巴雷史太特先生就是这个样子。

从前他本来想当传教士,但是由于他口吃,再加上他对于世俗的舒适生活不能忘情,最后只好投身教育界。他还是个单身汉,小有财产,指头上戴着个不大的钻石戒指,他最喜爱的是吃喝。他和别的教员们只有在工作上才打交道,平常和他来往的主要是城里的单身商人,此外还有守卫部队的军官们,他每天在头等饭馆里吃两餐饭,他是某一个俱乐部的会员。有时候夜里两三点钟他在城里什么地方遇见了年纪大的学生,他就面孔涨得通红地说一声“早安”,双方心照不宣,让这件事过去……汉诺·布登勃鲁克丝毫也不怕他,他从来也没有问过汉诺问题。这位教员跟汉诺的叔叔克利斯蒂安在暴露人性某方面缺点的交游上碰头的次数非常多,因此他不愿意和克利斯蒂安的侄儿在正业上发生冲突……

“好了……”他又说了一遍,向教室四面望了望,又晃了晃他那戴着钻石戒指的松软的胖拳头,就看起记分册来,“佩尔莱曼,概要。”

佩尔莱曼从教室里某个地方站起来。可是他站起来人们几乎不理会,因为他是身材最小的学生之一,而且功课好。“概要,”他轻轻地、规规矩矩地说,伸着脖子,羞怯地笑着。“《约伯》共分三部,第一部写约伯未受主的训戒前的情况;第一章,一至六节。第二部写训戒以及与训戒有关的事;第三部……”

“很好,佩尔菜曼。”巴雷史太特先生打断了他的回答,这个学生的温顺服从深深地打动了他,于是他在记分册上写了个好分数。“海茵利希,您接着说。”

海茵利希是那些高大的小伙子之一,这些人对任何功课都不放在心上。他把正玩弄着的一柄折刀放在裤袋里,站起来的时候碰得桌椅乱响。他的下嘴唇垂着,用成人的粗嗓子清了清喉咙。巴雷史太特不让温顺的佩尔莱曼说下去,而把这个家伙叫起来,学生们都很不满意。在这间暖洋洋的屋子里,在瓦斯灯下轻微的咝咝声里,每个学生都在半睡眠的状态中幻想、沉思。每个人都因为过了个星期日而劳累不堪,每个人在这个雾气弥蒙的寒冷早晨都是叹着气、牙齿打着颤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的。谁都希望让小佩尔莱曼把这一点钟懒洋洋地嗡嗡过去,如今把海茵利希叫起来,一定要惹出乱子来……

“讲这课书的时候,我没有来。”海茵利希粗暴地说。

巴雷史太特先生再度涨红了脸,他挥动了一下他那松软无力的拳头,嘴唇嚅动着,挑着眉毛盯住海茵利希的脸。他那一颗绯红的脑袋因为努力挣扎而抖动着,最后进出“好了……”两个字。这两字一出口,他那紧张算被打破了,“您从来没有回答出来过什么,”他从容流利地说了下去,“而且您总找得着个借口,海茵利希。如果您上一堂课病了,那么在这么多天里一定也应该把落后的功课补上,再说如果第一部分讲的是受难以前的情形,第二部分讲的是受难本身,那么您闭着眼睛也说得出来,第三部分一定是受难以后的事。可是您对学习一点也不用心,您不但功课差,而且永远原谅自己的过错,替自己辩护。您要知道,海茵利希,这种情形继续一天,您就一天甭想赶上别人,一天甭想进步。坐下吧。瓦色尔渥格,您接下去。”

海茵利希带着一副傲慢的、满不在乎的神情坐下来,故意弄得桌椅乱响。在他的邻居的耳朵底下说了句什么无礼的话以后,就把那柄折刀又掏出来。瓦色尔渥格站了起来,这个孩子烂眼环、翘鼻子、扬风耳朵、指甲被自己啃得缺三短四。他哼哼唧唧地把概要说完,就开始讲起那个乌斯人约伯来,讲约伯遇到的事。他干脆把《旧约》打开放在前面一个学生的背后,天真烂漫、专心一志地看着书念,然后再结结巴巴地翻成文旬不通的现代德语,同时不时吭吭地咳嗽……这个孩子的样子非常讨厌,但是巴雷史太特先生对他这一番努力还是大大地加以称赞。瓦色尔渥格一直是先生的宠儿,因为大部分先生都喜欢过分地称赞他,为了让他、让自己、也让别人看到,他们决不因为某人像貌丑陋就对他不公亚……

宗教课就这样上下去。以后还有一些学生被叫起来,都是考问他们关于乌斯人约伯的知识。高特里伯·卡斯包姆,破产的大商人卡斯包姆的儿子,虽然家境凋零,却得了个好分数,因为他非常准确地回答出来,约伯的牲口有七千头羊,三千匹骆驼,五百头牛,五百匹驴,还有无数奴仆。

以后学生们得到允许,把大部分早已打开的书打开,开始阅读新课。每逢巴雷史太特先生遇到有必要解释的地方,他就涨红了脸,说一声“好……”。紧接着这套准备工作,他开始对这个地方进行一番讲解,夹杂着一些老生常谈的道德说教。没有人听他讲课。教室里笼罩着一片平和与倦意。由于暖气不停地加热,由于煤气灯始终在燃烧,热度越来越高,此外空气也被二十五个呼吸着、冒着热气的身体弄得污浊不堪。暖气、灯焰的温柔的嗡鸣和教师单调的絮语不断地影响学生们疲倦的头脑,使每个人都昏沉沉陷入半睡不醒的状态。凯伊·摩仑小伯爵面前除了《圣经》以外还掀开了一本艾迪加·爱伦·坡的《神秘恐怖故事集》,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一颗头支在那纤秀但并不很干净的手掌上。汉诺·布登勃鲁克身子向后靠着,蜷缩成一团,张着嘴,目光朦胧地困倦地望着《约伯》,书上的字句早已变成漆黑模糊的一围。有时,他想起了《格拉尔曲》或者《婚礼进行曲》,他的眼皮就慢慢地阖上,内心感到一阵辛酸。他内心在默祷,但愿这种平安、宁静的晨课无休止地继续下去吧。

一切如常,管理人那尖锐刺耳的铃声终于传来了。那铃声穿过了走廊,把二十五副脑子从舒适的瞌睡中惊醒。

“就讲到这儿!”巴雷史太特先生说,让人把教室日志拿过来,在上面签了个名,表示这一堂他已经尽了责。

汉诺·布登勃鲁克把《圣经》阖上,哆嗦着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当他放下胳臂、四肢舒展开之后,他不得不迅速地深吸一口气,为了使自己迟缓了的、无力应付工作的心重新振作起来。现在该上拉丁课了……他向凯伊投去求助的一瞥,凯伊却好像没有注意到已经下课,仍然全神贯注在自己那本书上,而后汉诺从书包里拿出那本用大理石花纹纸包着的《奥维德诗集》来,翻到今天要背诵的这一部分……不成,这些用铅笔注释的黑字,笔直地五行分成一段,这样陌生地、不可解地注视着他,要想现在再记熟两行,简直一点希望也没有。他连它们的意思也弄不清,更不要说从脑中往外背了。至于下面的几点,今天该准备好的,他更是一句也琢磨不透。

“什么是decideramt patula jovis arbore glandes?”他用绝望的语调问阿道尔夫·托腾豪甫说,阿道尔夫正在填写教室日志。“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专门为了难人的……”

“什么?”托腾豪甫说,继续写自己的……“朱比特的树的橡子……这是橡树……啊,我也不太懂……”

“要是叫到我的时候,告诉我两句,托腾豪甫!”汉诺求他说,把书推在一边。这个全班第一的学生心不在焉地随随便便点了点头,汉诺愁眉不展地看了他一眼,就横着从板凳上挤出来,站起身来。

场面完全变了。巴雷史太特先生已经离开教室了,现在站在讲台上的是一个瘦小枯干、弱不禁风的小个子,身躯挺得笔直。这人留着稀疏的白胡须,从紧瘦的翻领里挺伸出一个红色的细脖子,一只长满白色汗毛的小手拿着一顶礼帽,帽口向上。这人在学生中间有个外号叫“蜘蛛”,真正的名字是许考普教授。因为他在休息时间负责维持走廊里的秩序,所以他也溜进教室来察看一番……“灯熄掉!窗帘拉上去!窗户打开!”他尽量使自己微弱的声音带上发号施令的语气,一只胳臂笨拙、用力地在空中摇动着,好像在摇机器的曲柄……

灯熄了,窗帘卷了起来,惨淡的日光射进屋子,湿冷的雾气也从敞开的窗户流进来,学生们从许考普先生身旁走过,涌向门外。只有那个班长可以留在教室里。

汉诺和凯伊在门旁边遇到一起,两个人并排从宽大的楼梯走下去,穿过式样考究的前堂。两个人都沉默着。汉诺的样子凄惨而愁闷,凯伊在沉思着什么。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学生都在潮湿的红砖地上吵闹奔跑,他们两个人也混在这群人里面,开始来回地踱着。

在院子里值日的是一个留着金黄色尖下须的年轻教师。这是一位讲究衣着的教师,名字叫高尔登奈尔博士。高尔登奈尔办了一所男生寄宿舍,专门招待霍尔斯台因和梅克伦堡两地有钱的地主贵族的子弟。受了这些托他照管的阔少爷的影响,他对自己的外表也刻意修饰起来,在一般教员里显得与众不同。他戴着一条花缎子领带,时髦的短外套,淡色的裤子,下端用带子系在鞋根下面,洒着香水的花边手帕。他本来出身低微,因此这种华丽的打扮和他并不相配。比如说,他那一双大板脚穿在那双尖头扣绊的靴子里样子就非常可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一双通红的胖手非常骄傲,这双手他不断的搓着,绞着,一往情深地打量着。他喜欢把头斜着向后一仰,眨着眼、皱着鼻子、半张着嘴,做个丑样,好像要说:“又出了什么事了?”……然而由于他把自己看得非常高贵文雅,所以对于院子中发生的一些违反纪律的小事他一向是视而不见的。他看不见有的学生把书带下来,为了在最后一分钟再抱抱佛脚。他看不见他的寄宿生把钱递给看门人施雷米尔先生,托他买点心。他看不见两个四五年级生因为角力而打起架来,而且立刻四周就围起一圈看热闹的人,也看不见有个人正因为做了一件卑鄙、不光采、或者不讲义气的事,被几个同班生从后面拥到水龙头前边,要用水浇他一下惩罚他的丑行。

凯伊和汉诺在踱步,在他们四围喧闹的是一群精力旺盛但有点顽皮不驯的小伙子们。他们在恢复了青春的祖国那好勇斗狠、所向无敌的气氛中长大,他们热心倾慕犷悍不羁的大丈夫风度。他们彼此间讲一种既懒散又干脆、充满独创的术语的行话。他们崇拜的是吸烟、饮酒、体力强壮和武士的道德,最看不起的是懦弱的花花公子的派头。谁要是被人遇见大衣领子翻上来,就要受一顿冷水浇头,准要是叫人看到在街上拿着拐杖,就要在体育馆里当众受到一次严厉的、大失体面的惩戒。

在那弥漫在寒冷的潮湿的空气中的一片嘈杂话语中,只有汉诺和凯伊两人的谈话和别人的不一样,显得很独特。他两人的友情很久以来全校的人就都知道了。教师们虽然并没有过问,心中却并不满意,因为他们猜疑在这友情后面藏有什么不规矩、敌对的东西;同学们也因为不能了解这两个人,已经习惯用一种疑惧和憎恶的眼光看待他们,把他们看作是化外之民,当作是与众不同的怪人,听任他们干自己的……凯伊·摩仑伯爵还因为他表现出来的野性不驯而受到别人的一些敬重。至于汉诺·布登勃鲁克,就是那个无人不打的大海茵利希也没有因为他的胆小怯懦而碰过他,汉诺那柔软的头发,脆弱的四肢和忧郁、害羞、冷淡的眼光使海茵利希产生一种莫名的畏惧……

“我害怕,”汉诺在院子侧面一堵墙下站住,倚着墙对凯伊说,他打着呵欠,瑟瑟地发抖,把外衣拉得更紧一些……“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怕得浑身都痛。难道曼台尔萨克先生真令人这么害怕么?你说说!如果这堂讨厌的奥维德课已经过去该多好啊!如果我已经得了个不及格的分数,又留了一级,可是一切都已就绪该多好啊!这些我都不怕,我怕的是与这一切连在一起的那种纷扰骚乱……”

凯伊正在沉思。“这个罗德瑞希·乌合尔真是作家笔下的一个最奇妙的人物!”他突然很快地说,“我刚才看了一整堂……要是我什么时候也能写出这么有意思的故事,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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