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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4)

原来凯伊这时正在写作。这一天早晨他说他有一些比学校功课更有意思的事要做,指的就是这个。汉诺很清楚他的意思。凯伊从小时候起就对讲故事表现了很大的兴趣,以后这种喜好便发展成自己尝试写作了。不久以前他写了一篇东西,一篇童话,一篇充满幻想的冒险故事,其中一切都泛着一层幽暗的光辉,故事在充满炽热的金属和神秘的火焰的地心深处和人类灵魂最隐密的地方同时发生,故事里大自然的和灵魂的原始威力奇异地混和着、掺杂着、变化着、提炼着。故事是用一种亲切的、富于感染力,但略微堆砌的文体写的,充满了眷恋、温柔的感情。

这个故事汉诺知道得很清楚,而且非常喜欢;但是现在他却无心谈凯伊的写作或者艾迪加·爱伦·坡的事。他又打了个呵欠,叹了一口气,接着就哼起他最近弹钢琴时编的一个曲调来。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他常常为了使自己疲惫无力的心脏跳动得更活跃一些而不得不叹一口气,深深地呼吸一次;他也惯于随着呼气哼一段自己作的或者别人作的旋律,一段音乐的主题……

“看啊,‘亲爱的上帝’来了!”凯伊说,“他到他的花园里兜风来了。”

“真是个美丽的花园。”汉诺说,不由得笑起来。他很神经质地笑着,无法再停下来,一边用手捂着嘴,一边望着凯伊称之为“亲爱的上帝”的那个人。

出现在院子里的是乌利克博士,学校的校长。他高得出奇,戴着一顶黑色的阔边软帽,蓄着短络腮胡子,肚子凸得尖尖的。裤子却特别短,漏斗形的袖口总是脏兮兮的。他急促地走过石板路,满面怒容,看来几乎像是在受罪的样子。他伸着一只手指着水龙头……水在流呢!一群学生抢着跑过去,争着把水龙头关上。以后他们又站了半天,带着一副茫然的样子望望唧筒,又望望校长。校长乌利克这时已经转过身去,声音低沉而激动地跟涨红着脸跑过来的高尔登奈尔博士说话。他的话里夹杂着很多含混不清的布鲁布鲁的唇音。

这个乌利克校长是个严厉可怕的人。当初汉诺的父亲、叔父念书的时候,校长本来是个和气善良的老头,这位老校长在1871年后不久死了,乌利克博士就继承了这个位置。乌利克从前本是一所普鲁十中学的教员,自从被调到这里之后,这所老学校就出现了另一种新精神。过去旧式的教育本身就是一个愉快的目的,受教育的人安详、从容、带着快乐的理想主义,如今威信、责任、权力、职务、事业这些观念都成了至高无上的东西,而“我们的哲学家康德的绝对命令”更是乌利克校长每次节日演说一定要拿出来挥舞一番的大旗。这所学校成了国中一个小国,普鲁士的纪律严明的精神在这儿占了绝对统治地位。这儿不但教员,连学生也把自己看作是政府官员,他们惟一关心的就是升迁,因此一心想取悦于大权在握的人……新校长就职后不久,校舍开始根据卫生和最新的审美观点进行改造和扩建,最后工程都已顺利地完成了。只是有一个问题,从前这儿虽然缺乏近代设备,但是笼罩的却有更多的友爱、慈善、善意、愉快和舒适,是不是那时的学校反而是一所更令人喜欢、更幸福的地方呢……

谈到乌利克校长本人简直就像《旧约》中上帝那样神秘、暧昧、乖僻、嫉妒、可怕。他笑的时候像生气的时候一样令人望而生畏。他利用掌握在手中的无限权柄擅自作威作福。他能够说一句开玩笑的话,而又对那些被逗笑了的人大发雷霆。他那些浑身发抖的小动物没有一个知道在他面前该怎么做。只有一个办法,或许能防止不致沦为他的盛怒之下的牺牲品,不被他的正义无私压为齑粉,那就是在他面前谦卑得无地自容,把他捧到九霄云上。

凯伊给他取的绰号,只有他和汉诺·布登勃鲁克两人之间用。他们小心着不让别的同学知道,他们怕这些人由于不了解而射出僵滞的、冷淡的眼光,这件事他们是非常熟悉的……不,简直没有一件事,他们能和他们伙伴们互通声气。甚至别人引以为乐的反抗和报复对他俩也是生疏的,别人喜欢叫的浑名他俩不感到兴趣,因为他们不觉得这有什么幽默,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尽管将许考普教授叫“蜘蛛”、巴雷史太特教师叫“白鹦鹉”,这都是平凡、无味、很不高明的取笑,巴雷史太特不过是那些义务教育制的出气筒而已。不,凯伊·摩仑伯爵可比他们俏皮多了!为了他自己和汉诺两个人,他平常只叫这些先生的真姓,只是在姓氏前面加上个“赫尔”:“赫尔·巴雷史太特”、“赫尔·曼台尔萨克”、“赫尔·许考普”……这便使这些称呼听起来都带上一种嘲讽、淡漠、敬而远之的味道……他们习惯称“教育人员”,在休息的时间,喜欢把某一个真人幻想成一个奇形怪状的可怕怪物,而引以为乐。他们谈到“学校”那种语调就好像是汉诺的叔叔呆在里头的“神经病院”似的……

“亲爱的上帝”在院子里又呆了一会儿,指着四面石板路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面包纸可怕地咆哮了一阵,把所有的人吓得面色苍白,这幅景象使凯伊的情绪大大地提高了。他拉着汉诺向一个门走去,上第二节课的先生们正从这个门走出校园来,凯伊对着一个正向后院第一二年级走去的红眼睛、白皮肤、衣衫褴褛的师范学校毕业生深深地鞠了个躬,他把腰弯得低低的,垂着胳臂,毕恭毕敬地仰头看着这位可怜的先生。当另一位白头发的算术先生,一个弯着腰、黄脸、眼睛斜得不像话、不断咳嗽吐痰的蒂特格先生,一只手颤巍巍地在背后握着一叠书走过来的时候,凯伊又迎着他响亮地喊了一句:“您好,老死人。”他那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便向空中某处望着……

正在这时铃声刺耳地响起来,学生从四面八方纷纷向教室门涌去,可是汉诺一直笑个不停,甚至走到楼梯上还笑得那么厉害,引得他和汉诺周围的学生不断射过来冷漠、奇怪的目光。他的这种怪行甚至弄得别人有点嫌恶……

当教员曼台尔萨克博士走进来的时候,教室中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学生都站起来。他是主任教员,而主任教员是理应受到尊敬的。他随手把门关上,弯了弯腰,伸着脖子看了看,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然后把帽子挂在衣钩上,一面很快地把头抬高一点地匆匆走上讲台。他在讲台上站了一会,向窗外看了看,伸着一根带着大印章戒指的食指,在脖子和衣领之间来回移动了两下。他中等身材,灰白的头发稀疏疏的,蓄着一把卷曲的朱比特式的大胡子,两只蓝宝石色的近视眼往外凸,在镜片后面炯炯发光。他穿的是一件灰色、软料子的敞口大礼服,他手指短短的、都是皱纹的手总喜欢轻轻地摸着腰部。他的裤子和所有的先生一样(甚至好打扮的高尔登奈尔先生也不例外),非常短,露出一双特别肥大的靴子来,靴子擦得亮晶晶。

忽然他把头从窗子那边转过来,和和气气地轻轻叹了口气,向鸦雀无声的全班学生扫了一眼,“哎”了两声,又向好几个学生笑了笑。非常清楚,他今天情绪很好。全屋的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博士心情好不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什么都取决于他的情绪高低。每个人都知道,曼台尔萨克先生毫不自觉地一任情绪支配着自己,而且他根本也不想控制自己。他常常表现出一种非常古怪、无限大真的偏爱,而他的偏爱又正如同运气一样总是变幻无常的。他总有两三个宠爱的学生,对这几个人他用“你”,用名字称呼,这几个人上他的课好像上了天堂,他们甚至可以信口开河,先生也总说他们说得对,下课以后曼台尔萨克博士跟他们亲切地交谈。但是忽然有一天,也许是假期过后,只有上帝一个人知道为了什么,这些人失宠了,从宝座上跌下来,身价陡落,而另外一些人又被曼台尔萨克先生用名字叫起来,又叫像登上天堂了。他给这些幸运儿的考卷里的错误做的记号总是那么工整、纤细,所以这些人的考卷即使错误百出,看起来也非常整洁。而别的学生的卷子他却带着一肚子气恼任意涂抹,满纸是红墨水,给人一种可怕、无可救药的印象。因为他给分数向来不是按照错误的数目,而是根据他在试卷上花费的红墨水的多少,所以他那些得宠的学生就大大沾了光。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方法是否合适,他认为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因此也就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的不公正。如果有人大胆对这件事提出抗议,那他就永远失去被先生用“你”或用“名字”称呼的希望。而想来还不会有人愿意自动放弃这样的机会……

曼台尔萨克博士站在那儿,把腿一叉,开始翻起记分册来。汉诺·布登勃鲁克身子向前探着,暗暗在桌下绞着两手。B,现在轮到字母B起首的名字啦!马上就要叫他的名字,他就要站起米,瞠目不知所对,而这就要引起一个大乱子,一场可怕的、又嚷又叫的大灾祸,虽然主任教员的情绪今天本来是那么好……这几秒钟长得令人无法忍受。“布登勃鲁克”……他马上就要叫“布登勃鲁克”了……

“艾德加!”曼台尔萨克博士喊道,把记分册合上,一根食指仍然夹在里边,转身坐在讲台上,好像现在一切都没有问题似的。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艾德加……这是吕德斯啊,这是坐在窗户旁边的胖子吕德斯,字母L,说什么也轮不到字母L啊!不会的,这怎么可能?曼台尔萨克博士的情绪这么好!他只是随便叫起他的一个宠儿来,他根本没有注意,按照次序今天该轮到什么人……

胖子吕德斯站了起来。他生得一副小狮子狗似的脸,两只无神的、棕色的眼睛。尽管他占据了一个地势非常有利的座位,可以容容易易地打开书看,可是他竟连这个也懒得做,他感到自己在天堂上的宝座是非常安全的,他只是干脆回答说:“我因为昨天头痛,所以没有念。”

“噢,你让我下不了台么,艾德加?”曼台尔萨克博士难过地说,“你不愿意为我背这几行描写黄金时代的诗么?多么可惜,我的朋友!你昨天头痛了么?可是我认为,你应该一上课就告诉我,别等我把你叫起来再说……你最近不是头痛过一次了吗?你应该想个办法,艾德加,不然可就免不了要退步啦……蒂姆,您替他好吗?”

吕德斯坐下来。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把他恨入骨髓。大家看得很清楚,主任先生的情绪显著地低落下来,很可能吕德斯下一堂课就要被先生用姓称呼了……蒂姆站了起来,他坐在最后边一条板凳上。他淡黄色头发,外表像乡下人,他穿一件浅棕色的夹克,手指又短又粗。他张着嘴。样子像个漏斗,脸上带着一副又呆痴又用心的神情。他急急忙忙把打开的书推到合适的地方,眼睛注意地向前凝视着。过了一会儿,他把头低下来,开始拖长了声音,结结巴巴地,用平板的拖长的声音念出来,好像孩子在念识字本似的:“Aurea sata est aetas……”

很清楚,曼台尔萨克博士今天提问完全没有按固定的次序,他丝毫也没有注意,哪个学生没有被考查的日子最长。汉诺被叫起来的危险已经不那么逼人了,如果他被叫起来,那只是由于不幸的偶然性。他跟凯伊交换了一个高兴眼色,开始把四肢松懈下来,准备休息一会……

忽然蒂姆的背诵被打断了,也许是曼台尔萨克博士听不太清楚蒂姆背的东西,也许是他想活动一下。不管怎么说,他离开了讲台,在教室里悠闲地踱起步来,最后,手中拿着一本奥维德,紧靠着蒂姆的身边站住了。蒂姆惶遽地急忙把书推在一边,一筹莫展地站在那儿。他那大张着的漏斗形的嘴喘着气,一双诚实的,茫然失措的蓝眼睛凝视着主任先生,一个音节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蒂姆,”曼台尔萨克博士说,“怎么一下子就卡住了?”

蒂姆搔了搔头,转转眼珠,沉重地叹了口气,最后陪个笑脸说:“您一站在我身边,我就发慌了,博士先生。”

曼台尔萨克博士也笑了;这句话好像使他高兴了,他笑着说:“好吧,您定定神再往下背。”说着他又踱回到讲台上去。

蒂姆定了定神,他又把书拉到前面,重新打开,装作振起精神的样子向四边看了看,接着就低下头来,接着往下背。

“我很满意,”蒂姆背完了的时候,主任教员说道,“您复习得很好,这一点用不着怀疑。只是您太缺少韵律感了,蒂姆。您对于联音倒还能掌握,但是您一直也没有把六步韵读出来。您给我的印象是,好像您整个是在背一篇散文……虽然如此,正像我刚才说的,您这次很用功,尽了自己的力量,谁要是肯发愤努力……您可以坐下了。”

蒂姆骄傲地容光焕发地坐下,曼台尔萨克博士在他的名字后边写了一个很满意的分数。奇怪的是,这时候不但教员,就连蒂姆自已以及全班同学都一致认为,蒂姆的的确确是一个用功的好学生,他得好分数实在应该的。就是汉诺·布登勃鲁克也不能摆脱这个印象,虽然他心里对这个看法是非常不同意的……他又紧张地听着下一个名字……

“穆莫!”曼台尔萨克博士说,“再背一次!Aurea prima?”……

叫的是穆莫吗?感谢上帝,现在汉诺大概是平安了!曼台尔萨克先生很少让人背三次,而提问新课B字起首的学生刚刚轮过去不久。

穆莫站起来。他高大,苍白,两手哆哆嗦嗦的,带着一副特别大的圆眼镜。他是个近视眼,视力非常差,站起来的时候就是桌子上的书打开他也看不见。他必须准备,而他也确实准备了。但一来因为他智力有限,二来他又没想到今天会叫他,所以他知道的很少,只背了几个字就背不下去了。

博士提醒他一回,又用尖锐的声音提醒他第二回,第三回的口气已经火气十足了,但是穆莫仍然卡在那里,再多一个字也背不下去,这位主任先生终于怒火冲天。

“您太不像话了,穆莫!坐下吧,真是没出息透了,我跟您说,简直是个呆子!又笨又傻……”

穆莫坐下来。他显出一副倒霉相。这一刻全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不鄙视他的。汉诺·布登勃鲁克心中又涌起一阵厌恶作呕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堵到他的喉头。但同时他又清清楚楚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事情。曼台尔萨克博士在穆莫的名字后面狠狠地划了个印象恶劣的记号,接着就皱着眉头再度在记分册上看来看去。他怒气冲冲地找到当天的轮次,看一看该轮到什么人。事情非常清楚!也正是在汉诺完全被这个悲哀的事实笼罩住的时候,他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叫起来,像在一个噩梦中似的听到自己的名字。

“布登勃鲁克!”——曼台尔萨克博士叫的是“布登勃鲁克”,那声音还荡漾在空中,可是汉诺却不相信。他的耳朵嗡呜起来。他坐着不动。

“布登勃鲁克先生!曼台尔萨克博士又叫了一声,一双碧蓝的、睁得大大的眼睛在眼镜玻璃后面炯炯发光,使劲盯住了他……“您是不是可以继续背下去?”

好吧,事情是逃不脱了。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反正现在什么都完了。他这时反而沉住了气。他只是想,会不会咆哮如雷啊?他站起来,正预备陪个笑脸,含含糊糊地搪塞一句什么“我忘了准备了”的话,这时候他忽然看见坐在他前面的人把打开的书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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