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说什么,就见店门口进来一人,我的心“腾”地一下就跳了起来,来人正是罗飞菲,她四处张望着,很快就看到我们,于是,满面笑容地来到我们这张台上,不由分说就坐在沈梦然的旁边,我看着她的笑,想着里面是否藏着刀子。
沈梦然神色显得更为慌乱,说,你怎么来了?
罗飞菲娇声娇气地说,找你吃午饭啊,听你同事说你在这,就来找你了,没想到,康小姐也在,不打扰吧?
就算打扰了,你会走吗?我没好气地道。
哎呀,我肚子好饿,服务员,来点菜,快点。罗飞菲岔开话题,对沈梦然大抛媚眼,而沈梦然也只在一旁唯唯诺诺。无论如何,这顿饭我是吃不下去了。
你们慢慢吃吧!说完这句话我很快离开了。
我以为沈梦然会追出来,没想到我错了,他要和罗飞菲吃饭,他已经不在乎我了。”
我停止了叙述,表情呆呆地看着被风吹走的一片云。都说初恋是美好的,而我感觉却是苦涩的,再美好的爱情也经不起时间和金钱的考验。
江湛凯伸出一只胳膊,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
“先下去吧,这里太冷了。”江湛凯说。
我靠在他怀里:“不要,这里很好啊,很安全。”
“你是不是说在我怀里很安全,我可以给你安全感?”
我马上立直身子,朝他一拳打了过去,“你有安全感?想得美,你是无全感。”
江湛凯抚摸着被我打痛的地方,呲牙咧嘴:“终于明白什么是最毒妇人心了。”
我的心突然暗淡下来:“天底下再没有比罗飞菲更毒的妇人心了。”
“我开玩笑的,我只是想逗你开心,蕊馨,真的。”江湛凯由衷地说。
“没关系,我很好。你还想听吗?”
“当然,求之不得。”
“因为要毕业了,我们系里组织了一次聚会,其实也就是大家一起唱唱歌,跳跳舞,因为很快就各奔东西了,地点就定在学校旁边的一家舞厅,当天晚上包了下来。
我因为沈梦然的事而情绪低落,可那梅死活要把我拖去,说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好,反正她就不想让我一个人呆在寝室。反正那天晚上我是去了,而且成了整个舞会中最疯狂的一个。可能大家都知道我和沈梦然分开了,那些平时因为我名花有主而不来接近我的人,现在可有机会了,邀我跳舞的是排着队呢。可想而知,沈梦然放弃我,是他的损失。
沈梦然当然也来了舞厅,这种场合是少不了他的,平时,他都是焦点啊,现在,他的出场更成了头条,他和罗飞菲的出现让众人那带着怜悯的眼光全都转到了我这,而我依旧谈笑风生,踏着昏眩的舞步留连在五光十色的台上,透向那闪眼的霓虹灯,跟着飞扬的旋律转啊转啊,在这音乐的激情当中,我已兴奋得不能自制。一曲接着一曲,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舞伴换了一个又一个……咦,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我的舞伴居然变成了沈梦然,难道我真这么想他么?我甩了甩头,音乐已变成柔和的慢三,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在沈梦然的怀里了,他搂着我,在场中飘忽地转着,像是行走在云端,他的舞步一向就以凌波微步著称,在舞台上是游刃有如。我清醒过来,是他,这不是幻觉,他的镜片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透过那光芒,我看到他眼神的酸楚,还有一丝愤怒的嫉妒,对,是嫉妒!啊,他居然嫉妒了,看到我被一群男士包围着,他嫉妒了,这说明他心底深处还是爱我的。刹那间,我全身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笼罩住,人变得轻飘飘的,脚步也变得更加轻盈。在这热血沸腾的激流中,我丝毫没注意到一角落里,有人对我射出的一道冷酷的光。
舞曲终于结束了,我将手从沈梦然手中抽开,他似是有些依依不舍,我真快晕掉了,好像又回到了初恋时的感觉。
脸上红得发烫,我需要一个清静的空间来平复一下心情,脚步仍旧那么轻盈,已不觉得疲惫。
我在洗手间里尽情地用冷水洗着面颊,当我抬起头时,被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镜子里除了我湿湿的面容之外,还有一个面孔,阴沉着的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笑容,不用说那个面孔是属于罗飞菲的。
我飞快地回转身,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我要以十二分的警惕来应付着。
干什么?怕我吃了你么?罗飞菲笑着说。
你也吃不下。我不客气地回敬她,欲从她身边走过。她挺直身子,没有要让的意思。
请你让开。我不由得厉声说道。
我为什么要让?我不喜欢让,我不钟意让,沈梦然是我的,我决不会让。罗飞菲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我靠,沈梦然又不是东西,轮不到你让不让。我说。
康蕊馨,你别以为梦然和你跳了支舞,你就得意忘形了,我决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的。说完,她居然从袋中拿出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尖在暗处闪闪发亮。
我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嘿嘿,别怕,只是削苹果的小刀子,有什么好怕的,你怕我会杀了你么?
我不由得退后了几步,睁大了眼睛,不知她要干什么。
罗飞菲的脸上又呈现出那迷人的笑靥,她的右手拿着刀,猛地朝自己的左手腕割去。
刀子划过细腻的皮肤,像是切在豆腐上,霎时,鲜红的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滴在白色的地板上。
我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冲上前去,夺下她手中的刀子。
我真是蠢啊,罗飞菲就是要我去夺刀子,她的右手抓住我拿着刀子的手,然后用身子紧紧地把我贴在壁上,并用那只受伤的左手拼命捂住我的嘴。
我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只毫无反抗能力地惊恐地盯着她。
随后,从她口中吐出的话语让我目瞪口呆。
我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沈梦然的声音,那梅的声音,全都被罗飞菲的声音遮住:“康蕊馨,你拿刀子干什么,啊,你别过来,啊--”
我听到有人撞门,在门被撞开的那一瞬间,罗飞菲及时地抽开了身,倒在地上,她手上的血已把我的上衣染红了一大片。
于是,在众人冲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看到的便是我拿着刀子,一身的鲜血,而罗飞菲倒在地上,手腕上的血正咕咕地往外冒。
这一切只是几分钟的事,我却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这几分钟让我的世界变得支离破碎了。
我看到沈梦然一把抱起罗飞菲,绝望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至今想起来仍感到不寒而栗。而罗飞菲在沈梦然转身的那一刻,对我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江湛凯听到这,忍不住说道:“好可怕的女人。”
我的泪水再次无声地落了下来,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我不自觉地颤抖着。江湛凯再次揽住我,这个时候,这个拥抱是多么及时,我真是太需要安慰了。靠在他身上,将眼泪鼻涕全抹在他精贵的毛衣上。
我抬起头,“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完整地诉说这件事,两年了,我经常做恶梦,经常被这恶梦吓醒。可是,世界太小了,我和她居然又在同一家公司做事。”
“罗飞菲最后还不是没和沈梦然在一起吗?”江湛凯说。
“是啊,真是世事难料,她处心积虑地来拆散我们,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不过,我和沈梦然之间也可能出现了问题,如果他信任我,不管罗飞菲做什么,都不会得逞,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没了信任,什么都不存在了。可如今,你大哥也犯了沈梦然同样的错误,这次罗飞菲学乖了,没有亲自出马,而找了个替罪羔羊,真不明白,戴妍为何要帮她?”
“知道戴妍的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吗?”江湛凯饶有意味的问。
“她好像说过是个司机。”
“对,是司机,不过,是东方贸易公司董事长的私人司机。”
“啊!”我轻呼一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只是还有件事我不明白,如果真是罗飞菲做的,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以前还可以说是为了沈梦然,可现在呢,总不会是为了我大哥吧?”江湛凯摸着头发,想不明白。
我的心一凛,是啊,凡事都有动机,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如果为了她父亲的公司,可这次东方贸易公司没参与竞标啊,我百思不得其解,人心啊,你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
“算了,别想了,这几天,你就先在家休息,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江湛凯说。
“不会是变相裁人吧。”我可怜巴巴的。
“傻啊你,我会还你清白的。”江湛凯信誓旦旦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真够哥们!”我拍着他的肩膀,笑着一起正准备下天台。
通向天台的门突然打开了,江湛天上来了,正见到我和江湛凯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完了,江湛凯还很自然地搂着我的肩。
江湛天冷冷地望着我们,然后,转身就走。
我慌了,老天,历史还能重演啊!
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叫着他的名字,在楼梯口,他停住了,“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冰冰的。
“哦,我……我……”我真不知要说什么,不知要解释什么,反正到处都是误会。
江湛天回过头,看到我身上披着的大衣,嘲笑道:“很暖和吧。”我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我而去,而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