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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何老太太远远听到阿敷喊痛,可是心疼坏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迈进阿敷寝宫,将何莫甩得远远的。

阿敷见老太太进来,眼泪哗啦啦地直淌,道:“老太太,那个张盈推我,我骨头折了,胳膊不能动了!”

何老太太几乎是小跑到她床前,拿出帕子给阿敷拭泪,安慰道:“我的乖阿敷啊!不怕,你这胳膊以后会好的。那个姓张的敢欺负你,老太太帮你去找她算账。”

阿敷正在泪眼朦胧之际,突然觉得门口有个熟悉的影子闪来闪去,忙用没伤着的右胳膊擦了擦眼睛,等看清了来人,竟开心地大笑道:“老太太,莫哥哥回来了,这下有救了!”

何莫原先还在门口有些踌躇,担心阿敷会责怪他惹上了张盈,又听说阿敷受伤是张盈造的孽,便更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之感,因此犹犹豫豫地不敢进去。

不过阿敷这一叫他,何莫便乐了,看来阿敷非但没有埋怨自己的意思,还一心盼着他回来。

激动之下,何莫飞快地跑到阿敷床前,道:“阿敷,莫哥哥不好,让你给人害成这样,我一定替你报仇!”

阿敷早已止了泪,道:“莫哥哥,我原先是不高兴来着,不过舒妃娘娘说,你是被诬陷的,她还说父皇也相信你的清白,所以是我误会你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何莫道:“那个张盈不是东西,我怪你做什么,阿敷乖乖养伤,一切交给莫哥哥了!”

何老太太问:“你想好怎么做了?”

何莫“嘿嘿”一笑道:“您老请好了吧!”

第二日早朝,处理完一干政务,太监便宣了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章还没落下,便见一个年轻的武将走到大殿正中央,行了个军礼道:“启禀陛下,末将有本要奏。”

众人们目光齐刷刷地瞧过去,而站在人群末尾的荆国公一见此人,顿时血气上涌,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他揪住说说理。只是如今在大殿之下,荆国公自忖没有这份胆量,更不想丢了张家那点本就不多的体面。

这时,上座传来周元帝的笑声:“原来是你啊!何莫,回来得很快嘛!是想你那还在肚里的孩子了?”

何莫差点被周元帝这话给气吐了血,梗着脖子跪下道:

“陛下,臣是本分人,为人做事从不敢逾矩违礼,今日却无辜被人构陷,失了清白,臣心着实不甘,特冒死上殿告御状,请陛下明鉴!”

周元帝道:“说了半天,都是一堆废话,讲些有用的!”

何莫道:“末将听闻,近日张皇后侄女未婚先孕,还到处宣称,说她肚中之子与末将有关。末将从未与那张氏有过交集,更不会做此等苟且之事,不瞒您说,末将至今还是个童男子,莫名其妙担了这个名声,臣一定要讨个说法!”

大殿内众人都在窃笑,周元帝也乐得不轻,于是故意引他:“那你想告谁?”

何莫对着周元帝一本正经道:“按大周律例,凡以下犯上者,是为大不敬,轻则杖责惩戒,重则杀头。末将在此便豁出项上人头,告张皇后滥施皇权,诬陷忠良!”

这番话让殿上臣子们都惊呆了,而荆国公此时肺几乎气炸,张盈有孕之事张家一直瞒着外头,只盼着赶紧逼何莫将人娶回家,也就遮盖住了,没想到何莫这小子太不是东西,直接在当着众臣的面将事情抖搂了出来。如此一来,无论与何家这门亲事能不能成,张家的脸都已丢尽了。

而且何莫这一状居然告的是一国之母,这不仅存心抹张皇后的面子,也是表明他何莫的态度,一是这丑事与我无关,二是何家自此与张家势不两立。

这边荆国公的冷汗都快将官袍给湿透了,而御座上的周元帝却还在偷着乐,没想到何莫竟使了这么狠一招,虽说是连带着伤了自己几分颜面,可周元帝不在乎,反而在心里为自己这未来女婿拍手叫好。

不过,戏还是得继续演下去,周元帝做出一副愤怒的表情,道:“大胆何莫,竟敢羞辱皇家,你头上到底有几个脑袋?”

何莫大声回道:“末将虽也惜命,可绝不苟且偷生,更何况如今被人逼着戴绿帽子,末将誓死不做乌龟!”

不知谁忍不住先笑出来,结果没一会大殿上哄成一片。

周元帝又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接着问:“你说自己是清白的,那你如何证明呢?”

何莫道:“末将无须证明,只要让那张氏将孩子生下,到时臣便来个滴血认亲。”

周元帝问:“若证明孩子是你的,你将如何?”

何莫笑道:“那孩子本就与末将无关,末将有什么好怕的。”

周元帝没想放过他,追问:“那万一呢?”

何莫冷了脸,回道:“那臣便自认倒霉,剖腹自尽!”

周元帝故意又问了句:“你的意思,死也不会娶张氏!”

何莫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末将与昌云公主青梅竹马,此生唯一所愿,便是与公主共偕连理、白头偕老,若为了个不知所谓的张氏背叛了公主,末将不仅对不起公主,也对不住我自己。”

周元帝点了点头,正待打个圆场,将何莫状告张皇后一事糊弄过去,没料何莫又开口了:

“陛下,末将这清白自是要定了,张皇后那边臣也要告。末将有的便是耐心,且等着那孩子出世。不过臣还有一言,不吐不快!”

周元帝道;“说吧!”

何莫道:“张氏肚中孩子是最重要的证物,为免有人故意毁灭证据,末将便将丑话说到前头。若那孩子没能顺利产下,那就是没了佐证,末将便再不奉陪!”

周元帝暗笑何莫太贼,大概是防着张氏故意将孩子弄掉。并且,无论张氏这孩子生与不生,何莫都讲明了不会娶她,所以张氏到头来就是白忙一场,周元帝不得不佩服何莫聪明。

而内宫之中,得了消息的张皇后当场气昏过去,太医忙活了大半天才将人弄醒。张盈在一旁吓得不清,真怕自家这座靠山就这样倒掉。

等张皇后回转过来,瞧着坐在床边哭泣的张盈,一把将她抓住,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张口便问:“盈儿,你对姑母说实话,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何莫的?”

张盈身子猛地一抖,哭天抹泪地道:“姑母信我,若不是他,我怎会乱攀扯,我一个女儿家也是要脸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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