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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临危受命砥柱中流(7)

白天这场战斗的惨败也和美国军队的指挥混乱有着莫大的关系,帕特南将军在敌军登陆后才猝然履任,他对该区的防御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所以调度起来困难重重。防线内的战士表面上听从于帕特南的指令,实际上则是阳奉阴违、各自为战。然而在全部的失误里面,最具毁灭性的则是美国军队放松了对山脉路口的防守。亨利爵士正是从那个地方带领着队伍冲过来的,并且顺利地与海斯特尔的队伍开始了两面夹击。如果美国军队配有轻骑侦察兵的话,敌军的这一安排也许就不会得逞。原本在驻地里有一支来自康涅狄格州的轻骑兵队伍,但由于被大家嘲讽说什么也干不了而遭到了解散。如果当初留下这支队伍,让他们去前方侦察的话,或许南方的队伍就不会损失得这样惨重了。

英国军队的南下与长岛之战

防守失败后,华盛顿立即组织军队撤退。已经接到撤退命令的休斯上校,开始沿着哈德逊河沿岸搜集大小船只,并把搜集到的船只集中起来,停泊在纽约城东。华盛顿在中午时发出的命令得到了一丝不苟的执行。为完成撤退任务,华盛顿让军队必须做好夜间行军的一切准备。一天的奋战,让美军士兵疲惫不堪,然而,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除了夜间行军,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华盛顿在敌人没有丝毫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实行着他的计划,在将军米夫林、汉斯利特及斯莫尔军队的掩护下,军队主力全部撤离到了船上。华盛顿仍然在向外面派驻岗哨,一切都显得异常平静,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然而,计划万一被打破,那么,为了集中兵力抗敌,所有人就都要在距离布鲁克林教堂很近的秘密地点集合。当天夜里,美军依照计划开始进行撤退。首先撤除了中间防务,紧接着撤除了两边的,最后主力部分有条不紊地向着港口方向行进。年轻的汉密尔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事天才,此次行动中,他奉命殿后,并负责保障辎重的安全。然而,就在这时,一门大炮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让人们惊慌失措,生怕自己的行踪被敌人发现。不过幸运的是,英国军队并没有丝毫反应,美国军队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美军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了全部可能动用的船只加速运兵。华盛顿亲临港口指挥,这让所有列队前进的人都显得小心翼翼。同时,华盛顿让上校斯卡梅尔传令,要部队加速行军。斯卡梅尔却把这个指令告诉了负责殿后的将军米夫林,为此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一错误致使米夫林一接到命令,便立刻率军赶向了港口。

将军米夫林的到来,让华盛顿勃然大怒,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他担心会因为米夫林的擅离岗位而导致军队的全军覆灭。所以当他稍微平息了怒气后,米夫林才气喘吁吁地说,是接到了副官斯卡梅尔的传令。这一荒诞的错误让华盛顿啼笑皆非。

此时,华盛顿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极为可怕的错误,如今最好的补救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米夫林赶快率军返回去守住防线。情急之下,米夫林接受了命令率领原班人马疾速赶往阵地。万幸的是,回去时大雾笼罩着大地,方圆几里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敌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美军终于安然无恙地度过了这段可怕的失控时期。而后,这队殿后的军队中所有的士兵都表现出了一种极为顽强的精神,随时准备着投入战斗,等所有士兵都安全撤离后,他们才撤离。

那天夜里,美军没有遭受到灭顶之灾完全是因为浓雾的掩护。很显然,那晚的长岛上有浓雾,可是令人惊奇的是,和它相隔很近的纽约却是晴朗的天气。满载辎重的美军船只借助于阵阵微风一路行驶,畅行无阻,看来,风向帮了他们的大忙。当黎明的曙光冲破夜晚的最后一丝黑暗,全部人员和满载辎重的船只都安全抵达了纽约。将军米夫林的军队也安全地从前线撤离,华盛顿坚持到最后,没有听任何人的劝说,直到军队全部安全撤离,他才坐上了最后一艘船离开。英军还是发现了美军撤离的计划,然而,已经为时过晚,尽管英军立即拉响了警报,豪将军立即派人赶往了华盛顿的军营,但那里却早已经空无一人了。浓雾渐渐散开,当英军赶到渡口时,恰巧看到了美军最后一批船只在河对岸安全登陆。

这次完美的撤退,堪称美军历来取得的最大成就之一,不仅没有给英军任何可乘的机会,而且撤退得如此干净利落,这让华盛顿的声誉也大大提高了。而众所周知的是,为了军队的安全撤离,华盛顿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美军撤离后,长岛成了敌人的天下。布鲁克林由黑森的士兵和英军驻守,同时布什威克、希尔格特和牛顿也被他们占领。豪将军率领的舰队随后也冲了过来,抛锚在总督岛的附近。

流血战争是豪将军最不希望看到的,他崇尚通过和平的方式来解决殖民地和宗主国之间的争端。为此,他派遣获得假释的将军沙利文向大陆会议郑重提议:在授权许可的范围之内,通过最优惠的条件,来协调解决美国和英国之间的争端。即便豪将军根本不承认大陆会议是一个合法的团体,但他还是希望彼此之间能坐下来进行和平的谈判。他的这个提议让大陆会议感到非常为难,因为同意和谈将意味着要放弃独立,如果拒绝谈判又将意味着完全断送双方和解的唯一希望。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争论,9月5日,大陆会议答复道:“作为独立自由的美国代表,我们不可能派出任何人以私人身份同勋爵进行谈判。此外,我们希望在相对合理的条件下,双方争取到真正所谓的和平。届时,我们会委派委员会和勋爵就谈判的具体条件进行商议。”

9月6日选出了这个委员会,成员有约翰·亚当斯、博士富兰克林及爱德华·拉特里奇。富兰克林和豪勋爵早在一年前就有过数面之缘。那段往事在一封富兰克林写给豪勋爵的信中被重提,并且富兰克林表达了希望和解的恳切愿望。同时,他对豪勋爵率领军队攻打纽约的事件表示遗憾。在豪勋爵的回信中他强调自己作为英国贵族的尊贵身份,以及对王室忠贞不渝的决心,强迫他必须要考虑到英国的国家利益。他认为,大陆会议如果不肯放弃独立,战争将无法避免。而唯一和平解决的方案就是大陆会议进行低头。

11日在斯塔藤岛召开了会议。当美军代表参加会议之时,一名英军代表被作为人质,代表们上岛时,受到了英军司令官的会见。在他们走进司令官的住宅前,卫兵们对他们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与会期间,勋爵表明大陆会议是一个非法团体,是殖民地那些有声望的人士的聚合体。然而,委员会只按照会议要求来确定他们的身份,而并不介意勋爵那样的观点。

随后,代表们和勋爵展开了很长时间的会谈,而会谈期间,很少涉及到关于和平法案的问题。豪勋爵要求除非殖民地再次宣誓效忠英国,否则一切都免谈。而委员会代表们认为,不可能会重新宣誓对英国表示效忠,他们和他谈判是站在美国旗帜下的。最后,勋爵对于双方意见无法达成一致而感到遗憾。谈判结束后,勋爵对富兰克林表达了失望之情。不过这次会谈有个意外的收获,让大陆会议的代表们知道了一个事实,就是豪勋爵没有什么特殊使命,他只是在实施议会所赋予他的权力。

当美国军队从布鲁克林撤离后,英国军队也撤离了斯塔藤岛,转而进军到了长岛,军队的大队人马在纽顿湾及弗拉兴湾之间驻扎。在长岛末端,英军匆忙地兴建了炮兵阵地,他们的目的是想牢牢地控制住哈莱姆河口。这很显然,敌军打的如意算盘是要占领美国军队的后方,而后乘其不备用前后夹击的策略一举打败大陆军。

面对和自己军队相差悬殊的敌军,华盛顿决定撤军是非常明智的举动。而一旦机会酝酿成熟,他便迅速着手准备。除了携带军队必需的补给品之外,其他的全部补给品都被转移了。9月13日,英军在3艘快船那猛烈炮火连续攻击的掩护下,迎着徐徐的微风向东河挺进。当时华盛顿正头顶着纽约的大炮轰鸣骑马前去要塞。另外有6艘船趁着黄昏后驶过了桑德海峡,同前面的那几艘船碰头以后会合,接着继续前进。很快地,司令部就接到了将军米夫林和上校萨金特几乎同时的报告,报告中说,大约有三四千名的敌军已经从希尔格特横渡而过来到了哈莱姆河口。显然,敌军想在莫里桑尼亚和哈莱姆突然登陆,给对方一个打击。而华盛顿迅速骑马赶向哈莱姆高地。第二天一大早,泊在哈德逊河的3艘敌军战舰在总督岛火力的掩护下,向美军发动了凶猛的进攻。同时,亨利爵士也率领着自己的军队出现在了纽顿湾,他们在军舰火力的积极配合下向龟湾和基普斯湾靠近而后登陆。在龟湾和基普斯湾进行守卫的民兵军队经不住敌军的攻击,溃不成军,而前来准备进行支援的队伍也是不堪一击,混乱当中,分不清方向,只能落荒而逃。

当华盛顿赶到之时,在他的眼前,是一片狼狈不堪的景象,他想让逃亡的士兵振作起来,于是骑马去追,然而,那些士兵只顾着逃跑,他追上也是白费力气,他们根本就不听他的话。其实当时的英国士兵还很少,由于美军心理胆怯,在英军一弹未发的情况下就被吓得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地逃跑了。华盛顿看到自己士兵这懦弱胆小的举动,满腔愤怒,失去理智地狠狠将帽子扔在了地上。然而,在华盛顿的一生中,类似这样的事情很少发生。许久,他开始平静了下来,思考着怎样才能渡过此次难关,让军队从困境中摆脱出来。随后,华盛顿让人送去了一份急件给北部的人,命令他们必须死守阵地,不能退却,而后又派遣帕特南率领他的军队撤离到哈莱姆高地。

曼哈顿一带地势狭长、险要,最宽的地方不足一英里。华盛顿率领主力军集中到曼哈顿,并把司令部——华盛顿堡建设在了高地上面,那块高地坚固无比,站在上面俯瞰整个曼哈顿岛,所有的景色都将一览无余。此高地紧紧扼守住了国王大桥,它是通往纽约大陆唯一的道路。而距离华盛顿堡最近的地方则布设有美军的双层防线,由炮兵军队进行驻守,距离此堡一英里。美国的前哨军队驻守在向外的两英里:一支在哈莱姆河左侧由将军斯宾塞率领;一支在哈莱姆河右侧,由将军帕特南率领。而英军的防线,在双方营地之间一片空阔的平地上,距离前哨军队只有一英里半。

乔治·克林顿和将军林肯共同制订了详细而又严密的计划,准备给长岛上的英军一个突然袭击,这样就可以阻碍英国军队的总体行军进程。英军把势力范围从纽约州逐渐扩展蔓延到了康涅狄格、新泽西等殖民地,同时,他们仍然在积极召集一批亲英分子,而许多亲英分子不仅是各个地方上财富的聚拢者,也是树立行为典范的代表,而且,他们大都是高贵的绅士。然而,在这些亲英分子当中,也有一些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人物,甚至是一些臭名昭著的浑蛋,比方说来自新罕布什尔州的罗伯特·罗杰斯。他曾是将军帕特南的好朋友,曾和他一起在对法战争中并肩而战,出生入死,可是,后来却为了个人利益而不顾昔日朋友之情,毅然加入了法军,背叛了朋友。而当独立战争爆发时,他却沦落为一个两面三刀的多面派。1775年之时,他投身加拿大,为卡尔顿效力,这种间谍的行当,令许多人气愤不已。最近,不知道罗杰斯有什么目的地徘徊在全国各地,行迹十分可疑,于是华盛顿下令逮捕他。可是在审讯中,他却说除去执行大陆会议的秘密任务外,自己别无其他的任何目的。无奈之下,审判人员只能把他移交给大陆会议听候发落。但是,大陆会议最终还是释放了他,只因为他写了一份效忠于美国的宣誓书。可是,他刚被释放没多久就违背了誓言,开始效忠于英国,并且被任命为英国的上校。而后,他开始积极主动地着手来招募亲英分子,组成了一支名叫“女王突击队”的军队。而他在所有被招募的美国人之中,是最臭名昭著的。人们都痛恨他,唾骂他,并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彻头彻尾的叛徒,但同时他的狡猾、难缠,又让人们闻风丧胆,恐惧不已,同时他还是一位颇具实力并且心狠手辣的对手。

打响美国独立战争第一枪的地方——莱克星敦最让华盛顿担心的是敌军的动向。英军的优势不仅表现在兵力方面,除此之外,在豪将军的得当指挥下,英军还具有严明的纪律,多种多样的进攻方式,和很强的战斗力。相比之下,美国军队是远远不如英国军队的,这种劣势不仅表现为纪律散漫、组织性匮乏,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兵力不足。为此,华盛顿给默瑟将军写信,让他尽力掌握敌军的行动资料,而且要严密地注视敌军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立即向他汇报。同时,他还委派在内弗辛克组织建立起专门的骑哨,以便加快信息的传递速度。华盛顿保持着极为高度的警惕性,他不仅不间断地骑马巡视各个营地,而且偶尔也到宪法岛上去看望生病的将军格林。格林被提升为少将是不久前的事情,他的职责就是要指挥新泽西州的所有军队。

此刻哈德逊河的安全,让大陆会议非常担心。他们对华盛顿能够全力保卫纽约报有十分殷切的希望。为了纽约的安全,帕特南在周围构筑了很多道防线,在河口处设置了拦河障碍,他甚至想把整个哈德逊河口都给封堵起来。因为他们深信,有沿岸炮兵军队的守卫,加上这个障碍,纽约的安全将会不成问题。可是,就在10月9日的早上,原本停泊在其他地方的名为“雄炮”号、“菲尼克斯”号和“强悍”号的英军舰艇神出鬼没一般地出现在哈德逊河的上游,这让美军大为吃惊。看到它们慢慢逼近,美军舰船立刻上前去进行拦截,就连美军最新购置的海岸炮舰也一同前去执行任务。装备在敌舰上的七门大炮同时向美军开火,它们一路晃晃荡荡地闯过了帕特南防御带,却几乎毫发无损。这让每一位美军士兵的胸中都燃烧着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望着英军的甲板上在悠闲地逛来逛去的士兵,他们怒火中烧,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而此次战斗,依据豪将军的报告,他们总共牺牲了6名士兵,另外还有18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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