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回忆起儿时美好的时光,和那个透过彩色玻璃张望的,带着温暖柔和光晕的世界,是不是也会记得,曾经静下心来倾听,风声里隐约传来的奔跑的声音?
Totoro Totoro,世界什么都有,只要你愿意自由感受。我最爱的Totoro Totoro。
Totoro Totoro,人人心中都有Totoro,童年就永远不会消失。爱是最美的拥有。
雏菊
这故事并不真实,却因为不真实而美好。那是关于一个杀手、一个警察和一个像雏菊一样淡雅的女孩子的故事。
也许只有不太冷的杀手,会被生活中一些温情吸引,比如那满山遍野的雏菊,还有那个画雏菊的女孩子。起初,他只是想帮助那个可爱的女孩子。看着她因为画雏菊而跌入溪水中,他为她造了一座桥,然后他开始送她雏菊,每天都准时送到的雏菊,带着阳光和清风的味道,也带着他的爱情。
她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现,但是却认错了送雏菊的人。她以为,那个常常到她的画摊前画肖像的警察就是那个送她隐秘的爱的人。她甚至因为他而受伤失去了声音。等到终于认出那个真正爱她的人,却最终被流弹夺去生命。
雏菊花,藏在心里隐秘的爱。回忆里的爱情,比等待中的爱情,更令人痛苦;醒悟得太迟的爱情,比起永远无法相见的爱情,更令人悲伤;无法诉说的爱情,却比能告白的爱情,来得更殷切。在望不到尽头的等待中,长久以来压抑的心。假如现实里有这样的爱情,一定会有人说,多么不实际。想起从前写过的文字,在爱情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得失的计较和现实的考虑。
简单地,希望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心情,希望为他/她做一点事情的殷切心情,似乎永远只在电影里出现。
那些敲打在伞檐上的雨滴,那些被雨水冲洗的色彩,还有欧洲古镇和谐而苍朴的美,也许只适合在画中。
我梦见的爱情总是距离我这么近但是我所能做的只是看着你不发一言在这个充满陌生人的城市每天每天我都在绘画爱情中生存等待和期待你在这里出现带着雏菊的香味也算“大话西游”。
从前有个人最爱看周星驰的电影,即使无厘头过了气仍然“我心不改”。那个每到周末就背着周星星的电影跑来找我同看的人,唯一漏掉的片子竟然是《大话西游》。这世界上无数的电影都可以像过眼云烟,唯独《大话西游》总不能忘。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大英雄,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迎娶我……”只有紫霞仙子才说得出这样的话,因为她爱一个人的原因竟然那么简单,只要能拔出她的紫青宝剑,便是她的如意郎君,这是天的意愿。谁,还能大过天?可是,往往天的意愿也不是你全部都能猜中,即使猜中了开头,也猜不着结局。即使,爱一个人,本该没有原因。有人说,故事就是要编,才会有人爱看。富家公子爱上了贫病交加的灰姑娘,失去记忆的女孩正好撞上一个好心的警察。可是,这编出来的故事——我不爱看!我就喜欢看甚至连情节都混乱的《大话西游》,只因为它更真实,只因为它让我在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还能腾出手来,悄悄擦掉滑到眼角的泪。
五百年前的孙悟空,五百年后的至尊宝。生死轮回,他只想回到过去救自己一怒自刎的爱人。可是偏偏他的命运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最后他还是要拿起金箍棒,戴上金箍儿,跟随唐僧去取经。即便他当初爱上了白骨精,一心一意想要和她百年好合,历尽磨难回到五百年前,上天安排紫霞仙子留在他心里的那一滴泪,使他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滚滚红尘里的九九八十一难,你经历过几难?任尔才华盖世也翻不出去的五指山,你又有过多少次无可奈何?假如人生等于苦难,最惊心动魄的莫过于在万众瞩目之下,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彩云来迎娶心上人。可是这只是我们梦中的大话。假如人生有那么多误会,生不逢时,阴差阳错……你还有机会,只要你能借助“月光宝盒”的力量重新来过,你还能救回当年失去的爱人,自己做错的决定,甚至换一个崭新的人生。可是,即便你去纠正这个错误,换来的也还不是自己当初想要的那个结局。这个世界上,决定生死存亡,胜者王侯败者寇的,不是你,而是天!你可以像紫霞仙子那样对着自己爱的人说:“现在我郑重宣布,这座山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
可是爱情是那样美丽脆弱,人之于上天又是那么渺小。无论你兜多少个圈子,还是跳不出去。于是,有人才说:“我就等你,就等你,你没结婚我等你,你结了婚,我还等,我现在等你,我以后等你,我永远等你,我等你,我等你,我等死你……(也许电影才会有)。”也许电影才会有,多么无奈的感叹。多少人都只能慌不择路地抓住身边的一切,不至于太空落不至于太无奈。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这个世界上的人多么奇怪,做什么都要有个借口和理由。为什么等下去只在电影和小说中发生?为什么现实的人最终选择了退缩?因为,爱一个人实在太痛苦了。爱一份遥遥无期的爱情更是人间地狱。能够等下去的人,不是偏执狂,便是曾经的爱情留给他/她一份岁月的浓苦也冲不淡的甜香。可是,若是一定要选择,供选择的也并非等与不等,不如选一个忠实内心的答案。谁的头上都有金箍儿,圈住昔日的梦想,圈住棱角分明的个性。所以,对可以作抉择的事情,一定不要弃权。倘若命运决定爱情的归宿,那就来决定爱与不爱那个人的心。控制不了结局,那就只能控制自己。《豺狼的智慧》中说,在夹缝中生存的时候,一定要做蟑螂。因为只有做蟑螂才能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有希望,活下去才能有翻身的机会。可是,我虽然不愿意做恐龙,更不愿意做蟑螂。因为我是这样爱干净又骄傲的人。
某天看过这样一篇小说,她到了适婚的年纪,就这样认识了适婚的他。两个人都觉得对方还不错,于是就这样开始了恋爱。或者也有两情缱绻,或者也有海誓山盟。等到要结婚了,她在路上突然想起来原来自己就这样嫁给他了,并不是身不由己,生死相许,只因为还算相配,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爱他。其实周围有很多白晶晶,专心致志地磨豆腐供丈夫金榜题名。周围还有很多牛魔王,明明白白的“妻管严”。还有莫名其妙的爱情,就像孙悟空会爱白骨精,猪八戒爱上了蜘蛛精。构成这俗世红尘的人间。高深莫测的爱,在现实面前,总是要退一步。
身不由己的爱,没几个人能给得起。紫霞说:“就像飞蛾,明知会受伤也要扑到火上。”可是受伤之后呢?晶晶爱悟空,至尊宝爱晶晶,紫霞爱至尊宝,“他爱你你爱我我爱他”。如果你深深爱着的人,却又深深爱上了别人,能有什么法子?随缘不变,不变随缘?这千古无解的方程最好还是放到电影里去吧,总叫人有回旋的余地,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个朋友结婚之前的宣言:“哎,有什么办法,年纪大了。”
也算,大话西游。
回头不是岸
曾经有一个秋意袭人的下午,我逃掉了法文课,为了写一篇“青鸟”。到现在,当我想起那个下午,仍然能看到窗前那棵金灿灿的银杏树,从窗外透进来的薄薄的阳光。但是当初那种虽然落寞淡定的心情,却几乎不能回顾。直到有一天,我看了拖纳多雷的《The Legend of 1900(海上钢琴师)》,那种久违的心情才突然弥漫:“知道人生有守有弃,但谁又能真的守得简单,弃得决绝,如同1900般的纯净无垢?”
1900,他的名字像一支曲子。他曾经是一个海上的弃婴,弹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钢琴。在一艘生长于斯的巨轮上,像钟摆一样在大洋两端摆动,他看尽船上的众生百态,即兴而弹。短短三十几年,他的双足从未踏上过陆地,但是他的人生有低音,有高潮,有爱情的彷徨,也有曲终人散的落寞。轮船被炸毁的时候,他选择了与船共亡。多少人,曾经为了他是出于懦弱还是固守他的理想而争论不休。但是没有人不折服他的音乐。没有谱子,弹奏过的曲子也从不刻意记录,他的音乐是随性的,总有无穷无尽的灵感。只有这样纯净的心灵和眼神,才能看得清人生繁华背后的本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陆地上的人老喜欢浪费时间问自己为什么。冬天时期待夏天的到来,夏天时又沉浸于冬天的美妙之中,所以你们不停到处走动,追求一个遥不可及、四季如夏的地方,我并不羡慕……”钢琴只有88个键,永远不多不少,但是他却能在有限的88个键上奏出无穷的绝响。但是,他不肯上岸,因为:“城市那么大,看不到尽头,在哪里?我能看到吗?就连街道都已经数不清了,找一个女人,盖一间房子,买一块地,开辟一道风景,然后一起走向死路。太多的选择,太复杂的判断了,难道你不怕精神崩溃吗?陆地,太大了,他像一艘大船,一个女人,一条长长的航线,我宁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在一个找不到尽头的世界生活,反正,这个世界现在没人知道我。我之所以走到一半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我所能见,而是我所不见……”
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感触这样的对白。可是我欣赏的只是他的一份淡定和从容:即使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如同颠簸的人生,他一样能松开三角钢琴的刹闸,随波逐流地演奏他的音乐,即使他只有一个听众,即使倾听他音乐的人,各怀心事。他依旧能捕捉他们心灵的每一次悸动。他用音乐诠释着他理解的灵魂:心怀鬼胎的贵妇,看破红尘的妓女,溜进上等客舱的下等船客。每一个人都可以是一支旋律,每一个音符都控制得恰如其分。
他用诗一样的语言描绘过新奥尔良的冬天,用一曲《柔情似水》演绎惊鸿一瞥的少女。用一首恬静轻快的《平安夜》回应挑战他的音乐大师。四手连弹的《野蜂飞舞》他一个人就能演绎得炉火纯青,技惊四座。但是这仍然无碍他固守的理想,他永不下船,因为回头不是岸,因为最美好的,也是最脆弱的。我没有对别人说过,我其实喜欢电影,尽管我喜欢的电影确乎寥寥。
相比文字和其他的艺术形式给予我的通感和触动,电影多了太多的斧凿和人工痕迹。四季在电影里可以演绎得极其迅速,不完美的人生可以在电影里得到改变。人生的悲喜可以浓缩在几个小时的胶片里。无论画面拍摄得怎样壮阔和维美,电影一直是我漫不经心的一种消遣。《The legend of 1900》是我百看不厌的片子,但是我却无法用文字表达我每一次看过的心情。一个没有缠绵悱恻的爱情的故事,只是一段杜撰的传奇,却几乎是我曾经的全部心态。就好像有人说:“人生不是永远向上,只是像一个圆圈又匆匆折返回到终点,句号。人生,是不断地得到,然后不断地失去,得到的刹那也就是委婉的失去。谁又能最终明白,人生简单的就只是一颗心了呢。迷恋权力的,必将因权力而恐惧;依恃意志的,必将因意志而崩溃。人生就在这里,相对无言的泪眼,手指抚摩的温度,瞬间燃烧的温暖,秋风抚面的悲凉。”
我们常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总是期望这辈子不完美的生命,如果有来生,可以变得更尽人意。因为不舍于人生里所有的琐碎和欲望,我们不断地调整着自己,去适应,去改变。然后看着自己缩小又缩小的希望,心里生出无尽的惨伤。总是希望能参透人生,又害怕这样的透彻让自己了无生趣。对于爱情,我们又是那样一份患得患失的心情。一路上,更有无数的教训和挫折让我们变得疏离和陌生,但是我们还在摇摆不定的时候,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
15岁的时候,我看雪莱的《西风颂》:请你以我为琴——倘若我是一片落叶你所能提携,假如我是一朵浮云能与你同飞,如果我是一头波浪能喘息于你的神威……哦,快把我扬起,我倾覆于人生的荆棘,我在流血!那时候,即使是流血的刺痛也是一种向往的经历。18岁,翻译华兹华斯的水仙——我盈寸的眼包容千万的芳艳。20岁的时候看松尾芭蕉的人生彻悟——这种彻悟其实不是靠智慧,也不仅仅依赖阅历的积累,和个性一滴滴的渗透有关,和心灵一步步的恍然有关,也和环境一寸寸的围困有关,和时间一丝丝的进逼有关。
文字对于我,犹如钢琴对于1900。即使我不像他,是一个天才。我喜欢看文字里隐射的性灵,我学会去看绘画背后的灵魂,也乐意倾听音乐中每个音符的跳跃,只因为想寻找和我相似的灵魂。
有一个叫小稻的人这样留言:“小人鱼有世上最动听的歌声,1900能弹奏出世上最美的琴声。大海就是一片让才情想象任意飘荡的幻境。与我们生活的现实那么的不同。和小美人鱼一样的爱上一个现实中的人。不同的只是小人鱼为了爱情从美好的幻境来到了现实。而1900最终也没能面对现实。因为他知道在现实里,他的灵感会一点点消失。就像小人鱼在变成一个真正的‘人’时也失去了最宝贵的声音。现实对这些拥有单纯简单的情感的人来说是太复杂也太残酷了。所以无论是小人鱼选择勇敢面对现实还是1900的逃避。结尾都是一样的是个悲剧。我们的想象力,我们敏锐的直觉被无边无际的现实世界一点点吞噬。”
原来,除了书中,还有与我相似的灵魂,在虚构的传奇里,也在不知与我相隔多远的尘世里。
回头不是岸。所以守得简单,弃得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