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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姚云文

姚云文,生卒年不详。字圣瑞,高安(今属江西)人。咸淳四年(1268)进士。曾任兴县(今属山西)县尉。入元,授承直郎,抚、建两路儒学提举。《全宋词》录其词九首。

紫萸香慢

姚云文

近重阳、偏多风雨,绝怜此日暄明。问秋香浓未,待携客、出西城。正自羁怀多感,怕荒台高处,更不胜情。向尊前又忆、漉酒插花人,只座上已无老兵。凄清,浅醉还醒,愁不肯、与诗平。记长楸走马,雕弓笮柳,前事休评。紫萸一枝传赐,梦谁到、汉家陵。尽乌纱便随风去,要天知道,华发如此星星,歌罢涕零。

【注释】

紫萸香慢:词牌名,姚云文自度曲。双调一百四十字。荒台:指戏马台,项羽曾在此训练骑兵。南朝宋武帝刘裕北伐曾于重阳日在此大宴官员。漉酒:过滤酒。萧统《陶渊明传》载,陶渊明尝取头上葛巾漉酒。此处代指志趣高雅的友人。老兵:用谢奕事。《晋书》载:谢奕尝逼桓温饮,温走避之。奕遂引温一兵帅共饮曰:“失一老兵,得一老兵。”此处当借指共同当兵的战友。长楸:曹植《名都篇》“斗鸡东郊道,走马长楸间。”此处化用其意,谓在长楸路上跑弓。长楸,古时道旁植楸树,绵延很长,故称长楸。笮柳:即百步穿杨之意。笮,射箭。乌纱:帽子,用孟嘉事,见刘克庄《贺新郎》注。

【译文】

临近重阳节以来风雨偏多,因此我特别珍惜今日的温暖晴明。探询一下秋天的菊花香气是浅还是浓,等我和朋友们共同去游览西城。正满怀羁愁的时候容易触发,真怕登上荒台后更加伤情。想要安排酒宴,又忆念从前滤酒插花的朋友。只见眼前的席位上,已没有当年的老兵。我感到无比寂寞凄清,借酒浇愁虽然浅醉还很清醒。心中的忧愁太深太浓,用诗词也无法宣泄而使心境得到平衡。记得当年在长满长楸的大道上跑马,用雕弓表演百步穿杨的高妙本领,以往的功业也不必再论说品评。只记得每当重阳佳节,朝廷便传赐紫色茱萸的光荣情景。如今,梦魂也难以到达故国园陵。我任凭那秋风把帽子吹跑,老天也要知道我的白发如此星星,我放声长歌一曲,不由得涕泣飘零。

【评析】

本词是重阳节感怀之作。上片写尊前怀友之情,下片抒忆昔伤今之慨。从“荒台”、“老兵”。“长楸走马”、“雕弓笮柳”等词句看,作者曾是位力主抗元并曾有过戎马生涯的爱国志士。词中流露出壮志未酬的悲慨,也寓有强烈的故国之思。

开篇三句写连日阴雨,只重阳节晴明,故与友人出城。“正自”三句用刘裕重阳节宴饷官兵之典,婉抒对南宋朝廷不思振作北伐终至亡国的不满与激愤。“向尊前”几句借重阳而思念故友。故友也有两种人:一是陶渊明式的潇洒高雅的文人,一是桓温、刘裕式的能征惯战的斗士。于此可见词人当是位文武兼长之人。南宋时代,由于国势衰微,因此许多文人都习武而有军事才能。辛弃疾、陆游都是这种类型的爱国志士。下片开头“凄清”四句写忧愁之深。“记长楸”三句写出当年跑马神射的勇武精神。“前事休评”,于凄怆中寓愤激之情。“紫萸”三句暗示故国已亡。结拍几句活用孟嘉之典,抒发深沉的哀痛。全词紧扣重阳节之习俗来写,用典贴切而意蕴丰厚。从结构看,从出游始,以游览结束而“歌罢涕零”终,感情转宕变化自然,意脉清晰,章法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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