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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回城

开了台灯,徐深将资料甩到桌面正中央,一手握着一手,胳膊扣在柜上:“这是安清刚印好的。”他移了移姿势:“三名嫌犯皆是综士医院较好的外科医师,之所以犯罪是出于报复心理,他们的亲人皆逝世于综士医院。”不久,他沉默了一阵,又道:“当年医疗技术并不发达,那些病例我都看过了,基本是在情理之中的。这样一来,我想他们是因为相同遭遇才结合到一起。”

刑长翻着资料,将手中的圆珠笔按的“咔咔”响:“那你说,来中国找Moede的亲属是怎么回事?”徐深顿了下,双手不安的松开:“Moede得知了真相,所以和他有关的人——”讲到这,他猛地想来一张脸:“都得死。”肖睿身体靠后,恍惚间深吸了一口气,十指交叉上。

“我们真的不能拖了”,徐深眼里坚韧地写道。

十二小时之差,微乎其微的距离。她侥幸避开了不幸,却又要迎接一个比前者还难以面对的现实。

周围充斥着混沌的警笛声,沿路流满血迹的木板往里走,她的五官红红的,不知是冷风惹的祸,还是面前的惨剧。她幻想着一名女子正无助的求饶,五指狠狠地拍击床单,渴望一丝生机的场景。想完后,面色不由难堪了起来,玲静慢慢的蹲下,终克制不住抱头痛哭。泪水湿润了她的灰色牛仔裤,黑暗里谁也没注意到她。有几个警官探头望了望,又接着说些不明不白的英语。

几天时间,一切都安顿好了。弥漫着浓烟的风朝这边吹来,长发摩擦过脸,玲静俯视着手里怀捧的骨灰盒:妈,我们要和这里说再见了。

不,是再也不见。

回国前,她准备再去次Moede的家,城里罕见的一栋小别墅。深蓝色的漆夹杂着纯净的白,没有海的味道,是种奇怪的血腥味。计程车停在她身后,玲静附身嘱咐了句,让司机等在这里,过会就来。司机亲和的弯上笑容,摆手让她放心。

地板落满了灰,盖在家具上的白布也不如新开始那么干净。她走向唯一没有被披上白布的木柜,拉开第一层抽屉。空阔间就放着一本棕色的软皮日记本,大概是Moede的吧,她想。纠结之下,她翻开了这本日记。潦草的字迹让她闷得慌,但她有耐心一篇篇的读下去。里

面有他的前妻、被前妻夺走的儿子、母亲、干儿子陈晨,值得被呵护的玲静……她阅过每个英文单词,不得不称赞这位先生的心思细腻:难怪母亲选择了他,和父亲多像啊。

日记里描述的生活波荡起伏,最终是用一段不易摸清的字而终结的,“救命,快逃!”,是中文。玲静翻来覆去的看这段字,两眼忽闪出微弱的光,决意将这本崭新的日记本带走。

救命,快逃!

边角褶皱的险要撕碎似的。她紧皱着眉间,把日记本垫在骨灰盒下面。骨灰盒外包裹着白布,她在看,在想:谁逃?我们吗?

“Driver, Vancouver International Airport。(司机,温哥华国际机场。)”

加拿大,再见。

如果有机会。

外面异国的张张面孔,时而有华人经过。孩子、老人、青年人,一个家。令她最为怀念的,是前年的圣诞节,那三张欢笑的容颜。三张脸与现实擦肩而过,只剩她了。

凶手是谁?等下。她思索着,疑惑肖睿所述的加拿大人。他们也许正在四处寻找自己和陈晨,徐深想的没错,危险就在她身边。那么他们也太自以为是了,真相终会水落石出,堵住几个人的嘴就会没事么?可想而知,不会。理清了事情的大概,她傲气的仰起脸,侧目而视:千万别落在我手里。

“都几天过去了!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徐深掀过桌上的零零碎碎,惹得面前的几人颤抖下,个个心惊胆战地低着头。唯有奈何低了头又抬起,蔑视道:“一个女人罢了,也不至于。”徐深当即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我说…”见奈何不识眼色,肖睿赶忙拦上来:“好了好了,都别冲动。这案子不是半会能解决的,论现在的情形,这个月内应该可以结案。”徐深瞪了很久那满聚轻蔑的瞳孔,随之不悦的撒手,恢复了平静。

众人散去,徐深粹不及防的陷入了迷雾中,两眼直直地发着愣。自她离开, 因为无以为边的担忧,可见变得憔悴了不少。马克杯更频繁的出现在了电脑边,里面泡着热腾腾的咖啡。不喜于苦涩的他会往里面加糖,半小包的样子。

苦闷吧?

想过联系来着,前些天徐深去医院要到了玲静的手机号,但打过去一点响应也没有,关机了。越是这样,他就越放心不下。

周六夜里将近十二点,铁门开锁的声音传到徐父徐母的耳畔。随着铁门闭合的响声,徐母戴上老花镜,背手关上房门:“徐深?回来啦。”

“嗯,整理下。”

“咳,咳咳。”母子跟着徐父那望,他披了一件外套,左手攥着一叠报纸,对徐深的存在一掠而过。徐深走过去,视着父亲回到了卧室:“爸他?”母亲叹了叹气,挥手摁下,客厅里瞬间亮上几度:“他最近伤了风。”忽然,一条红色的鱼从水里蹦出,在空气中反复地跳跃,挣扎。它停在了那里,徐深当没看见似的,目光转回到母亲的脸上:“你们注意身体,忙完这一阵我就常在了。”徐母不言表,只是僵硬的笑了下,便觉察哪里来的腥味。她回望身后不远处,收紧了眉间,无奈抽了张纸巾,让又活起来的鱼附在上面。它落到了水中,看似并不快乐,仅仅是起死回生后继续的过活。

母亲背对着徐深站在鱼缸前,轻轻的说道:“没事,还是工作重要,我们知足常乐。”

妈,真的会好的,不久以后。

他心里念着想说的话,抵现在的气氛,就当是说过了。

习惯了不堪的人,会乐于满足在旁人见来窘迫的现状。徐母想着这些,收起要换洗的衣物,摇了摇头:“等会你再用卫生间吧。”他看着时间,本想拦截,却因为眼前这疲惫的面孔而放不下心:“好。”

五十过些的母亲比几月前添了份老态,父亲也如此。他惭愧的定在原地,久时才动身。

“啊?徐深呐?”

换了身行装的他方踏出门槛,便遇上一个黑影子。朝稍敞开的门缝注意,徐深这才认出了他:“伯父好。”照例的招呼一声。“唉?今天在家?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他说。徐深干笑着抚上后颈,顺势又滑到口袋里,回顾背后这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前些时候带了衣物来这,刚梳理了下,再回局里。”哦…他点点头,似乎有种难掩的落寞浮在表面。待两人没了话,玲父侧身拿过放在鞋柜上的一个纸箱,掂量着它的重量。徐深不明其意的盯着:“这个?”“啊,是堆看过的报纸和杂志,准备卖掉的。我晃着看看紧实不紧实,能塞点是点。”他垂目又晃了下,满意道:“可以了。”徐深往窗外街边张望了一番:“我给带下去再送上来吧?人家还没走。”“行。”玲父将沉重的箱子递给他,等他进了电梯,又急忙紧随其后:“我同你去,就不麻烦你上来了。”电梯门“咣当”合上,徐深一惊,埋怨道这小区里的设施真一年不如一年了。玲父随意的附和:“是啊,人也是。”嗯?徐深迷惘的扬上眉,露出一双皎洁的目光,缄口不言。

眨眼瞬间,飞机沿风降落。刚下飞机,玲静径自走向公用卫生间, 镜子里现出她那精致而憔悴的面容,她甩了甩湿淋淋的手,接着用纸巾擦拭了下,拿回摆在整洁处的日记本和骨灰盒。

“爸,等下我去你那。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她在电话这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拇指下意识的摩擦着白布。玲静低落的挂断,往人流中踏去。

来来往往间,有两个并行的男子与她慢长的错过。

“Is the woman in the photo?(是照片里这人?)”

“Ah - Ling Jing?(啊——玲静?)”

“Go to the hospital to ask to see it, as well as Chen Chen……(去这个医院问问看吧,还有陈晨……)”

此刻,她止步于此,错愕的瞪开双眼,回望两名正交头接耳的外国男子。他们是?她停在他们的身后,看两人逐渐消失在自个的印象里。

快点。

一个焦躁的回音传来。

她缓缓地平复下内心的一起波澜,脸的轮廓显得硬朗了几分,眼窝更是深陷了进去。玲静静下心来:等等,再等等。

“徐深!徐深!有进展了!”安清焦躁的将嫌犯的行踪胡乱报上,引得徐深也跟着急,幸好他及时的稳住道:“停下停下,讲清楚。”于是安清又将话意原封不动的奉上。“可是。”徐深听完她的叙述,尽管潜意识里留下个问号,但还是下令直接行动。

母亲生前说,喜欢海,海的蓝,海的味道。

她不喜欢,因为有些海,腥的令人作呕。也就是她母亲喜欢的,让她一律否决了。加拿大、Moede、海等等,都是她拒绝的。看来,玲静倒是对的,因为活着,活着就是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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