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却不正面回答,说道:“呸,谁想你呀,这街你走得,我便走不得么?”
李益笑道:“恐怕你本来要跟的人不是我吧。”
吉儿见他识破了自己,便道:“不错,我是跟着那个跌脚老头的,他跟你很熟吗?”
“你为什么要跟踪他。”
“你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李益道:“我和他的确很熟。”
“因为他曾经抓过我,还把我关在山洞里。”
“哦!”李益笑道:“他抓你一定有原因,是你得罪了他?”
“我以前跟本就不认识他,不过他抓了我以后就认识了。他——他是义军。”
李益脸上的笑容十分古怪。
吉儿道:“你和他一道的,是么?”
李益也倒爽快,答道:“不错。”
“你也是义军,所以,你那天出现在紫竹林也不是偶然的了?”
“是,本来想夺回名册,却不料认识了你,也没枉我去紫竹林一趟。”
“我们岂止在紫竹林认识的!”想起鬼节扮鬼吓的那****的小子便是李益,吉儿脸颊一红。
李益却正色道:“在京城时咱们不算认识,当时我戴了面具。”
“你——是义军的少主?”
“嘿嘿,这小姑娘是皇上身边的人。”吉儿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吉儿一惊,回身望去,只见那跛脚老者和单清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身后,而且铁杖着地悄无声息。
正自吃惊之间,只听李益叫了声:“广叔不要。”
吉儿还没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黑,便即晕了过去。
原来跛脚老者话一出,便伸出如刚杖般的手掌朝吉儿后脖胫处一拍,吉儿应声而倒。
李益一把扶住吉儿,心疼的责备道:“广叔为何伤她?”
跛脚老者压低声音道:“少主人,这里耳目众多,说话不便,把她带回去再说。”
李益无奈,见四处无异常之人,便背起吉儿赶回龙吟会。
跛脚老者和单清浦一个带前,一个断后,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对李益使个眼色,李益很快进了一处没有府扁的大宅,将吉儿放在一间小屋里。跛脚老者和瘦削青年也相继进了房间。
李益道:“吉儿姑娘手无搏鸡之力,广叔不该对她出手。”
“少主人,这小丫头和当今皇上关系密切,当日我等抓皇上之时,将她一并抓了去,那小皇帝竟然愿用生命来保护于她,看起来,小皇帝十分重视她。我们大可拿这丫头来挫挫那小皇帝的锐气。”
李益颇为惊讶,看了吉儿一眼,说道:“广叔,我们打着义军的旗号,讲的是个义字,利用一个姑娘来达目的,又怎是我义军所为,广叔此举实在不妥。”
“少主人,难道你忘了在京城鬼节那晚的侮辱了吗?”单清浦恨恨的说道。
李益道:“她也是无心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可是……”
李益打断单清浦的话道:“清浦,这件事情可暂时不提,眼下重要的是如何兴兵起义。广叔,打听到那道士的来历了么?”
“回少主人,那道士的行踪我已派人严密监视,终于探出些究竟来了——燕王两天前来到江南,便暗地里与这道士接确。”
“哦,他是燕王的人?难怪当初会抢我军名册了。广叔,那道士似乎是伤得不轻?不知近日是否有所好转了。”
“似乎已经大有好转。”
李益道:“这道士的毒药和毒蛇阵都十分利害,若他是燕王的人,那燕王可真是如虎添翼了。”一转念道:“不过有一个人能降得了他。”
“谁?”
“一个自称老道士师兄的人,祁风。”
“祁风?”
“不错,他和吉儿姑娘是一道的。”
“少主人,祁风武功的确炉火纯青,但他是皇上那边的人,又怎会与小皇帝反戈相向呢?”
单清浦道:“少主人,既然这小姑娘在咱们手上,便拿她来交换那老道士的人头。”
李益毅然说道:“我不会拿吉儿去作任何交换的。”
跛脚老者道:“少主人,大局为重!”说罢,便与单清浦出了房间。
李益转身看着趟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吉儿,心道:便算吉儿能为我换取皇位,我也不要——忽听得门外有人叫道:“少主人,首领请你过去。”
李益应了一声,见吉儿兀自昏睡不醒,于是轻轻关上房门赶往龙吟会正堂见义父。
龙吟会首领李天酬,国字方脸,气宇宣昂,一身灰黑袍子裹身,正坐在正堂顶座交椅之上。
李益一进大堂便恭敬地叫道:“义父,不知叫孩儿前来有什么分付?”
李天酬肃然看着李益,说道:“燕王已经到了江南,据探子回报,燕王此行目的是咱们。”
李益道:“江南是龙吟会地盘,燕王既到江南,不是自投罗网么?义父,趁此机会,请您准许孩儿带兄弟前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李天酬道:“益儿,此事还不是那么简单。燕王敢来江南,定是早有防备。”
“义父,燕王对咱们的威胁不小,难免日后还是咱们的头号大敌。”
“那是日后的事,目前,他不敢动咱们,咱们也不能动他。”
李益道:“那么,先看看他的来意再说,如果来意不善,绝不能轻侥了他。”
这时,有兄弟来报,说燕王携礼亲来求见李天酬。
李天酬拈须道:“来得这么快?请!”
不多时,燕王携六名武士,带着一箱绫罗、一箱金银进来。
李天酬细细打量燕王,这燕王果然有股常人不能及的威慑力量。二人互相问安,便自请燕王入座。
只听燕王开门见山的说道:“李首领,本王今天不远千里来到江南求见首领,相信你们也猜到了本王的来意了吧。”
李天酬却笑道:“恕李某愚笨,不知燕王殿下此来是敌是友,还请王爷明示。”
燕王哈哈笑道:“自然是友了,否则本王不是将自己送进了虎口了么,呵呵……”
李天酬也哈哈一笑,说道:“既然王爷没有敌意,那么有什么话,王爷只管明说。”
燕王道:“李首领果然爽快。现在天下之势想必李首领心中也是十分清楚,一块饼分成了三块,稍大的一块是皇上,其余两块小的一块是你,一块是我。”
李天酬道:“王爷的意思是?”
“如果这两块小的饼能合成一块的话,便成了最大的饼了。”
李天酬仰天哈哈大笑,燕王则一脸严肃地盯着李天酬。
李天酬笑了半晌,才对下人说道:“拿一张大饼上来。”
“是”下人应声出去。
燕王道:“李首领这是什么意识。”
李天酬道:“王爷莫急,请坐下来慢慢饮茶,稍待稍待……”自己端起茶碗来,悠闲自得地饮起茶来。
李益担心吉儿,告辞了义父,便去看望吉儿。
吉儿也刚醒来,见自己趟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陈设虽然简单,但每一样物什都是精雕细作,可见这房间的主人是个心思细腻,热爱生活的人。
吉儿轻轻爬起身来,只觉脖颈后面隐隐作痛。
忽然房门一开,李益走了进来,见吉儿醒了,便笑嘻嘻的说道:“吉儿睡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