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道:“不会的,他们定会让我去的。”
李益道:“只怕他们把我当成了敌人。”
吉儿一呆,心想李益说得不错,公子他们是为皇上办事,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招安龙吟会,若招安不成,恐怕便只有兵戎相见了,而李益却是龙吟会首领之子,他们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李益似乎看出了吉儿的心思,安慰她道:“吉儿别担心,我派人去跟箫公子说一声吧,让我尽尽地主之宜,带你四处走。”
“可是……”
“嘘!”李益打断了吉儿的话,道:“吉儿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却怕箫公子?”
吉儿笑道:“我知道这是你的激将法,可是我就是偏偏爱中你的激将法,只要你不怕你义父,我便不怕我家公子。”
“是么?”李益倒真的很怕李天酬,从他儿时跟着李天酬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违抗过义父,义父的每一句话他都唯命是从,从来没有违抗过。
他深知和吉儿走得太近义父会不高兴甚至生气,更可能重处自己,但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让他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便算这么做会惹怒义父。
“吉儿,我们走。”派人牵来两匹马,并命手下前去客栈通知箫羽等人吉儿的去处。
吉儿见李益真的不惜惹他义父生气,也要带自己出游,心中不免感动,说道:“好,我也豁出去了,不怕公子他们生气。”
李益微微一笑,道:“好,咱们走吧。”扶吉儿上了马,二人朝城外驰去。
一路上,李益见吉儿骑马儿有些吃力,于是放慢速度道:“吉儿,累吗?”
吉儿道:“还好,我平时外出的机会都不多,更别说骑马了。”
李益道:“吉儿,你本该属于这美丽的大自然,呆在太师府里不觉得闷吗?连想做一只风筝这样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时实现,便向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没有自由,除非离开那个笼子。”
吉儿骑在马上缓缓前行,一边欣赏沿途风光,一边听李益说话。
李益见吉儿痴痴的看着路边风景,不知道是看风景看得出神还是听自己说话听得出神,轻轻叫道:“吉儿,怎么啦?吉儿!”
吉儿这才回过神来,侧过一张天真的脸来,说道:“也许你说得对,吉儿也喜欢自由自在,但若要吉儿背判公子而得此自由,那么吉儿倒愿意一辈子被关在那个笼子之中,只要看到公子小姐他们幸福开心,吉儿便开心了。”
“为什么?”李益勒住了马,“李益不能苟同你的说法,吉儿,如果是为了你心爱之人,你会选择离开箫家么?”
吉儿眼睛一闪一闪的,放出些许光芒,豫然点头道:“会的,不只我会,公子他们也公为我高兴,放我自由的。公子常说要把我象亲妹妹一样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吉儿倒没敢奢望什么,但公子对我这样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小丫头作此承偌,吉儿已经觉得这辈子没有白活了,这辈子能侍奉公子,能认识那么多关心吉儿的人,吉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李益看着吉儿的脸,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那样天真无邪,那样为别人默默付出,一无所求。对她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身边的人都无忧无虑,幸福安康了。
“那么……我呢?”李益鼓起勇气,想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到底有存不存在,是否只是一个过客,甚至是敌人……
吉儿垂下眼睑,说道:“我当你是好朋友,可你又当我是什么人呢?”
李益道:“你便只当我是好朋友么,可我却当你是我一辈子想要照顾的人。”
吉儿小脸儿一红,说道:“你在拿我开心么,你该知道,我们能成为朋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不,咱们立场不同,你要做的是攻打朝廷,夺取大明江山,而我虽然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丫头,但是吉儿甘为皇上牺牲性命。”
李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知道吉儿与那小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听广叔说过京城郊外抓了小皇帝和吉儿,那小皇帝竟不顾性命只身挡在吉儿前面,甘为吉儿一死,就象刚才吉儿说的“甘为皇上牺牲性命”,他们倒底是什么关系,以至于肯为对方一死?
李益越想越糊涂,别说一般江湖儿女少有那样甘为对方牺牲性命之人,更别说那朱允汶乃是当今皇上,一国之君了!
吉儿道:“鲤鱼,如果我们不是立场不同,或许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
“只是好朋友么?”李益有些失落。
吉儿多少有些伤感,点头道:“好,至少现在我们是好朋友。”
李益微微一笑,那笑容隐藏着些许苦涩:“好,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了,驾。”
“好……”吉儿一扬马鞭,与李益飞快的向前奔去。
这一边,箫羽得知吉儿与李益一同结伴出游时并不感到奇怪,他知道吉儿平时乖巧,骨子里却是个贪玩好动的丫头,这小妮子一天不玩出些花样来就不是那个顽皮的吉儿丫头了。
不过跟李益出游多少还是让他有儿担心,他担心的不是吉儿的安危,而是李益的身份。
李益不只是义军、是反贼,更是义军首领李天酬的义子,这人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几人回到客栈,箫羽问祁风道:“不知祁神医对此有什么看法?”
祁风道:“那李益虽是义军少主,但重情重义,吉儿与他出游,安危自不必担心,只是……”
“只是什么?”箫羽见祁风脸有忧色,知道祁风心里担心的事也正是自己所担心的。
不等祁风开口,如玉便生气了:“这丫头当真是敌是友都分不清了么?那李益是什么人难道她都不知道么,亏得我哥还把他随身佩戴的护身符都给了她。”
箫羽道:“吉儿她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
如玉不肖地说道:“她若分得出个是非曲直,还会跟敌人走在一起么?不说别的,光凭她早已知道李益的身份,却瞒着不对咱们说出真相,便知道这丫头吃里扒外了。”
箫羽一拍桌子,吼道:“你没见她帮李益发粮还帮皇上说话么,她敢当着那么多义军的面为皇上请功,试问公主你敢么?”
如玉见箫羽生气,心中虽然认定箫羽偏坦于吉儿,心中纵有气,却也不能发,嘟浓道:“我是公主呀,怎能与她比。”
“你是公主怎样?出了皇宫你和奕离、和吉儿她们有何不同?在我箫羽眼里没有什么主仆之分,更没有公主和丫鬟之分。”箫羽一怒而起,心想:今日与公主翻脸便翻脸了,免得日后回京又要受太后、皇上赐婚,不如现在便把关系闹僵的好。想到这里更是对如玉不依不侥。
奕离见他二人因为吉儿而吵了起来,说道:“如玉、哥哥,你们不必因为吉儿的事而争吵,吉儿她不小了,有她自己的看法和主张,她喜欢和谁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你们该给她自由才是。”
“可那李益……”如玉公主话还没说完,便见箫羽怒冲冲的看着自己,她堂堂公主,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却那里受到过这种气了,这时被箫羽大骂,心中一伤,便自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