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笑容立时僵在脸上,猛地一推,便将桌子掀翻在地,酒水碎瓷溅了一地,众艺妓吓呆了,愣在原地不敢稍动,坐在朱棣身边的姚红、颜玉也吓得往两边轻轻挪了挪。
“滚、滚,全都给我滚出去。”朱棣涨红着脖子吼道。
众艺妓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还敢逗留,慌不择路的往外退去。
朱棣“嗖”的一下抽出长剑,哈哈笑道:“北方有佳人,绝也而独立,好个绝世而独立。”长剑一挥,便硬生生、齐刷刷地将倒在地上的桌子劈成了两半,可见朱棣武功了得,那长剑也非俗物可比。
只听他怒吼道:“本王杀了你,让你独立去罢。”身子一起一落之间早已揪住了刚跑到门口的莲若,苦笑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哈哈哈,佳人再难得。”冷冰冰的长剑嗖地一下便搭在了莲若雪白的脖颈上。
莲若“啊”的一声,吓得面无人色。
朱棣道:“佳人再难得,佳人再难得,上官红凌,本王杀了你,看谁还能得到你。”长剑便要往莲若脖上抹去,忽听莲若惨然的叫了声:“王爷。”一对哀怨的眼眸蓄满泪水,朱棣一呆之间,长剑落地:“红凌。”一搂将莲若抱起,扛回了房间——这莲若本是买艺不买身的艺妓,一向惜肉如金,不是十分讨她欣赏之人,绝不屈从。见燕王将他扛回房间,心中早已大乱,叫道:“王爷不要,请王爷开恩放了莲若!”
朱棣却借着酒劲,将莲若压在床上,“红凌,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便粗暴的撕扯莲若的衣裳……
一翻云雨之后,朱棣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次日醒来,许是昨夜酒劲尚未退去的缘故,朱棣头疼欲裂,他长长呼了口气,忽然发现自己赤身躺在床上,床边铜镜之前,一个粉衣女子正细细梳妆。
“红凌。”朱棣叫了一声,却见那女子轻轻转过脸来,眼中满是悠怨,郁郁寡欢。
“你,是谁?”朱棣一惊。
“小女子莲若。”
朱棣见这女子衣裳不整,虽经细心整理,却还是露出几块肩上、胸前白皙的肌肤——朱棣细心回忆昨夜发生的事,隐隐记得与上官红凌的翻云覆雨,“红凌呢?”
莲若侧目道:“王爷昨晚一夜在叫红凌,这位红凌姑娘定是个出凡脱俗的女子吧,是王爷的心上人么?”
朱棣没有否认,只长舒一口气道:“昨夜是你陪的本王?”
莲若垂眉道:“正是小女子!”
“哦!噫……”朱棣四周打量一翻,只见这房间布局与驿馆不同,除了被子之外,其余全是陌生物什。
朱棣惊慌之余,酒已醒了一大半,问道:“昨夜发生什么事了?”
莲若羞道:“昨夜王爷将小女子……”
话未说完,朱棣已打断她的话说道:“不对,这房间,这是哪里?柴护卫,尹护卫、林源……”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应,再看外面天色,早已是日上三杆了,平日里贴身丫环小璧一大早便端来洗漱热水,服侍他起床更衣了,今日却没有动静,连随时把守门外,寸步不离的柴护卫、尹护卫也没有声息……想到这里,朱棣立时冒了一身冷汗,匆匆起身穿起搁在床边的衣物,又大声叫道:“小璧,柴护卫,来人哪!”仍是没有人回应。
朱棣一把揪起莲若吼道:“这是哪里,你竟敢谋害本王?”
莲若又惊又怕,只道:“莲若不知,莲若一觉醒来便在这里了,而且昨夜莲若惊慌之余,也没留意屋中物什与这里有什么不同。”
“你。”朱棣大怒,一耳刮子便煽了过去,打得莲若嘴角冒血,白嫩的脸颊立时红肿起来,映出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正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脸汉子微笑着站在门口。
那黑脸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大内总管杨靖。
朱棣这一惊非同小可,为何自己会莫明其妙地来到这里?自己的手下士卫在哪里?一连串的问题,朱棣愣是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杨总管。”朱棣定了定神,知道中了朱允炆的计了,只是如何中的圈套,朱棣仍是想不明白,难道自己的手下就都是白痴饭桶么?
杨靖抱拳行礼道:“不知燕王爷昨晚睡得可好?”
朱棣“哼”了一声,这不明摆着黄鼠狼给鸡拜年,压根儿就没安好心么,“这是什么地方,本王怎么会在这里?”
杨靖禀道:“王爷昨晚一夜春宵之后,杨靖怕驿馆条件太差配不上王爷与美人同床共枕,便斗胆派人将王爷请过来了,还请王爷赎罪。”
“有这般请的么?”想到自己昨晚定是与那莲若姑娘赤条条的躺在被窝里熟睡之时,便被劫了来,不免气恼,只是此时不宜发作,便淡淡道:“皇上呢?”
他对朱允炆此举也颇有余惧,如若朱允炆有心杀他,岂容他活着看见今天的太阳。
想到这里,朱棣不由冒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向平日那般嚣张的直呼朱允炆“皇侄”了,而是恭敬的叫“皇上”。继而又想,难怪昨日喜堂之上,朱允炆身边只带了太监小安子,而一向不离其身的杨靖却不在场,原来朱允炆是早有准备,事先派杨靖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了。想到此处,不得不佩服朱允炆的智谋,冷笑一声,说道:“本王要见皇上。”
杨靖道:“皇上也正想见王爷,请王爷随我来。”手一摆,示意朱棣跟他走。朱棣此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只得忍气吞声的跟着杨靖出了房间,一路行往御书房。
而莲若则被关在屋内,由两名士兵把守着。
朱允炆坐在御书房,箫羽祁风二人也尾随其侧。昨夜抓得朱棣回来,自是大快人心,朱允炆此时得意之余却又不免有些坐立不安,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和处置皇叔,便这一点,已足够朱允炆心烦的了。忽听得安子来报,说燕王朱棣带到。
朱允炆紧握了一下拳,叫道:“宣他进来。”
“是。”安子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引了朱棣进来。
杨靖在一旁站了,随时警惕着朱棣的一举一动,生怕这厮狗急跳墙伤了皇上。
朱允炆见朱棣进来,起身笑道:“皇叔,昨夜睡得可好?”
朱棣见朱允炆还是一样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心想:这小顽童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不敢大意,拱手行礼道:“皇侄招待得可真是周到啊,驿馆自然是没有皇宫睡得舒服了,只是皇侄此举未免太过差强人意了吧。”边说边瞅了祁风和箫羽一眼,暗讨:小皇上居然换心腹了。
朱允炆微微一笑:“皇叔,侄儿听说皇叔对朕削藩一举十分不满,想当面问一问皇叔。”
朱棣呵呵冷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削藩,本王又怎敢有半分不满呢?”
“如此说来,皇叔对削藩是没有意见的了,那么朕这便削除皇叔藩王要职,请皇叔交出兵权,侄儿也好对朝臣们有所交待。”
朱棣哈哈大笑:“大臣齐泰、黄子澄奸逆贪赃,朝无正臣,皇上不清君侧,却大肆削藩,由本王如何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