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无论皇上做什么决定,不论皇上身在何处,吉儿都不愿离开皇上了,除非、除非。”吉儿轻轻挣脱朱允炆的怀抱,一双深情中透着凄楚的大眼睛深深的注视着朱允炆:“除非皇上不要吉儿了。”
朱允炆一阵心痛,再次把吉儿搂在了怀里,用脸蹭着吉儿散发着悠悠芳香的头发:“傻瓜,朕怎会不要你,朕宁可不要皇位,不要江山,不要天下,不要这世上的一切,也不能没有你。吉儿,你可知道,朕的心里只有你。”
“皇上!”吉儿感动得热泪盈眶,当朱允炆热乎乎的双唇贴上她的双唇时,吉儿被彻底征服了。不知道是不是酒乱人性,朱允炆在吻上吉儿的朱唇后,便越发不可收拾,他们似乎忘记了一切——国家、帝位、江山、战争……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只有彼此,只有彼此是真真实实存在于这天地之间。
吉儿趟在朱允炆怀中,感受着他浓浓的男人气息,听着帐顶上白雪溶化后滴在青石上的滴哒声,然后在朱允炆怀里沉沉睡去。
看着身边熟睡的佳人,朱允炆却没有了睡意,想着这段时间自己亲自率兵打杖,却让吉儿跟着自己吃尽了苦头,自己一再承诺要让吉儿过上幸福的生活,让她衣食无忧,但现在呢,她却跟自己过着这种日夜担惊受怕的日子!想到昨晚吉儿劝自己杀燕王的情景,字字句句历历在目——是朕错了吗?朕放了皇叔错了吗?最起码,为了吉儿不再受苦,也该杀了皇叔,早日结束这场战争……但是他做了一件蠢事,三次放走了起兵谋反的判逆之臣。
看着吉儿,朱允炆多少有些懊悔,他知道祁风和奕离之所以突然决定离开,也是因为自己放过了燕王而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朱允炆在吉儿额头吻了吻,轻声说道:“吉儿,你放心,以后联不会再对敌人心慈手软了,一定要早早结束这场战争,再也不让你为朕担惊受怕,为朕流离失所,为朕过这种风餐路宿的日子了。”
次日一早,北风夹着鹅毛般的大雪象千军万马一样袭击了大地,恐怕是今冬以来最冷的一天。
安子照列来给朱允炆更衣洗濑的时候,朱允炆正沉侵在睡梦中。
安子倒是识趣,见昨晚吉儿一夜未离开朱允炆的军帐,便不敢像平时一样鲁莽,便在帐帘外小声请皇上起床。
吉儿听到安子的声音,慕然间惊醒过来,轻轻拍了拍熟睡中的朱允炆。朱允炆睡眼星松的醒来,叫道:“安子么,什么事?”
“皇上,五更天已过,皇上该起床了。”
朱允炆此时有几分清醒了,忽然想到昨夜和吉儿的缠绵,回身朝吉儿看去,只见吉儿脸颊绯红,星目含羞的躲在被子里,看得朱允炆神魂为之一阵倾倒。
吉儿见朱允炆看着自己,羞道:“皇上。”低下了头。
朱允炆这才回过神来,怕安子那厮像平日里一样毛手毛脚的闯进来,忙叫道:“安子,你且在外面候着。”
安子懂事的应了一声,说道:“皇上,今儿个天冷,请皇上添衣。”
朱允炆“嗯”了一声,暗想:安子今日怎么这么听话了?一转念,想起昨夜吉儿便是安子结带来的,禁不住骂了一声“小鬼!,匆匆穿起衣服,对吉儿说道:”朕先出去了。
吉儿应了一声,见朱允炆出去,这才掀开被子下床穿衣。想到昨夜与朱允炆的缠绵之事,吉儿还是羞红了脸。
吉儿掀开营帐帐帘的时候,发现微亮的天空中风雪铺天盖地扑面而来,整个大地一片雾蒙蒙的,竟是如此凄凉。吉儿冷得浑身一哆嗦,裹紧了衣服。
忽见朱允炆在风雪中踏着厚厚的积雪走来,小安子手里捧着一件鸭蛋绿色的貂皮大衣,那是朱允炆在未自征之前送给自己的衣服!
朱允炆一见吉儿站在帐外,心疼的叫道:“吉儿,外面寒冷,快回帐去。”说话间已经到了吉儿面前,拉着吉儿便把她拽回了营帐之中。
小安子跟了进来,笑道:“吉儿姑娘,皇上心疼姑娘,怕姑娘受冻,所以亲自去姑娘的帐中取了这件貂皮大衣来给姑娘御暖。”
朱允炆从小安子手上接过了大衣,给吉儿披在身上,关切地问:“吉儿,冷吗?”声音还是那般温柔。
吉儿见朱允炆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英俊的脸庞冻得通红通红的,却还一直顾着自己是否受冻,心中为之一暖,说道:“有皇上在,吉儿怎会冷呢,倒是皇上,你自己怎么不多加件衣裳!”
说话间小安子已给朱允炆取来大衣,请他穿上。
“皇上,营外有人求见。”帐外传来杨靖的声音。
朱允炆奇道:“什么人大冷天的一大早便来求见?”大声问道:“是什么人?”
“说是吉儿姑娘的故旧,务必要见一见皇上。”
吉儿一听是自己故旧,又惊又喜,拉开帐帘便迎了出去,问杨靖道:“他有没有说是谁?”
杨靖道:“不知,他不肯说出姓名,只说吉儿姑娘见了便知。”
“哦!”吉儿看看朱允炆,盼着朱允炆能快快下旨让那位“故旧”进来一叙,只是吉儿左想右想,左猜右猜就是猜不到自己会有怎样的故旧天寒地冻的冒险来军营探望自己。
朱允炆道:“来了几人?”
“一人”
“嗯”,朱允炆听说只来了一人,心头疑虑去了大半,见吉儿眼巴巴看着自己,那近乎祁求的眼神,朱允炆如何不懂,于是分付杨靖将那人带到军帐中等候。
朱允炆道:“吉儿,你知道是什么人么?”
吉儿苦思冥想还是摇头道:“我打小认识的人儿现在都在这里军营之中跟着皇上打杖呢,小姐和大胡子昨天刚走,也决不可能是他们,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在这战火硝烟中还来走亲窜戚的呢。”
朱允炆道:“朕也十分好奇,走,见到对方不就知道了么?”带吉儿、小安子一道前往前面军营。
吉儿一进军营,便见杨靖庄严的站在一边,正中一名一身深灰色皮毛衣帽的男子背站着,看不出样貌老少。
杨靖一见朱允炆进来,忙躬身行礼。
那男子听到皇上进来,这才回过身来,朝朱允炆草草的行了一礼。
吉儿只见他深色皮帽之下,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却不是李益是谁,喜道:“鲤鱼,是你?”
李益冲吉儿微微一笑,道:“可不就是我么,你道是谁?”
吉儿道:“你不是跟我爹在一起的么,怎么到这里来啦,爹爹可好?”
“放心罢,义父他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着呢,只是时常踮记着你,怕你一人在外受苦。”
“爹爹真是,我哪有在外受苦了,这里大家对我都好着呢。”想到当初自己为了朱允炆而与父亲决裂的情景,不由的难过起来,道:“难得你们还挂念着我。”
李益道:“其实义父挂念你得紧,如果有机会,你也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吉儿知道,如果有机会,吉儿一定回江南看看爹爹。”不禁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