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离道:“祁神医,既然没有马了,那咱们便慢慢走回京城吧!”
祁风道:“眼下之计也只能如此了,看途中能否找到马行。”
二人一路北行,不多时便出了小镇,这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祁风道:“我倒有一法可以不骑马,又能很快回京的办法。”
“哦!”奕离侧目看看祁风,笑道:“难不成飞回去!”
祁风道:“算你说对了,奕离姑娘,咱们现在没了马,这样走回京城恐怕你会吃不稍的,这样吧,我带你飞回去如何?”伸手作出欲拉奕离手的样子。
奕离心中砰砰乱跳,脸上一红,轻轻把手伸给祁风。
祁风拉起奕离的手,微笑道:“飞啦!”足一点地,竟带着奕离飞了起来。
奕离只感觉从他的手腕传来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那力量托着奕离,让奕离的身子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祁风转过脸来道:“奕离姑娘,怕么?”
奕离却开心地笑道:“不怕。”朝前方看去,只见沿路一条小河边一排垂柳从她们脚下越过,那感觉便象变成了小鸟自由自在地展翅飞在天空中一样。
迎着满天飘飞的雪花儿,奕离开心极了,看着祁风、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忍不住叫道:“啊!我在飞了,我在飞了,啊哈……”
见奕离开心,祁风也自跟着她开心,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一身轻身功夫不只是他的代步,更是她让开心的法宝。
就这样,祁风不知疲惫的飞着,说是飞,其实得借助外力,不过他的轻身功夫可比方赫高明得多、也快得多,带奕离“飞”出三十余里地尚不觉得累。
奕离却担心他,说道:“祁神医,累了么?”
祁风道:“不累!”冲奕离朗朗一笑。
“不,祁神医我们下去休息一会儿好么?”
祁风见奕离眼里满是关切,便不忍拂她的意,带奕离轻轻落到了地上。
奕离喜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能像小鸟一样在天上飞。”
祁风道:“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带你飞翔,好么?”
奕离一呆,他是想天天和我在一起么?脸上一热,道:“我当然希望天天过这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祁风点头微笑,说道:“听到么,有水声。”
“嗯……”奕离也听到了水流趟的哗哗声。
两人便寻着水声而去,只见一堵大石后面果然有一潭清澈见底的池水,一股细细的绢流顺着高高的山脉流下,落入池中。
两个人都渴了,便捧了些水喝。
祁风看着陶醉在这潭清泉的奕离,她的笑容是那样的醉人,她的眼眸是那样的叫人沉醉,祁风知道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的生命里激起那么大的波澜,已至于想到她便忘了自我。他从来不曾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让另一个人占据了自己的整颗心。这种感觉有时候让他害怕,他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早在儿时拜入师门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他将孤其一生……
想到这里,祁风不敢去看奕离,他所要做的,便是当她是好友、是亲人,帮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而已,此外便不该有别的瓜葛。
日子溜走得飞快,匆匆半月眨眼之间便过去了。
朱允炆派大内高手连日兼程,快马加鞭赶往江南,沿途寻找,这日从江南传来书信,还是没有奕离下落。
箫羽等得几近疯狂,说要出家为僧,箫太师大怒,怕他真会出家去做和尚,断了箫家香火,命人看守箫羽,不让其离府半步。
这一日箫羽坐在房中,已是第三天茶饭不思、水米不进了。如玉公主带了宫里好吃的甜点来看他,劝他进食东西,忽见吉儿跑进来,激动地说:“回来了,回来了,少夫人回来了!”
“啊!”箫羽仿佛如梦初醒,腾地站起身来,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此话当真?”
“少夫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有大胡子神医也来啦。”
正说话间,只见奕离走了进来,箫羽一下子抱住了奕离,真想大哭大笑一场。
“奕离,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我们找得你好苦哇。”
奕离被箫羽抱在怀里,有些儿心神不宁,她不知道面前这个人自己倒底该当他是朋友还是兄长,但此时的她已经不想知道真相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冷落箫羽、离开箫府、离开京城,让箫羽将她忘记。
她轻轻从箫羽怀里挣脱,淡然笑道:“那天我走后不久便被方道长抓去了,他把我带离了京城,去了莫州。”
“又是莫州,干什么?”
“他去莫州找祁神医夺无量神书。”
“那,你没事吧?”箫羽紧张的上下打量奕离,见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好在身上无伤,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我没事,后来祁神医救了我,送我回来。”
“哦,回来就好。”
吉儿笑道:“少夫人,你若再不回来,公子可要绝食而亡啦。”
奕离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箫公子,你我原来就不是一对的,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来拿回我娘交给我的玉佩,拿了就走。”
“走?你要去那里?为什么要走?”箫羽一把抓住奕离的手臂。
奕离道:“回江南去!”
“不,我不让你走!奕离,是不是因为公主的事,所以你生我的气了?”
如玉道:“箫夫人,其实你是误会我和箫公子了,箫公子是有妇之夫,我渴望的不是这样的婚姻,我和箫公子只是朋友罢了。”
奕离道:“这些天里我想了很多,奕离自小为娘教导,官宦之家不可攀,奕离其实喜欢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平凡生活,不喜欢住在这样的深庭高院里,而且箫太师的心意我也很明白,箫公子,你——保重吧!”说着打开红木箱子,取出断玉,便要出门。
箫羽一把拉住她的手:“为什么?就因为那天我和公主在一起吗?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吗?奕离,不要那么残忍好吗?”
“箫公子,你我相识本就是一场错误,我不想再错下去了。”甩开箫羽的手,便出了房间。
大厅里,箫骥得知救自己爱子的神医光临,亲自来见,正在询问箫羽的病情是否有复发的可能时,便听得箫羽的声音大叫着:“奕离不要走,奕离……”一路追到了大厅外,箫骥无奈的起身出去,祁风也跟了出来,只见箫羽拉着奕离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奕离,你不愿住在这里,我可以带你远走高飞,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那里,我也不喜这些所谓的虚名,功名利禄和你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奕离,我们天涯海角都不要分开,好么。”
箫骥不知这小两口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和,还是奕离同意自己的意见决心离开箫羽,但听得箫羽竟然为了奕离而宁愿放弃一切,不由的怒火中烧,长身而起吼道:“羽儿,你在说什么?身为男儿不热忠功名,却去追求那些虚无之情,你,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箫羽道:“爹,对于孩儿来说,功名利禄才是虚无缥缈之物。”
“你。”箫骥十分震怒,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么无志,他一生为求功名利禄,不断往上爬,直到现在虽然贵为太师,但仍费尽心机不断争取,只为箫家地位永固,儿孙世代荣耀,却想不到儿子这般没有志气,难道这真的是红颜祸水吗?像奕离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当为亡国亡家之祸水也!他对儿子怒目而视,然后狠狠打了他一耳光,骂道:“不争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