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暗付:“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知道我心里所想?又是什么来意?”
只见那老道士嘿嘿冷笑几声,说道:“贫道方赫,前来相助王爷成就大业。”
听他这么一说,朱棣敌意已去了大半,道:“多谢道长,但不知方道长的武功比起那反贼如何?”
方赫干笑了几声,道:“那老儿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老道面前献丑?”话音刚落,便见他手中拂尘一扬,便有一股巨大的风朝朱棣等人袭来。
徐武、林源两名猛将惊呼一声“王爷小心”,便要拨出兵刃护主。
徐武、林源二人动作虽快,但方赫更快,朱棣只感觉一股强劲的气流穿过身体,身后便自传来“呯”的一声闷响。
徐武、林源二人一呆之际,只见朱棣身后的马车早已连马带车飞出了两丈开外,那骏马一动不动兀自死了。再看方赫,但见他立在夜风中,嘴角边露出得意的笑容。
朱棣哈哈笑道:“道长真乃当世高人,本王十分钦佩,不知道长可愿投效本王麾下,荣华富贵保道长享之不尽。”
方赫嘿嘿一笑,却不说话。
朱棣哪能不知方赫心意,他不是龙吟会的反贼,既然找上自己,定是想要投效自己了,于是笑道:“请道长到小王舍下一叙,道长请!”恭敬地一抬手,示意方赫先行。
那方赫傲然一笑,道:“王爷,请!”大步上前,竟毫不客气的走在了朱棣前面。
朱棣见此人竟敢大咧咧的走在自己前头,十分傲慢无礼,但既然他武功高深莫测,只要他肯投效自己,助自己完成大业,任他再如何狂妄自大,又有什么不能忍的呢?反正他一个道士,无儿无女,无亲无故,且年事已高,还不至于能对自己的江山造成威胁,于是说道:“不知道长高寿?”
方赫头也不回的说道:“贫道今年一百又十五。”
朱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呼:“道长已经一百一十五岁高龄了?”
方赫停下脚步,侧目道:“怎么?”
“在朱棣看来,方道长尚年轻有为,最多不过七旬而已。”
方赫冷冷说道:“王爷,贫道不喜欢听虚伪恭维的话。”
朱棣忙呵呵笑道:“道长教训得是,不过方道长年事虽高,但身体健朗,武功高强,却不是小王虚夸。”
方赫哈哈大笑起来,大步朝前走去。
朱棣心中暗骂一声,暗付:若不是念在你于本王尚有用处,本王岂能容你污辱漫骂。转念又想:这道士一百一十五岁了,再怎么狂妄也活不了几年了,心里一盘算,胜算还在自己,于是快步跟上方赫,引他到自己下榻之处,好生款待了方赫一翻,封他为军师。
却说朱棣自那日莫愁湖边对上官红凌一见倾心后,爱慕之情无法言表,明月楼一饮,上官红凌的容貌更牵动了朱棣的心,令得朱棣饱受相思煎熬。
这一晚安顿好了方赫之后,朱棣一人趟在大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眠。
半夜忽降暴雨,暴雨哗哗之声伴随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更让朱棣心中惶然,起身摊开纸砚细细描绘上官红凌的肖像,这一绘画,不知不觉天色大亮,暴雨渐停。
朱棣推开窗子,只见窗前一棵老槐树已被暴雨洗刷得碧绿碧绿的,煞是清爽。
朱棣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此生若无上官姑娘相伴左右,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于是命人备了厚礼,亲到上官府提亲。
这日午,朱棣带了厚礼,带手下随从十余人来到上官府。
朱棣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要向上官红凌提亲。
这事来得突然,上官博知朱棣野心勃勃,对皇位虎视眈眈,不敢与他多有亲近,却也不敢得罪。
自上次与太师结亲不成后,上官博已深知女儿心意,除柳承飞之外,宁死不嫁他人,此次燕王忽来提亲,叫上官博骑虎难下,一方面怕再次上演逼死女儿的悲剧,另一方面,是他更加顾虑的——与反王结亲。这不是公开跟皇上叫板儿了吗?便再借上官博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造反。更何况自朱棣来京这几日,自己曾多次向皇上上奏,请皇上趁此大好时机除掉燕王,此事若让燕王知道,自己这颗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上官博略一思索后,为难的说道:“燕王提亲,上官博一家真是受宠若惊啊,这不仅是我家小女的福气,更是上官府的福气,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巧,已经有人在王爷之前到我府上提过亲了。”
“哦!”朱棣眼光锐利地盯着上官博,据他打探,上官红凌并未许配他人,这上官博可真是胆大包天,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样的谎言也敢说出口来,于是冷冷一笑,问道:“不知在本王之前来提亲的是谁?”
上官博见朱棣那鹰一般敏锐的深沉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心早便虚了,暗付,女儿虽心仪于柳承飞,但其父柳仕安虽是朝廷命官,可是手中没有大权,柳承飞虽受皇上赏识,封为少将军,但这区区一个新上任的少将军,燕王又怎会将他放在眼里,只怕说提亲的人是柳承飞也无计于事,弄不好反倒弄巧成拙,害了柳承飞。
转念又想,如今天下敢与王爷当面翻脸的恐怕也只有太师箫骥了,两月前代王、湘王到太师府提亲的事早传遍亲城的大街小巷,成了家喻户晓的热闹话题,而自己区区一个户部侍郎,燕王又怎会放在眼里,不禁脱口说道:“是太师的公子。”此话一出,上官博眼前一亮,心道,不错呀,老夫这可不是胡诌的,太师确实曾为其子来府上提过亲了。
朱棣冷冰冰的问道:“是么?”一双眼睛仍紧紧盯着上官博。
上官博又一转念,暗骂自己糊涂,自己之前就曾因为与箫家的亲事险些翻脸成仇,难道他还会站在自己这方不成?但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不错。不过下官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所以这亲事尚未定夺,现在承蒙王爷厚爱,上官博又怎敢推辞,只是这太师和王爷,令得上官博十分为难,哪一方都不敢得罪了呀,王爷,您说是吗?”
“只要上官大人应允本王,谅那箫骥不敢为难。”
“王爷说得是,说得是。但请王爷容下官考虑考虑。”
朱棣道:“如此——本王明日再登门拜访。”不再多言,起身告辞。
上官博送走了燕王,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心想此事大概没那么好了结了,虽然搬出了箫家,但箫骥那老狐狸怎肯得罪燕王帮自己摆平此事呢?思来想去没有主意,便命人把夫人以及上官豫林、上官红凌这对儿女传了来,说了燕王提亲的事。
上官红凌花容失色,跪求父亲不要应允此婚。
上官豫林道:“爹既然搬出了箫家,依豫林看,得先行与箫家商量商量此事,看太师能否帮咱们圆了这一说辞。”
“只怕箫太师因上次之事记狠在心,不肯相助。”一顿叹道:“别说尚不知道箫太师肯不肯帮忙,便算肯帮,这燕王又是何许人物,这天下间,便连当今天皇上也都让他三分,岂是湘王、代王等人能比的。唉,此事棘手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