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一直躲在花丛后面,颇为奕离担心,见她告辞老爷,公子以及燕王出来,忙跟上了奕离,轻声问道:“小姐,谈得怎样?”
“谈什么?”
“谈上官小姐的婚事呀。”
“我没有提红凌姐姐的事儿呀。”
“小姐不是去为上官小姐求情的么?”一顿道:“我知道了,小姐是去打探燕王虚实的么?”
奕离仍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缓缓朝前走去。
吉儿忙跟了上去,轻声道:“小姐,那燕王难对付么?”
“你问这个干嘛?”
“我不也是为上官小姐担心嘛。”
“你是为皇上担心吧。”
“唉呀,小姐,便算吉儿为皇上担心吧,小姐,你便跟吉儿说说吧。”
奕离边走边道:“燕王此人心机颇深,但要对付也倒不难,若在皇上一方,便看皇上能不能把握机会一举将他击破了,若在红凌姐姐,只怕要稍微冒一些险,不过胜算还是很大的。”
“风险。”吉儿沉思道:“小姐所指的风险是?”
奕离不答,劲直朝前走去。
吉儿见奕离不肯说,也不好追问,心想:小姐聪明绝顶,一定是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了——次日一早,奕离早早起床,便让吉儿去请箫羽来韵园商谈如何帮上官红凌解决燕王提亲之事。
奕离道:“不知在哥哥心里,燕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箫羽道:“燕王此人野心勃勃,又有勇有谋,并非其他藩王可比,奕离,其实昨晚燕王走后,我也曾与爹爹讨论过有没有什么可行的法子能帮得了上官姑娘,但此事看来是十分棘手的,爹爹定不可能出面帮这个忙的。”
“别说爹不肯帮忙,便算爹肯帮,我也不希望爹爹趟这趟混水呢,我只是想知道,燕王对皇上的江山是否是志在必得。”
箫羽一惊,说道:“在众藩王中,燕王是第一大患。”
“奕离明白了。”奕离轻轻蹙起眉头,自言自语道:“看来红凌姐姐得要搏上一搏了。”
吉儿听她说“搏上一搏”时,眼前一亮,道:“我猜到小姐的法子了。”
“是么?”奕离微微一笑,道:“哥,我想去见一见红凌姐姐,但怕燕王在上官府附近布了眼线,反倒弄巧成拙了。”
箫羽道:“柳承飞现在城南训练新兵,上官姑娘在这节骨眼儿上一定会去见柳公子,在上官府到新兵营这段路上,一定能等到上官姑娘。”
吉儿道:“公子,难道上官小姐不怕燕王的眼线吗?”
箫羽道:“上官姑娘也是聪颖之人,定有办法悄悄离开上官府的。”
奕离点头道:“那么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出发罢。”分付下人准备了一辆马车,与箫羽、吉儿三人前往城南新兵营。
却说上官红凌自昨日燕王上门提亲,精神便一直恍恍惚惚,小灵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说道:“小姐,不如去找柳公子,看看柳公子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也只有如此了,我也好久没见到承飞了,若是当真被逼上绝路,这便是我最后一次见承飞了,小灵子,你去准备一辆马车。”一顿道:“等等,找两套合适你我穿着的男装来。”
小灵子会意,不仅找来了男装,还找了些易容用的道具,与上官红凌换上男装,贴上胡须,再把手、脸等裸露在外的皮肤彩黑了些,由小灵子架着马车离开了上官府。
上官红凌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感觉这条路今天变得特别的慢长,在路的尽头是她最爱的人,但这个人难道注定与他无缘吗?不,我不能嫁给燕王,我不能嫁,便算真与承飞无缘,红凌宁可出家为尼或者一死了之……
上官红凌掀开帘子,见马车离城南新兵营已不远了,于是叫小灵子停下车,道:“小灵子,咱们这幅打扮去见承飞,只怕就算不吓到他,他也会心生疑惑的,前面便是新兵营了,咱们这便换回女儿装吧。”
“好,小姐。”
二人在马车里装了女装,便在路边一条小溪边洗了脸,小灵子道:“小姐换回女装可真漂亮呀?”
上官红凌叹道:“漂亮又能如何,我倒宁愿生得平凡些,甚至与承飞生来平常人家,好了,不说这些啦,咱们走吧。”
“嗯,小姐。”小灵子扶上官红凌起来,不想一转身,便见箫羽、奕离、吉儿三人站在身后不远处,上官红凌一惊,继而喜道:“奕离妹妹,箫公子。”
“红凌姐姐。”奕离淡淡一笑,朝箫羽看了一眼,心想哥哥猜得果然不错,红凌姐姐果然来找柳公子了。
“奕离妹妹,箫公子,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是啊,好巧,红凌姐姐,您这是去哪儿呀?”奕离明知故问,想听听上官红凌的想法。
上官红凌道:“让妹妹见笑了,我,我这是去见承飞,我与承飞恐怕又要分开了。”
“为什么要分开?”
“燕王前来提亲的事,妹妹应该也知道了。”
“你同意嫁给燕王?”
“不,我不会嫁给燕王,所以……”
“所以姐姐来见柳公子最后一面的吗?”
“嗯!”上官红凌无奈的叹了一声。
小灵子道:“奕离姑娘,不知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化解此事么,小姐不能死啊!”
吉儿哧哧一笑道,道:“只怕这事儿比上官小姐当初跟我家公子的婚事还头疼十倍呢。”
奕离道:“吉儿,你别吓唬红凌姐姐啦,这事可比当初箫家提亲简单得多了。”
箫羽道:“但是燕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奕离,依你看咱们是不是该想个好的对策出来。”
吉儿却咯咯笑道:“公子,那还不简单,让上官小姐快快嫁给柳公子便成了。”
小灵子道:“不成不成,燕王这边来提亲,我家小姐就马上嫁给柳公子,那不是公开跟燕王爷叫板儿么?而且便算小姐和柳公子肯,我家老爷和柳大人也不会肯的,他们那敢得罪燕王爷呀。更何况今日便是给燕王爷的回复期限了,哪里来得及。”
箫羽沉默不语,他知道事情严重,说道:“小灵子说得不错,吉儿你这主意可下下得很哪。”
上官红凌道:“我知道此事为难了大家,红凌不该那么自私。”
小灵子道:“不,小姐,箫公子,奕姑娘,求求你们给小姐想想法子。”
吉儿道:“连你家老爷和我家老爷都没有办法解决,我家公子小姐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小灵子道:“你们与皇上不是很熟的么,请皇上出个面,将红凌姐姐赐婚给柳公子,那燕王纵然生气,但也只能认了。”
吉儿立即摇头叫道:“不行不行,那不是明摆着让皇上为难吗?皇上可不会因为你们的儿女私情而与燕王反戈相向。我看哪,你们上官家和柳家若不怕得罪燕王,大可推掉燕王的提亲,马上给你和柳公子酬办婚事,上官小姐成了柳家的媳妇,看那燕王还能怎样。”见上官红凌深锁眉头,便又笑道:“若那柳公子胆小怕事儿,那么,公子,不如你好人做到底,你来娶了上官小姐吧,反正我家公子才貌双全,比那柳承飞不知好多少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