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校正】
不尚(1)贤(2),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3),使民不为盗;不见(4)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5)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6)智者(7)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词义注释】
(1)尚:崇尚,突出。
(2)贤:贤德或有才能的人。
(3)货:财货。
(4)见:读xiàn,显示,炫耀。
(5)其:“虚其心”等四句中的“其”字,均指圣人自己。严复说:“虚其心所以受道,实其腹所以为我,弱其志所以从理而无所撄,强其骨所以自足而干事。”经文第五十四章说:“修之于身,其德乃真”,足以证明这四句话,就是圣人修德的具体内涵,是齐家、化民、安邦、治国的立足点。有了这一条,才能够“常使民无知、无欲”。有的注家认为“其”指人民,因而指责这是老子的愚民政策,这是不对的,有悖于经文原义。
(6)夫:读fú,那些。
(7)智者:指热衷于营私智巧的人。
【白话译文】
不突出贤能的人,使民众不生争夺之心;不贵重难得的财货,使民众不起偷盗之念;不炫示一切诱发贪欲的事物,使民众不作非分之想。因此,圣人治民的方法是:清静心思,吃饱肚子,淡化欲求,强健筋骨。使民众不生非分欲求(自足自乐);使那些所谓的智者,不敢胡作非为。一切顺应自然,就没有治理不好的。
【原意解说】
开头的“三不”,是上章所讲“处无为之事”的应有之义;“虚其心”等四句,是圣人的“不言之教”、治国先治身的基本思路。“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则是“无为之治”、“不言之教”的必然效应。经文第五十七章“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正是这个意思的全面表达。这段文字体现了老子所倡导的“无为之治”的基本主张:人任其能而不尚高酬,物取所需而不必升值,使人类与物质的关系从日益扭曲、变味的进程中重新回归和谐、协调的自然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