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校正】
大国者下流(1),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
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2)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或下以取(3),或下而取(4)。大国不过欲兼畜(5)小国,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其所欲,大者宜为下。
【词义注释】
(1)下流:指百川入江、入海处。
(2)取:取得,得到。
(3)以取:以取得……的信赖,主动语态。
(4)而取:得到……的信任,被动语态。
(5)畜:畜养。
【白话译文】
大国好比居于下流的海洋,是天下百川交汇之处,具有雌性的容蓄功能。雌性常能以沉静胜过雄性,这是因为静者居下。所以大国能以谦下善待小国,就可以得到小国;小国以谦下对待大国,就可以得到大国。前者因谦下而得到信赖,后者因谦下而受到信任。大国不过想扩大畜养范围,小国不过想找个好的靠山。双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大国更应注意谦下。
【原意解说】
本章讲的是各国君主(尤其是大国君主)在国际交往中应坚持的两条基本原则:第一,要以宽大为怀,如海纳百川,善于与不同肤色、不同宗教信仰、不同政治制度的人群和平共处。第二,要能知雄守雌,谦下待人;国无大小,一律平等,不搞霸权主义。老子认为,这是大国取信于小国的最佳选择。现在看来,这两条原则,不仅适用于当时(明显地表达了老子对春秋时代列国诸侯强者称霸的不满),也是今天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实现持久和平的惟一途径。陈鼓应对这段经文的引述讲得很好:“人类能否和平相处,系因于大国的态度。‘大国者下流’,‘大者宜为下’,本章开头和结语一再强调大国应谦下包容,不可自恃强大而凌越弱小。‘谦下’以外,老子还说到雌静,雌静是针对躁动而提出的。躁动则为贪欲所驱使而易产生侵略的行为。”可见本章的重点是针对大国的君主来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