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动了,你能奈何?”男子转身,冷傲道。老不死的,活了上万年,别人都死光了,他居然还不死!当年若非他死活不同意将他跟女魃的红线拴在一起,岂会有后来的逐鹿大战,他更不会死在女魃手上。
月老生怒地打量着他,“擅闯月楼是死罪,快报上名来……啊……徒儿,徒儿……”
余光看到月台下鲜血四溢的仙童,月老忙奔了过去,却终是晚了一步,仙童的身体已冰凉。满脸怒容的月老目不转睛盯着男子,“你为何杀死我徒儿?”
“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该死!”齐律宇衣袖一挥,居高监下倚在月台,对月老不屑一顾道:“老东西,当年要你改姻缘,你死活不肯改。这才过了多久,你倒变得世俗了,动不动就折人姻缘。”
“你……”运起仙力开了天眼的月老突然脸色大变,手发颤地指着齐律宇,“你是……后卿?”天,长得真丑!他活得时长得丑,死了变成僵尸更丑。
神仙开了天眼,便能看穿妖物的真身。望着他惨不忍睹的脸,月老不禁颤了心肝。当年后卿对女魃一见钟情的事,在天界闹得众仙皆知。作为天界仙友,但凡有一丝可能,众仙都愿意帮忙撮合一段姻缘,可……尼玛,后卿丑得天怒人怨,仙德亦是相当扭曲,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可谓是仙界的败类,而女魃的美貌及能耐名扬三界,亦是黄帝的掌上明珠,如此悬殊的一对,他们着实不敢保媒啊。
长得丑,并非后卿的过错,爱上一个遥不可及的上神美女,亦非后卿能控制的。
他这一生最痛恨的,便是他人对自己外貌的评头论足。纵管换了张人皮,他拥有连女人都羡慕嫉妒恨的容颜,却仍然无法掩那颗敏感而自卑的心。
月老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嫌弃,彻底惹恼了齐律宇。月牙色身影一闪,长着锋利的指甲准确掐住月老的脖子,闪着寒光的獠牙自嘴角露了出来,“老东西,你的脸长得沟壑横生,凭什么嫌弃我长得丑?简直找死!”
尸魔拥有与神叫阵的能力,而月老只是个普通的神仙,岂会是齐律宇的对手,当即被他掐得两眼翻白。
齐律宇怒道:“黄帝死时曾许了应龙跟雪奴四世情缘,是谁让你剪断这根姻缘线?”
月老挣扎,“不可能,应龙跟雪奴的姻缘是我亲手系上去的,没有谁能剪断。”
齐律宇一掌将他打到月台上,“擦亮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月老年迈的身体被重重撞在月台上,骨头“咔嚓”一声断了根。在齐律宇杀人般的眼神胁迫之下,他在乱哄哄的人偶红线中找了半天,总算将应龙跟雪奴的人偶扯了出来。
红线中间断裂,后被打了个死结,紧紧拴在一起。
月老眉头紧蹙,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的,应龙跟雪奴是四世情缘,是黄帝殁之前自亲应允的,应龙跟雪奴转世之后,他用特制的红钱拴在一起的,压根不可能莫名其妙断开的。
顾不得疼痛,月老掐指一算,神色错愕然道:“不可能,应龙跟雪奴的姻缘怎么没有断了?”自他掌管姻缘司以来,天下间还从未出现过此种情况。
到底是谁,弄断了姻缘线?
胡子花白的月老仍在掐算,一旁的齐律宇鄙视道:“女魃转世投胎,虽是普通人类,可赢勾将她体内封印的尸魔能力激发出来。她是尸魔之身,七情六欲生老病死自然不受你们控制,她的存在改变了楚胥羽及琉璃的姻缘,所以才会断了月老红线。”
月老恍然大悟,再次掐算起来,半晌后神情凝重点头了。楚胥羽跟琉璃命中注定的姻缘,因段郁宁有出现而断开了。
齐律宇同次掐住月老的脖子,死灰色的指甲一寸寸没入他的指甲,“死鬼黄帝已经见阎王了,不过玉帝老儿向来爱面子,他若知道你错配了姻缘,你的乌纱可保不住,等着回老家耕田挑粪吧。如果还想在天界混,你最好看紧楚胥羽跟琉璃的红线,它若再断了,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僵尸指甲一勾,齐律宇将拴着自己及段郁宁的人偶提到月老面前,“这一对可千万要给我看好了,若是断了你的下场就跟小仙童的下场一样。”
“这个……”看到写着“齐律宇”的人偶,被掐脖子的月老神情甚是为难,“你是僵尸,不受三界之内管理,纵然你强行将自己跟段郁宁拴在一起,我也无法保让你们能在一起。”
齐律宇眉毛一挑,冷艳高贵道:“你若无法保证我跟她的姻缘,下场只有一个,死!”
“这……”僵尸冷血无情,齐律宇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逼得月老咽了咽口水,“若被玉帝发现,会被严惩不贷的。”
齐律宇嘴角勾出诡异的笑容,“你们痛快了,我便不痛快。若给不到我想要的,你让玉帝老儿洗干净脖子等我来摘。”
月老并非贪生怕生死的神仙,只是后卿着实是个丧生病狂的堕神,杀神诛佛不眨眼啊。他犯不着为这种渣神丢了性命,他今天敢来月楼捣乱,明天就敢去天宫挑衅。
他的屈服,大势所趋,玉帝会原谅他的吧?
生死当前,月老脸色僵白,颤着声音道:“你讲点道理,僵尸不死不死,不在三界之内,纵然你将人偶写了你的名字,亦是枉然……”这只万年祸害,真是连死了都要祸害三界。
金色眼眸闪过一丝阴戾,施在月老颈项的力道更大了,似乎能听到骨骼错位的声音,齐律宇冷然道:“我只要结果,过程你自己想办法,别跟我讨价还价,惹毛老子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齐律宇手一松,月牙色的身影一闪消失在月楼,月老摔在地上,骨头只差没散架。
婚期有期,段郁宁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气色一天天好起来。她的日子好过了,楚胥羽的日子自然也好过了。深夜睡在床榻上,楚胥羽用手摸着她平坦柔软的小腹,想着数月以后有小生命降生,不禁充满期待。
有段时间没亲热,摸着摸着两人不禁来了兴趣,只是碍于有孕在身,两人都不敢动真格的,只是亲昵地抱在一起耳鬓厮磨着,温热的唇在彼此身上流连不舍。
楚胥羽沉迷于温香软玉中,他褪去段郁宁的衣衫,半伏在她柔软的躯体上,吻着她的唇一路往下,埋首于凹凸有致的云峰……
“唔……”身体似有股火在燃烧,段郁宁嘤咛一声,身体迎合着楚胥羽,紧紧贴在一起。
楚胥羽不断在她煽风点火,脑海一片空白的段郁宁不断喘息着,她伸手揽住他的脑袋,手指陷入他的发丝中,脸色潮红而迷离。
妖娆的容颜,金色的金眸,结实的胸肌……
“宇……齐律宇……”指甲陷入楚胥羽结实的背部,被****控制的段郁宁呻吟道:“啊……齐律宇……”
楚胥羽的动作僵了,半晌才从段郁宁的身上抬起来,错愕然望着一脸迷离的段郁宁,久久说不出话来。
事做到一半,某人突然停了,段郁宁只觉得意犹未尽,她嘤咛一声主动贴向楚胥羽,娇嗔不满的语气带着****,“怎么了?”
“你刚才叫谁?”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将楚胥羽高涨的热情浇了个透心凉。
“我……”段郁宁愕然,不解地道:“我说了什么?”
楚胥羽生生咽下五味杂陈的心思,从她身上坐了起来,故作冷静道:“你刚才叫了谁的名字?”
段郁宁茫然,跟着他坐了起来,扯过被褥遮住胸前春光,不满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他先挑拨她的,现在莫名说停的亦是他,还对她黑着张脸。
“你喊了齐律宇的名字。”楚胥羽目不转盯的打量着段郁宁。
段郁宁愕然,“不可能!”
“郁宁,你刚才喊了谁的名字,自己都记不起来了?”********,情难自控时喊出深爱之人的名字,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她喊的不是他,而是齐律宇?
段郁宁蹙眉,半晌后脸色苍白,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慌张的望着楚胥羽,“不是……我……我不也知道突然就喊他的名字……”与他肌肤相亲时,她脑海中莫名出现的是齐律宇,一身诱人的裸露睡袍,傲人的身躯,妖孽般的笑容,他用手指捏她下颌时残留在她肌肤时的温度,一切的一切犹如刻在她的脑里,是那般深入骨髓。
心,怦然跳动,惊慌失措。
段郁宁望着楚胥羽,唇齿交战数次,却无法张开嘴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何会在跟楚胥羽肌肤相亲时,嘴里叫的却是齐律宇的名字。
“郁宁,你爱他吗?”心如一支银针入体,痛得麻痒难耐,却又不敢拔弄它,否则会更痛。
段郁宁果断摇头,“不可能,我恨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爱他。”她爱楚胥羽,从未变过,可是齐律宇却突然蹦了出来。
床笫之欢,情迷的她喊的却是别的男人,连段郁宁自个都寸二摸不着头脑,更不知如何将此种尴尬之事向楚胥羽解释。
“你已经不恨他了。”楚胥羽若有所思。
段郁宁激动道:“胡说,我跟你一样恨他。”
怕楚胥羽生气,段郁宁忙拉住他的手解释道:“你别误会,自从那晚刺杀未遂后我没有再见过齐律宇,更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刚才只是……只是想着齐律宇对我们做的可恶之事,一时恨得牙痒痒,这才怒喊了他的名字,想要杀了他!”
段郁宁口无伦次的解释,漏洞百出。********,是夫妻间最为美好之事,谁会在这紧要关头想着仇恨之事?
对于段郁宁,楚胥羽尽管心里不是滋味,可携手共度生死五载,他是相信她的。
段郁宁的身体变化,楚胥羽再清楚不过,连名医蒲榷都诊不出来,况且齐律宇一直避而不见,定是他在背后搞鬼。不行,她的事不能再拖了,否则会出事。
“我相信你。”楚胥羽将她拥入怀中,沉默半晌道:“只是,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