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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菲绿的信纸

对于爱情,正如一句泛滥的话说得好,一千个人看哈姆雷特,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于世事沉浮中,我们行走于钢筋水泥盛开的街道,感受着数字时代带给我们的便捷与不可预计,总在忙着你或我永远也忙不完的事情。猛然间悟语:想来更重要的是,爱我的这个人,他一直就在我的身边,柴米油盐,一日三餐!

而刘倩的柴米油盐以及一日三餐的胜景是注定暂时无法实现了。她与成可轰轰烈烈的燃烧,怎么也没想到败给了现实的琐碎,注定如烟花一般美好,但却没有接下来顺理成章的细水长流。成可还是被派驻外地了,这是注定的事实。但却没有带走刘倩。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外地事业才开始,首先在时间上是个问题,还有,无房无车,也是个大问题。刘倩在这里有她熟悉的工作,熟悉的人和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在成可想来,万事开头难,他实在是不想自己心爱的女人吃这一番苦。每一个想当王子的人,都在想着如何以最美的方式迎来自己的公主,这与这位公主怎么想或是愿不愿意无关,这是一个自以为是男人的男人最男人的方式。所以,刘倩还是留了下来。与许多的爱情一样,异地恋就这样产生了。

其实在成可离开之前,刘倩做了一件让她自己也觉得惊讶的事,看来,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向善的美好,每个人,在极致处,都有着复杂的双面性。成可要外驻,而在这个竞争无比激烈的时代,没有相应的硬件,会吃亏很多。

她鼓励着成可,通过自修,取得了研究生的硬件,拿到了相应的资格认证证书。都说爱情是伟大的,刘倩觉得在这件事上也是伟大的,因为,她一开始,就把这一切当成了自己最为安稳的归宿而用心地经营。成可很感激她,这增加了她们爱的砝码,真的很美好。

一直在这个过程中,刘倩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抑或相爱的过程如何。但她的这个过程,在这一番疯狂的挣扎过后,她认为,在一种依着传统的思路里,当然这个所谓的开始应该是满地阳光。

成可总是无比柔情地称她为倩倩。或许每个人都不会想到,在这个电子光速的时代,他和她的联系,却总是用最原始的书信方式。用他的话说,就是要让他的爱铺满她整个的眼帘。那些或菲绿,或玫瑰红的信纸,总是成可的精心挑选。打开时,还有淡淡的香味。是的,这是足以让人感动的。在人人都忙得没有爱的时间的时候,刘倩却奢侈地享受着一个人静静地对她诉说着爱我她的一切。这如童话般洁净而美好,让她的一些姐妹们无比眼红。

而收得最多的,是菲绿的信纸。

成可总说,绿色是让人放松的,是让人向往美好的,他喜欢她在绿色中扑进他的怀里,所以,他要先用绿色填满她的心!

刘倩的心里一直很是有一种不安在游走。她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是一种善意的欺骗?是一种自私的占有?是一种如久渴了的渔寻求生命的水?总之,这种模式抑或是逻辑不能在一种常规的环境中来寻求到解释或是解脱,只能在一种特定里来理解。刘倩在这个过程中,有时总在半夜里突然惊醒过来,如是几次之后,她能够确定,十分清晰地确定,这其实就是一种害怕,如小偷见不得阳光的害怕。不同的是,她偷走的,是一个人的心,而且过程,虽有诸多的客观存在,但终究还应该算是不怎么光彩。

当她一个人贪婪地享受这些信件爱的抚慰时,她的脑中,时不时会钻出她过往的一些举动,她有时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如当初那包工头一样地让人不齿?那个一身肥肉的家伙,买到的是身体,让人激动的青春的身体!而自己,却是用一种所谓的纯洁作筹码,想买一份世俗安稳的爱情,这能行吗?

刘倩的头都想大了,不想再想下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该来的总是要来,正如时下流行的一样,HOLD不HOLD住,一半在天,一半在人!

而刘倩真正被自己的心说服了,决定不再想太多,和他一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的,恰是一纸菲绿的信。那是成可离开三个月后,她照例收到的一封信。

成可在信中说:我又想起了你,倩倩,最近好吗?现在是晚上九点整,也是我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的第三个月。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不觉得离你有多远,你每天都在我的心里笑着,闹着,那样地真实无比。就在此刻,柔柔的台灯笼着黄黄的光圈,我用颤抖的手铺开菲绿的信纸,一刹间似乎一切变得模糊不清。是的,我的眼里此时正蓄满泪水,就在刚刚的傍晚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不过别担心,我好好的,而且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想对你说话。

倩倩,记得吗?我们每天下班后经过的那片在建的工地,边处大片的空地里长着密密的树林,在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张扬地显摆着旺盛的生命之绿。你总是看着它们欣喜不已,连带我的心也在这厚厚的绿里跳动不已。那天你突然指着远处接近楼群边缘的一排突出高大的树木对我说:“成可,你看,你快看呀,你发现没有,只有那排树,长得最高最盛!”我随了你的手指望去,如平缓的绿波陡地卷起,尽头处一排高大的树木越过了楼房的房顶,傲然直指天宇。你和我欢呼着跑了过去,你抚着粗状的树竿,感叹生长的坚强与不易。我说:“倩倩,它们真是坚强的,它们从一开始就笼在楼群的阴影里,如此努力地生长,当然是为了更好地接近阳光,一切的努力,只是为了看看阳光!”你的眼里有了盈盈地闪动,第一次主动牵了我的手。我紧紧地握住你,似乎握着我和你所有的记忆,有坚强,青涩,成长,更多的是你选择的唯一。

是的,刻骨铭心,阳光,看看阳光!当初的我,就如这密植的树林最边缘处的一棵,那么地不起眼,甚至还有一些自卑和抱怨。我们两人的周围,在数字飞速跳动的这个时代里,每天都在传说着成功还有发迹的消息。只有我,除了满腔的热情,似乎低到尘埃。你避开了那些王子般高傲的眼神,不经意地望向了我,热热的眼神,几多期许和鼓励!你自信,你叛逆,你总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一切依靠自己的努力!我就在这密密交织的眼神里,自学完成了现代企业管理的所有研究生课程,拿到了中级资格认证,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启了我人生崭新的一页,营销主管的职位,是我向梦想迈进的阶梯,我真的很感谢你,不,不能说感谢,我爱你,融进了我的血液里。我捧着鲜红的证书在你面前出现时,你笑了,脸上有了红晕。那时,我多想使劲地抱抱你,但,开始的那时候,还真的不敢。你如我心中爱情的瓷器,我怕我的一不小心,哗啦碎得莫明。倩倩,亲爱的,我每天都这样在心里呼唤你一回!青春的爱情就像一场舞动的探戈,舞步的协调取决于两个人的默契。我们舞着,我真地看到了阳光遍地。但在这激荡的音符里,我的心揣揣着有个不可告人的自尊心在作怪,我坚持着不按你所说的,一起带了你出来,是不是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但你应该感到了我的努力,那么地如树木一般长了开去,只是,或者说是为了,争取到更多爱的阳光沐浴!原谅我没有满足你的这个要求,其实真的只是为了更爱你!

但我现在失败了,败给了我的心,还有刚刚过去的那场意外,我一定要明明白白说出来。就在这个傍晚,我和助手乘坐的小车突然方向失控,还好,最终只是在路边的花丛里做了一回摧花手。你知道吗,当密集的花草扑向我的眼帘时,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真正地拥有你!现在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你!”

亲爱的倩倩!我离休假再回到你的身边还有一些时日,这封信到达你的手里时,我无法看到你的感受。我多么希望让时间快快地流进,让我享受我一直在梦里渴盼的一幕场景:当我回来时,当我再走在那片树林旁边时,你会如天使张开翅膀从远处轻盈地飞来,扑进我的怀里!

这是我一直渴盼的情景。真的,爱你,如阳光满地!

事实上也确如成可所想。收到这封信后,确切地说,刘倩的泪水铺天盖地,没有人会拒绝一颗如此热烈跳动的爱的心。是的,或许别人或者正在看这篇文章的读者会笑刘倩另类,都什么年代了,还会为一些酸得掉牙的话而感动莫明。但真的,刘倩真的很不争气。她是扳着手指头一天天算着他回来城的日期。她想像着,在他回城的那天,她会穿上她心爱的绿色的连衣裙,真的在阳光里,在美好的阳光里,扑进他的怀里。甚至,不管不顾,就在阳光里,来一场世纪的热吻。为青春的爱情,为这美好的时代,为这爱着的一切,还有,为这绿色溢满的时刻。

所有的爱情,都无法逃脱固有的情节。刘倩和成可在爱里醉得彻彻底底。刘倩甚至在恍惚间想像着,谁说在这个轻易说爱的年代,就没有让人怦然心动的爱情?我的不正是吗?她习惯成了他的NO。1,他也习惯呵护着她,然后一起在心里快乐地行走。

刘倩的心中,不时有着地老天荒的影子划过。她想着,这可能就是她一生一世所要交付的人,是她永远的港湾和一切。

刘倩一字一句反复地读这封信时,一个人呆呆地流了一个下午的泪。她请假时的理由是头痛,而她比什么都明白,她是心痛!这份爱情,太过猛烈,太过浓密。而一切的一切,在极致处,却让人在满心充盈时,伴随的,真实地涌起的,居然是一丝丝的担心,太完美的故事,总让人有隐隐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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