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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爱情的借据

这是一段之前的事,让成可有点无可奈何。

记得那时,成可毕业半年了,上海这座大都市终于让他们这群立志在上海混出个人样的“热血青年”体会到了什么叫“竞争惨烈”!

有几个哥们收拾收拾决定另辟蹊径,暂将这段经历当作时时催逼自己青春不可荒度的警醒。悲状的车站送别,大家都拍着成可的肩说:“好好努力,咱以后上海的靠山就是你了!”望着四围的红眼圈,成可故作坚定地点点头。一送走他们,成可转身就进了车站的厕所,成可要洗去眼泪。

也就在厕所大厅的洗手台前,成可看到了令他愤青的一幕。几个小年轻,故意将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有意无意间溅到了旁边同样在低头洗手的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身上。女孩抬起头,怒目而视。几个小年轻更来劲了,起哄着说:“你们看啦,美眉开始现场洗澡秀啦!”更加恶心的笑声,女孩的眼里有了泪花。

本来就有气的成可想也没想就挺身而出,或许是成可猛然爆发的样子很吓人,或许是一米八的大个子起了作用,小年轻们一哄而散。

女孩向成可道谢,成可摇摇头说:“不用!”

自顾自地走出了车站的大厅。其时生存的压力冲满了成可整个身心,成可只记住了她怒睁的双眼,还有飘飘的长发。

接下来几天成可又开始跑人才市场,成可的热血又一次降到了冰点。奔波半月下来,除了满身疲惫就是极度伤心。看得上成可的,成可认为发展平台不够,成可看上的,人家无一例外地都是要英语等级证书。

摸着日渐消瘦的口袋,成可知道成可再也不能这样乱撞下去了。想起家乡父母殷殷的希望,咬咬牙,成可决定为成可的前途再做一次投资。

于是满街找广告,终于找到了一位叫丹丹的老师开的英语补习班。广告上讲明的“一对一,点对点,因人而教”的辅导方法让成可最终下定了决心,就是她!是间是每晚七时三十分至十时三十分进行英语补习。成可暗暗地给自己鼓劲,成可一定要获得英语六级证书。

老师的家就在十七路公交车的起点附近,而囊中羞涩的成可只能在远离市中心的十七路车的终点附近租了间房。

按地址找到老师,不想是个同样年轻的女孩。但成可还是认真地叫了一声“老师”。不想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惊喜地说:“是你呀!”成可疑惑地望着她,记忆中还是想不起成可一直不甚得意的过往会和她有什么关联。

还是丹丹打破了僵局,她理了理肩上的长发说:“你忘啦,车站!”这一下成可猛地醒了过来。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想想成可那天的壮举,成可忍不住学着电视里小品的腔调说了句“缘分啦!”丹丹被成可逗得大笑起来,那一刻成可的心情一下子也好了起来,这个开局很好。

接下来的交谈顺畅自如。丹丹是学英语专业的,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译员。对于为何要开辅导班,她开玩笑说一方面是要合理利用资源,发挥余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向“钱”看,上海的生活开销让她总有一种“抢钱”的感觉,还有,就是她有个妹妹,不能苦了妹妹。

有了先前的“英雄救美”垫底,接下来的辅导其乐融融。丹丹细心,成可用心,希望在成可的心里疯长。

说人是感情的动物成可信。但成可认为,成可或许更多地属于感性的动物,就像成可义无反顾决定留在上海一样。有时累了时,休息的间隙,他们也聊聊各自的感受。丹丹问成可为何还要这样苦拼?成可于是就一股脑地将他的想法还有梦想倒给了她,末了还不忘咬着牙忿忿地说:“我就不信我拼不出来!”丹丹就一直静静地看着成可,柔美的双眼直望到了成可的心里,突然说:“你这个样子和那天的样子一样哦!”说完自顾大笑不止。成可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丹丹对于钱的态度,真是精准无比。一到十点半,准时结束,顺便给成可一张记满要点的稿纸。几成规律后,成可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在心里忿忿不已,“真是无奈又无奈,知识也得论时卖,不短斤少两,但绝对不多给,难道钱真的就如此重要?“好在一个细节多少让成可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每次成可告别她出来后,成可总是在走了一段路后才听到她的关门声,这说明她一直在背后看着成可,让成可觉得很温暖。还有她的要点很详尽,回去后成可总是用功至凌晨。

但接下来的一件事却是让成可始料不及!

老家父亲打成可手机,说是母亲重感冒住院,让成可想法寄点钱回去。成可含糊地答应了。放下手机,揪心,伤心,焦心,让成可无可奈何。父母就成可一个儿子,成可也一直是他们的骄傲,再度找工作的事成可一直没告诉家里,不想让父母担心。但成可还是飞奔到邮局,倾成可所有,寄回了500元钱。

这件事弄得成可心神不宁,但还得照常补习,这可是成可摆脱困境的唯一希望了。晚上补习结束成可告辞时,丹丹对成可说:“我弄了一个复习大纲,列了一些成可来不及找齐的资料,你明天白天去书店买齐吧,当然这些书你一时看不完,但都是以后用得着的,有些重点我都标在了大纲里,你对着书看重点就行,确保考试时的万无一失!”说完,拿出一叠稿纸来,上面是一长串的参考书目,后面附着大纲。成可答应着接了过来,晚上回到租住屋,成可数了一下,一共有十多本,成可一下急了,他的口袋已无余钱。

第二天晚上丹丹问起成可买书的事,成可支支吾吾着说还没有买。丹丹急了,说:“我这么尽心尽力,你却不当回事,你这人怎么这样?”说着说着眼圈竟然红了。成可见丹丹真急了,只好如实地说我没钱买这些了,算了。最后为了她“红了的眼圈”顺带夸上一句化解气氛:“有你这么优秀的老师,我还怕啥,天下的文章多了去了,我取精华就够,以后再慢慢看不迟!”

丹丹听到成可这话不但没笑,反而突然一拍自己的头,把成可吓了一跳。她说:“唉呀,我早该想到的,怪我,怪我,也是这几天公司太忙了,我都忙晕了,别急,明天我给你去买!”

看到丹丹这样,成可的心里一刹间无法自抑。成可认为,这不能仅仅用“感激”来形容或解释,成可刚想说点什么,哪怕泛滥的“谢谢”也好,来掩饰一下成可那心中又想长出的另一种感情。但丹丹突然狡猾地笑笑说:“你可得给我写张借条,账可得算清了!”

这下让成可彻底死了心,成可突然想笑自己真是个自作多情的傻子,一直以为的“意思”竟是公事公办的很没意思。

成可点点头,在一张纸上写下:成可借到丹丹英语参考书一套,按价折款,四月后奉还!

丹丹拿着成可的借条仔细地看,笑笑说:“为什么写四个月呀?”成可说:“还有两月考试,我想,第四个月我就会找到工作拿到工资还你钱了。”

丹丹说:“你这么自信?”

成可盯着她的眼说:“我一直这么自信!”

丹丹被成可盯得低下了头,脸上竟然莫明其妙有了红晕,只是成可已对此无心体会。

两个月后参加考试,从试题发下来的那一刻起,成可一直是微笑着答完了所有的题,尽在她的范围之内。不久,终于如愿捧到了证书。

说起来也真是好事连连,让成可真想在梦中笑醒,一段沉沉的路,老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成可守到了云开见日出。一周后成可成功地应聘上了一家设计公司,上班半个月,预借了生活费。成可想,我终于对丹丹有个交待了。要知道,那张借据可是一直压得成可心里重重的,从考试后到上班成可一直没有给丹丹打过电话。一方面是忙,另一方面,心里确实有个说不清楚的结。但现在高兴之余,仔细想想还真得去感谢丹丹,不是她,自己没有这样的顺利,虽说他们一直是“公平交易”!

成可还是特意选了自己常去补习的时间到了她那,兴奋感激中时钟又指向了十点半。丹丹起身说:“你该走了!”成可再也抑止不住了,说:“就不能让我多坐会儿吗,没上课了呀!”说完成可掏出钱又说:“我可以取回我的借条了!”

丹丹看了看成可有点恼怒的样子,接过钱,微笑着说:“十一点是十七路车的最后一班,二十几站路呢,你赶不上,哪来钱打的呀?”

成可一下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为丹丹的细心关爱而感动,继而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羞愧不已。刚想说什么,丹丹又递过来一张折着的纸说:“这是你的欠条,你别丢了,回去后再看!”

成可是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自己的租住屋的,打开那张纸,只见在成可的那句话下面,丹丹用彩笔写上了:丹丹向成可借爱情一份,借期一生,下世偿还!

如此,似乎有一段美好的故事就要开始。但开始后的故事,又有谁能左右这个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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