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这么快,家里着火了是吗?”李承道一说就没好话。
长孙无忌这才正眼看了看李承道,心说一个娃娃你在这充什么老大,就算你爹亲自在这,他还敢打我不成吗?深吸一口气,长孙无忌缓缓说道,“喜庆的日子,还望公子高抬贵手,容我等告辞。”
李承道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长孙无忌身后的几个,“他们可以走,我也不认识他们,强留下来显得我霸道。可你长孙无忌不能走,非得陪着我吃这顿饭。”
我欠你的呀?长孙无忌心里气急,“敢问一声,为何我就走不得?”
李承道也急了,一步跨上桌案,“你长孙无忌是什么人,是我二叔的大舅子,秦王妃的亲哥哥,你说你是不认识我呀,还是不打算认我这个亲戚?”
长孙无忌还真就被李承道这话问住了,想了想说,“身体抱恙实在不能奉陪,还望恕罪。”
李承道一瞪眼,“长孙无忌呀长孙无忌,你是真不把我放眼里,今天你是吃也得吃,不吃就不用活着出门了。”
这边李承道话一出口,谢书方的刀就出鞘了,冷冷刀光可不是唬人的玩意。刘文起一看,总觉是屁大点事,不至于弄成这样。他心中怪李承道行事乖张,但更觉得长孙无忌不对,都这么大一个人了,你跟个孩子有什么好吵的,不就是吃顿饭吗,又不是要你的命。
“我说长孙大人,你刚也说了别再喜庆的日子闹不痛快。”刘文起说着用力拍了拍长孙无忌肩膀,意思你别闹了,息事宁人。
长孙无忌也怕,对面的换成李建成或李元吉他都不怕,说到底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李承道是个什么东西长孙无忌不清楚,心想倘若李承道真下令宰了自己,皇帝还能给自己报仇吗,大不了骂几句也就完了。这时刘文起出来说话,长孙无忌也只好顺水推舟,杜如晦等人也示意长孙无忌不要闹事,他们自会去请秦王来解围。
会宾楼乱了一阵,等人散去也就冷清了。房玄龄和杜如晦俩人辞别众人,快步赶往秦王府,留长孙无忌一人始终不让人放心。不是怕李承道,就怕此乃李建成、李元吉设下的什么奸计,想要对长孙无忌不利呀!
俩人进了秦王府,李元吉也在,俩人互相看看,心说有这么巧吗?
李世民道:“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一同吃酒去了吗?”
房玄龄当着李元吉的面,也没刻意回避,就把会宾楼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话里就透着不满,在他嘴里李承道就是个仗势凌人的恶霸。
李元吉听不下去了,“你小子会不会说人话,什么叫无法无天?当着我和二哥的面,你说我们侄子的坏话,真当我们脾气好是不是?”
李世民还能说什么,别说李承道这事做的尚有分寸,就算他真是个混蛋,李元吉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一个二叔一个四叔,能就这么听着房玄龄数落自己侄子吗?
“行了,传我一道命令,将长孙无忌唤来。”李世民不想横生枝节,长孙无忌聪明不假,但这人报复心太重,真要是被当面冷言冷语损一顿,保不齐他会做点什么难以挽回的事。
“等等!”李元吉拦住,“二哥,你这是做什么?房玄龄三言两语,你就信了?那可不是别人,是你的亲侄子,他还真能宰了长孙无忌不成?咱退一步说,就是宰了长孙无忌,也一定不是咱侄子的错,肯定是长孙无忌该死。”
房玄龄一听这话,心中明白了,这事一定是李建成和李元吉设计的,李承道莫名其妙杀到会宾楼,李元吉在这拦着秦王,准没什么好事。就看房玄龄上前几步,在李世民耳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李世民面上是微微一笑,私下回了一句,吩咐房玄龄多带些侍卫赶紧去把长孙无忌弄出来。
李元吉心里也有事,李承道让他在这拦着李世民,具体也没说清楚是什么事,就说要教训一下长孙无忌。也怪李元吉一时冲动,近几天闲的也是太过,没经得住李承道撺掇,这才会来秦王府。
李世民陪着李元吉说些有的没的,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李元吉装不下去了,站起来告辞。心说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让我再待下去,不是我揍李世民一顿就是被李世民揍一顿,反正没个好。
李世民又何尝不是呢,一边死烦李元吉跟自己磨磨唧唧,一边又担心长孙无忌,早想打发李元吉滚蛋了。但亲哥哥赶走亲弟弟,说出去又是一顿谩骂,李渊能放的过他吗!李元吉在前,李世民靠后一点,假模假样的要送他几步,可这俩人没走几步呢,就听脚步声急促。
“秦王,大事不好了。”房玄龄与杜如晦上前就拜倒在地,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事?”李世民问道。
“长孙无忌刺伤了李承道。”房玄龄说这话,身子都打颤。
李元吉上去冲着房玄龄就是一脚,“你们好大的狗胆。”
李世民一把拉住他,“四弟,等把事情听明白再发火不迟。”
李元吉甩开李世民的手,“秦王,到现在你还护着自己的部下,你可真是好样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吗,房玄龄刚才的话难不成你没听见?”
李世民也不与他分辨,快步流星就往外走,身后房玄龄、杜如晦跟着。李元吉也急,骑快马往自己府里赶去。
李承道受伤了,左臂却是有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李元吉脑门子上都是汗,可也暗自庆幸李承道没有性命之危,他就问李承道,“你不是说要教训长孙无忌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李承道悄声说道,“四叔,够不够宰了长孙无忌了?”
“啊?”李元吉一时错愕,随即就明白了,“你陷害长孙无忌?”
李承道摇头,“四叔,你说的是什么话,房玄龄领着人过来要人,俩边话不投机打了起来,长孙无忌暗藏匕首伤了我,这事大家都看的明白,我怎么陷害他了?”
李元吉一拍大腿,“没错,大侄子你等着,我现在就进宫,非得弄死长孙无忌不成。”
出了屋门,李元吉叫来谢书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书方也是一脑门子汗,后怕不已,“房玄龄带着人一到,公子就吩咐我跟他们打,特别嘱咐我将一把事先准备好的沾血匕首放到长孙无忌怀里……然后,公子突然撞进长孙无忌怀里,也不知怎么臂膀就被划伤了,鲜血直流。”
“有人看见你把匕首放到长孙无忌怀里吗?”李元吉忙问。
“太乱了,我也没注意。不过,这事公子也交代过我,不管谁问都不承认就是了。”谢书方说到这也是担心,就怕李元吉发狠把他给杀了,那这事可就算是全乎了,一点破绽都没有。
李元吉深思一番,嘱咐了谢书方几句,照顾好李承道。
再说大牢里,长孙无忌真是冤死了,他对李世民说,“匕首是谢书方放到我怀里的,当我刚把匕首拿出来欲要质问谢书方,那李承道就朝我撞了过来,然后就是一声大叫,硬说我刺伤了他。”
李世民道:“好呀,真是好呀!我这大哥变的有出息了,连自己儿子都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