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先发制人,我们被动了。”房玄龄十分懊恼。
长孙无忌是当事人,没谁比他还着急,可他不愧干练之人,对秦王道:“此事惟有谢书方是破绽,秦王当从他入手。”
李世民低头沉思半晌,“没人瞧见谢书方将匕首放入你怀里吗?”
长孙无忌苦笑,“楼里只有我们和齐王府里的侍卫,即便有人看见,也不能当证据。”
李世民道:“谁说的,房玄龄、杜如晦都是朝中的大臣,如何不能成为人证?这事太子自以为做的巧妙,实则不能伤你分毫。”
“秦王,长孙大人刺伤的可是皇亲呀!”房玄龄以为李世民急糊涂了。
杜如晦道:“秦王高见,陛下刚刚登基不久,天下各路兵马仍在虎视眈眈,谁先挑起内乱定然会被无情打压。太子与齐王以为能先发制人,其实愚蠢的很。”
李世民摇了摇头,“太子是个很稳重的人,这种事不像是他会做的。料想是我那四弟,李承道也就是个棋子。这件事不但伤不了我,他们俩或许还会内讧,真是喜事一件。”
长孙无忌马上说道:“不,众人走后我与李承道、刘文起三人坐在会宾楼内,我看李承道言谈自若,不似一般幼童,况且他的伤一定是自己弄得,够狠够毒。”
“你是说……这是李承道的设计?”李世民有点吃惊,“他才六岁,不可能是他。”
长孙无忌也觉得自己想多了,李承道也太小了,但他又说“刘文起怕已有二心。”
李世民嘴里说不会,让长孙无忌不要多想,可心里却放不下,刘文起一而再的跟李承道、李元吉纠缠在一块,终究让他不放心。
正当李世民在牢里商量对策的时候,李元吉已经到了皇宫,见到李渊第一句话就是要圣旨,宰了长孙无忌。李渊就跟李世民分析的一样,当时恨不能一脚踹死李元吉。
李渊问李元吉道:“不惹出点事来,你是不是就难受?”
李元吉委屈大了去了,一拍胸脯说,“父皇,我敢对天发誓,绝不是我设计陷害长孙无忌,父皇明鉴。”
这李渊望着李元吉,他太了解自己儿子了,按理说李元吉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言语表情也不似作假。李渊猛吸一口气,心说难不成长孙无忌真有这胆子,还是太混乱误伤了李承道?
“传令裴寂速审此案。”李渊说罢,李元吉不干了。
“父皇,人证物证俱在,直接杀了不就得了。我那大侄子可还重伤在床,你这么做多伤他心呀!”
李渊道:“你先带御医回去,莫要再多言。”
李元吉憋屈,但瞧李渊神情冷漠似有怒色,也不敢再顶撞。去了趟东宫,带上几个御医就回了齐王府,随他出宫的自然还有李建成。
一路上,李元吉眉飞色舞的、口若悬河的夸奖李承道,说大哥你儿子是好样的,这次长孙无忌必死无疑,杀了他等于断了李世民一臂。他不是自诩功劳,对你被封太子一直耿耿于怀吗,这回就算是给他个教训。
李建成听着,越听越是恼怒,等见到李承道,你说能有好吗!
打发走了一屋子仆人,李建成要不是见李承道身上有伤,非得揍他不行,可是一顿教训,愣是差点搞死李承道,连李元吉都听不下去了。
“大哥,你这是帮谁呀?”李元吉问。
“长安初定,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些吗?二弟纵然对我当太子有意见,但眼下强敌环伺,是内斗的时候吗?”李建成后悔,真不该让李承道跟着李元吉出宫,这才几天搞出这么大事。
李承道暗骂,怪不得你死的这么惨,没事你跟我玩什么妇人之仁,多杀一个李世民的部下,你不就多一份安全吗!我为了帮你,自己给了自己一刀,不领情还臭骂我,顶你个肺!
“行,这回我认栽,陷害大臣不就一死吗!明我就去见皇爷爷,说明真相。”
李元吉骂道:“说什么浑话,你给我闭嘴。”
李建成气的直发抖,这李元吉赶忙将他拉出屋外,“大哥,你这是伤了孩子心了,他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帮你。”
“你跟我说实话,这真是他的主意?”
李元吉道:“真不是我的主意。”
李建成不信,但李元吉话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追问,而是吩咐身边人去找裴寂,托他善了此事。李元吉也是真不高兴,一来不满李建成,二来替李承道不值,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呀,儿子设局老子却要息事宁人,亘古未闻。
屋里的李承道扪心自问,我错了吗?长孙无忌死了,死了就死了呗,李世民还能因此造反不成。再说长孙无忌不是什么好东西,害他我良心过得去。老话说的真他娘对,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呀!哎,我还是得有自己的势力,靠李建成我是非死不可。
夜里,李元吉来看李承道,好言安抚了几句。这件事情上,李元吉是百分百同意和赞许李承道的做法,那喜欢李承道是喜欢的不行,觉得大侄子像自己。
李承道也看出来了,趁着机会就说,“四叔,今天你也看见了,我决定不回东宫了。”
李元吉哎呀一声,“小祖宗,你可别这样,有话说话有理讲理,大哥这事做的不对是不对,但他是你父亲。”
“四叔,你要是走了,我还能依仗谁教训秦王府那帮人,与其这样我不如走远点,眼不见为净。跟四叔去并州,我混个过日子痛快。”
李元吉还是摇头,“不行,大哥肯定不答应。再说了,并州是什么地方,突厥、刘武周都在那地方,时不时的就有大仗,你去了太危险。万万去不得,去不得.”
李承道就说,“你要是担心我危险,没必要的很,我就想活个痛快,要是窝窝囊囊的活上几十年,还不如现在死。”
“有脾气,大侄子你可真是少有的英豪,说得对太对啦!”李元吉还夸呢,他简直就把李承道当自己的儿子,实在是他像了。但是他还是拒绝,“那也不行,你不在乎我不在乎,关键是你爹咱大唐太子在乎呀!”
李承道微微一笑,“咱偷偷地走,打枪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