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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高级行动训练:与绿色贝雷帽的较量

在海豹突击队,每次行动甚至训练,都要像最后一战一样来对待。海豹突击队的每次行动都要接受评估。海豹突击队的工作是血淋淋的战斗,而不是玩战争游戏;在军事演习中失败是让人无法接受、不可原谅的。一个海豹突击排,如果搞不定一个卫队或一群乌合之众,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教官们已经把我们训练得很好,如果行动还不成功那就是领导者的失败。而我也是小队领导者之一。我们不仅仅期望获胜,更希望能完全控制局势……

对新兵蛋子来说,与高级长官约翰·耶格(John Jaeger)之间确实有距离感,并且他也确实不太关心新进军官,恐怕没有比新来的军官更让他心烦了。当我们开始正式的春季高级行动训练的时候,我们才第一次感觉到他微薄的关心。分派令人无法忍受的“傻瓜”来担任训练部的最高长官,也是海豹突击队的一贯作风。不能说高级长官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然而,从他身上我们学到的东西却是难以置信的,尽管他也是匆匆而为。跟耶格一起训练,总会留下这样的印象:一切都能更快——如果我们不是如此笨拙。

长官耶格是个红脸,40来岁,一头浓密的头发。作为海豹1队的M-60机枪枪手,他曾经有过几次越战经历,并且他也从不否认自己是一位好战分子的事实。耶格说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德国口音,尽管这不是他的发音中最特别的。这位高级长官有一个口头禅“大概”,他喜欢在任何名词或动词后面用这个词,比如,“在我毙了你之前,赶紧抬起你的屁股,大概。”或者,“你这个青年比一袋锤子还哑,大概。”

有传言说,二战期间他出生在德国莱本斯堡(Lebensborne)一个集中营里,在那里党卫军特别挑选了一些雅利安人,重点培养。我听说,战后他成了孤儿,后来被一个美国军人家庭收养了。我敢肯定的是,他在中西部一寄养家庭里长大。即使后来我跟他很熟了,我也从没有问过他,有关他的德国血统的事。真的不好问,怎么说呢?我听说你出生在一个德国纳粹家庭里?

单就身体而言,这位高级长官并没有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个头不高,体形中等偏胖。但是,在训练场上,他不知疲倦,他可以一周只睡10个小时,并且可以赢得2英里(3.2公里)游的周赛。令我们当中很多铁人三项运动员出身的军官郁闷的是,约翰·耶格总是第一个穿过终点线,无论在地上滚还是在水中游。他总是叼着烟,即使在水中,他也总是先抽出一根,点上,然后放到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里,不时吸上那么一口。如果旁人胆敢批评他吸烟,就会引爆一场核战争。

“当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除了烟和尘没有其他东西。如果你只能吃格兰诺拉麦片,不抽烟,会咳嗽不停,喘息,哀怨,而我会乘机拿走剩下的饭,大概。”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我第一次遇到高级长官是在“希尔堡”(A.P.Hill,以安布罗斯·鲍威尔·希尔将军命名的军事训练基地)的跳伞营地,弗吉尼亚州中部一个蔓生的军事基地。那个地方非常广阔,数百平方英里的炮火场,山峦之间,树木掩映,有河也有湖,沼泽遍布。我们携带着全副野战装备、弹药,跳伞。在降落区,我们遇到了“宝贝仔”(Baby)和其他几位训练小队长。没有人告诉我们海豹突击队营地的具体位置,我们也是第一次接触这项训练,甚至都没办法猜。唯一的线索是,“八位网格坐标”。长官告诉我们,坐标就隐藏在我们要寻找的弹壳里,我们找到了第一个,“八位网格坐标”中的第二个(坐标)就隐藏在里面。这些坐标会指引我们找到海豹突击队的营地。并且每个人的坐标都是不相同的,有人前往交叉路口,有人去了山顶;有人往北,有人向南。我看着地图,标出了第一个坐标的位置,位于一片沼泽地的中央。那片沼泽地离我现在所处的位置6公里。背上装备的突击步枪,我翻越了重重山梁。

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导航设备就是手里的指南针,没有GPS。并且我们要寻找的每个弹壳只有一个稍稍胖点的女人的钱包大小,它们也被涂成了绿色。树林是绿的,目光所及满眼绿色。而我的弹壳藏在一片沼泽里。当我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沼泽也是绿的。我总是以自己超强的辨别力为傲,我相信自己能找到我的第一个弹壳。我数着脚下的步子,沿着地图上的等高线,沉稳地走在(水草)齐腰的沼泽中,在行进路线上我直接锁定了第一个目标,挂在一棵松柏树上。我打开盖子,发现了滑落出来的纸条,上面标出了第二个坐标,向东的一个交叉路口,就在我来的路上。

很明显,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在找到营地之前,谁都不敢肯定自己必须要找到多少弹壳。现在接近中午了,所以我开始慢跑起来。我终于找齐了所有的8个弹壳,散布在12英里(19公里)的范围内。在我到达营地之前,天已经完全黑了。尽管我几乎是跑完全程的,但我仍然是第三个到达的人。

当其他人迈着沉重的步子,从茫茫夜色中走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安营扎寨了。营地看起来并不大,由一系列移动房车组成,房体上覆盖着伪装网,屋里有电灯,但是在这些由胶合板构筑的房体内部挤满了铺位。有窗户,但不是玻璃的。我选了一个铺位,挂起背包,在不太整洁的床垫上铺开睡袋。在我收拾床铺的时候,“宝贝仔”(Baby)悄悄告诉我,不用弄得太舒服,我们在这里呆不了多久。

在营地篝火旁我遇到了高级长官耶格。我感觉有点冷,便从背包里拿出了隔热杯和一个用来热水的空咖啡罐,准备战地餐。耶格正坐在篝火旁,我注意到他也有一个咖啡罐。他坐在火苗的边上,紧盯着火,呷了一口啤酒。他在用一个雷管卡口钳夹着咖啡罐,在火上烤。

“你也拿了个咖啡罐,大概,法勒先生。”他说。

“是的,长官。”

“你拿这个干什么用?”他问。

“烧水。”

“哦。”

就在那时,我注意到耶格的咖啡罐顶部覆盖了一层铝箔。就在我等着水开的时候,我闻到了些许的香味。我的罐子是用来煮水的,但是耶格的设备就像一个荷兰烤炉一样。耶格的罐子里装了一对鹌鹑,塞满了野洋葱和刚刚采摘的新鲜龙葵。在他腿边的塑料碗里还放着用水田芥和香蒲根做的沙拉。耶格深谙野外生存之道,是一位大自然中的生存高手。后来,我亲眼看见他用海洋或周围环境中一些或常见或怪诞的东西,制作出精美的食物或小吃。海藻、贝类、野生小草莓、檫木根、丝兰植物、鱼、鸟、蛇、山胡桃木、野生凤梨……所有这些都可能出现在他的锅里,成为营地佳肴。在我面前的分明就是拿着枪的艾维·吉本斯(Ewell Gibbons,著名的野外生存专家)。

当耶格喝着啤酒,吃着美味的鹌鹑肉的时候,我无奈地摸了摸口袋里可怜的豆子。篝火劈啪爆裂、啪啪作响。

“今天的徒步穿越怎样,大概?”他问。

“还好。”

“如果你喜欢今天,你肯定会爱上明天。”我看着他在舔自己手指上的油。

他说得对,我爱上了明天,还有后天。但是,耶格仍然不喜欢新兵蛋子,他几乎一刻都不能容忍我。在这次的高级行动训练营中,还有另外一个“菜鸟”,我们都叫他杜伊特·莱特(Dwight Light)。杜伊特是一个宽脑门、满腔热情的少尉,毕业于115班,是我的下一届。他满头金发,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行动中,一块大手帕足可以盖住我微红的头发,而黑夜中杜伊特的金发像手电一样,分外显眼。如果用夜视镜看,杜伊特像个发光体一样。那也是他名字的由来。

杜伊特和我慢慢意识到,唯一比新兵蛋子更让耶格“抓狂”的,就是大学预科生。如果你尝试着从受训名单中找到一名预科生,那就是杜伊特。他在康涅狄格州(Connecticut)的达里恩(Darien)长大,操一口贵族腔,在佩恩(Penn)曾经是全美壁球队的一员。不久,杜伊特便成了耶格的“出气筒”,而不再单独指向我,这最后也变成了杜伊特的专利。我们通常要接受路程最长的徒步训练、最难的拆除难题和最长的游泳训练。我们没有抱怨,恼怒,更没有悲叹。我们仅仅能做的就是无条件服从。在高级行动训练中,杜伊特展现了他永不服输的精神。后来,在离开海豹突击队后,杜伊特创造了人类穿越大西洋的记录,震惊了整个世界——他摇着一艘脚踏船,穿越近3000英里(4 828公里),从康涅狄格州的新伦敦到了爱尔兰。

耶格从来没有对杜伊特热情过,但是最终我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局面。耶格变成了我的“海爸爸”。“海爸爸”就是特别顾问,教你用绳子,对你充满期望。但他不是尤达(Yoda,《星球大战》系列中的重要角色),我也不是卢克·天行者(Luke Skywalker,《星球大战》系列中的重要角色)。课程很难,耶格崇拜的信条是“在实践中求学”。他允许我犯错,只要这个错误不会危及他的生命,或者其他的教官。

“如果它杀了你,我们只能称其为达尔文主义(优胜劣汰)的结果,大概。”

当我振作起来的时候,他会对我非常温和。不久,我们逐渐认识到,“希尔堡”营地是属于耶格的世界,我们仅仅是住在这里的过客。

一个季度的高级行动训练,在水下爆破训练班的时候,我们曾经接触过这些基本课程,仅仅是最基本的,现在是将我们塑造成真正蛙人的时候了。我们专注于战争中一个军官必须掌握的三项基本技能:我们学习怎样射击,移动和交流。

在水下爆破训练班的时候,我们学习认识俄罗斯的武器,但是现在我们变成了行家里手。RPG-7反坦克火箭推进榴弹是一套好装备,我们学习用它对抗掩体、车辆和飞机。当AK-47与RPD轻机枪形成火力交织的时候,我们匍匐向前,子弹在我们的头顶飞过。我们逐渐学会了通过声音来辨别武器的型号,是俄式AK-47还是美式M-16,在狂乱的战争漩涡中这也是一项至关重要的技能。很多情况下,我们要用到拆除技能。我们需要学习如何将炸药安装在大树中并横放在路上,怎样设置连环雷清除、销毁伏击的痕迹,炸毁桥梁,破坏机场跑道,让火车脱轨;怎样用线形炸药做一些精巧的工作,像炸毁机车的轮子,切断坚硬的钢铁,比如银行金库。我们学会用最有效的方式打击目标,攻击关键部位使目标瘫痪,设置陷阱。所有这些演习所用的都是真枪实弹、烈性炸药。

这些训练使我们具备了执行任务所必需的能力,这些能力也使我们逐渐认识到了全面任务的轮廓。我们袭击、摧毁精准的人造目标、地下指挥部、综合掩体和通讯设施。我们学习怎样拆毁、接管地对空导弹系统,学习俄罗斯人当这些地点遭受攻击时所做出的护卫措施和快速反应。在海军“红狼”直升机中队的帮助和策应下,我们能快速插入或从任务所在地撤离。我们学习怎样攻击,也学会了怎样撤离。我们变成了“卑劣行为大师”,喜欢在撤退路线上设陷阱,连环雷会送那些试图追踪的人上西天。我们学会了怎样对付猎犬,以至于它们无法追踪我们留下的蛛丝马迹。我们翻栅栏,爬围墙,炸开飞机库的安全门。我们利用比萨状的盘形炸药摧毁电厂。我们就像炸弹一样。

随着我们能力的提升,我们被教得越来越少,做得越来越多。在教官的监视下,我们定计划、做简报并执行。训练场上,“雷恩·格雷德”(Lane Graders)们无处不在,他们是全副武装的教官,全程陪同我们一起训练。他们不会向我们提供任何建议,也不会同情我们。他们的任务就是睁大眼睛监视我们,以保证我们在汇报执行任务情况的时候不耍奸撒滑。海豹突击队有句俗语:“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欺骗,但是千万别被抓住。”无处不在的雷恩·格雷德们让欺骗几乎变成了空中楼阁。如果是一场6英里(10公里)的负重行军训练,教官会跟随在我们左右,以确保我们没有半路偷卡车。其实在骨子里,他们鼓励我们做一些像偷车这样的事。

我从耶格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样成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他教导我:我的队员都携带着武器,而这个排就是我最有力的武器。耶格训练我怎样照顾部下,团队的概念压倒一切。野战排需要弹药、无线电通讯设备、排炮和反装甲武器,同样需要食物、睡眠、鼓励、纪律、信息和责任。过去他常说:“照顾好你的伙伴们,他们也会照顾你。”一些看似简单的小事往往又是十分重要的。当你所有的兄弟都酒足饭饱之后,再考虑自己。在公共场合下多多表扬,惩罚私下再说。当出现差错的时候,要集思广益,征求执行者的意见。最重要的是,要精简任务,抓住重点。在海豹突击队里,50%以上的军官都身怀绝技。他们应征入伍,凭借着自己的长处和牺牲精神,才得以通过重重考验。军官身份的比例在美军中是最高的。原因很简单,他们都积极上进。军官们可能来了又走了,但他们才是海豹突击队的脊梁,他们的经验是海豹的基石。他们不需要微管理,需要的只是引领者而已。需要做的仅仅是,唤醒他们,并给他们一个正确的方向。耶格教我:只有我信任他们,他们才会信任我。

高级行动训练的最后,是代号为“罗宾·赛格”(Robin Sage)的多兵种、跨州区特种部队年度训练的盛事。部队也用这次训练来检验“绿色贝雷帽”(Green Beret)毕业生的成色。绿色贝雷帽与我们针锋相对,但说他们是我们的对手也不太准确。我们之间可能“惺惺相惜”的情愫更多一些。

绿色贝雷帽的特长在于组织和训练“土著”力量。他们空降到遥远的丛林里,将那里的“山民”训练为成熟的军事力量。他们的特长在于训练,从最基本的枪法到高级战略战术、破坏和暗杀,都由他们教授。这一过程被称为“军力乘法”。一个绿色贝雷帽训练12个人,那12个人再每人训练12人。这支特种力量保留了相当多的“直接行动”的才能,并不是说要教妖术,但必须要掌控他们。可以说,绿色贝雷帽继承了二战中OSS(战略情报局,是CIA的前身)的衣钵——他们的工作是在敌后组建作战单位和坚定的拥护者。

而海豹突击队也诞生于二战战场上。其前身是海军的“战斗爆破小组”(Combat Demolition Units),这个组织可以追溯到二战诺曼底登陆时的一个分支,也叫水下爆破、侦察、突袭小队,他们在太平洋地区潜行、突袭,与日本人作战。而绿色贝雷帽、海豹突击队的最终建立都与1962年的肯尼迪(Kennedy)总统有关。这位总统曾是一个小队指挥官,是一个竞技船队的船长,他很清楚: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大卫(David)可以杀死歌利亚(Goliath,被牧羊人大卫杀死的巨人)。如果说绿色贝雷帽的传统在于繁殖,海豹突击队的精髓则在于毁灭敌人,出其不意地给敌人以致命一击。自然,我们的优势在于水上作战。海豹突击队队员的海军代码是5326,蛙人战士(Combat Swimmer)。我们都要接受潜水、水下爆破和船上快速攻击训练,这也是我们的特色和专长。我们在水下、空中和陆地等所有复杂环境中执行任务,特别是在那些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去的地方。我们爆破、绑架、暗杀、劫持船只,侦察,在敌方控制区不遗余力地侵扰、攻击敌人,搞敌后破坏。行为看起来有点肮脏。我们也会提供训练和咨询服务,作为副业之一,但我们吃饭的家伙仍然是直接行动。

绿色贝雷帽的组织结构是“A型梯队”,一个单位类似于一个海豹突击排,由两名队长和12名队员组成。“A型梯队”又倾向于专业化,一个小队可能接受潜水训练,另一小队可能训练爆破,而另外一个则是极地作战专家,当然也有高空跳伞小队。而在海豹突击队,我们每个人都是多面手,每名海豹突击队员必须精通特战训练的所有领域。每名海豹队员都要接受跳伞、潜水、爆破和船上训练,能在丛林、沼泽、冰川等各种环境下执行各种任务。我们也更加精锐化。现役贝雷帽大约有2万人,目前我只能说海豹突击队员的人数要少得多。自二战以来,所有曾经服役的海豹突击队员总数少于1万人。

在代号“罗宾·赛格”的演习中,绿色贝雷帽学员小队在他们期望建立“游击队”以对抗敌人正规军的偏远山区伞降。“山民”的角色由特意征召在国家卫兵、预备役军人和平民组成。演习像真正在战场一样真实,“A型梯队”学员必须找到山民,并劝服他们接受一系列的复杂特训。而“山民”角色的挑选更倾向于对军人生活了解甚少的职员、厨师、技术员。平民就是平民。这些游记单位通常由极富经验的绿色贝雷帽或海豹突击队员领导,他们扮演的当地军阀的角色。“军阀”们飞扬跋扈,通常会提一些极为不合理、很难实现又反复无常的要求,就像真正的军阀一样。对“A型梯队”队长而言,这是一场战术演习,更是一场政治演习。

在“罗宾·赛格”演习中,我们所扮演的角色是绿色贝雷帽的对手,是“敌人”的特别行动小队。我们的任务是锁定、挫败并终止他们试图建立敌后游击队的行动。也许你想到的是一个大型的“城堡与恐龙”的游戏,但我要指出的是,双方都是为“留下来”而战。“A队”学员已经经过了数月的训练,这是他们最后的考试。如果他们失败了,他们必须丢掉他们的贝雷帽之梦,从那里来,回那里去。对我们而言,也是一样,甚至更糟。

在海豹突击队,每次行动甚至训练,都要像最后一战一样来对待。海豹突击队的每次行动都要接受评估。海豹突击队的工作是血淋淋的战斗,而不是玩战争游戏;在军事演习中失败是让人无法接受、不可原谅的。一个海豹突击排,如果搞不定一个卫队或一群乌合之众,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教官们已经把我们训练得很好,如果行动还不成功那就是领导者的失败。而我也是小队领导者之一。我们不仅仅期望获胜,更希望能完全控制局势,并且每次我们都全力以赴。我们是海豹突击队学员,代表的是海豹突击队,必须要站出来证明我们的价值。而我们要对抗的正是拼命想赢得绿色贝雷帽资格的学员。这是一场战争,失败不是我们的选项。

对我们而言,开始却并不顺利。我的难题是,特种部队(Special Forces)的营地可能位于半径为5英里(8公里)的广阔区域内。这样说,可能有点夸张。我跟小队中,老练的队员们商讨了一下,挑出了既定区域内绿色贝雷帽的营地最可能出现的几个地点。我们推断,他们一定想远离公路或居民区,但又会靠近绿色贝雷帽的“雷恩·格雷德”,以便他们检查指导。并且营地需要水源,便于防御反击,能提供多条逃跑路线。区域内,有五六个地点符合上述条件。这时,行动规划课派上了用场。我知道,“罗宾·赛格”有关小队通常会伞降插入。我也清楚,插入之后,这些小队通常由绿色贝雷帽教练指挥埋伏,并向营地行军。从地图上看,只有一个地方可以伞降插入。那个地点离5英里(8公里)半径区域的中心点大约有20个坐标点。降落区在北面,这也消除了南端两个可能的营点。我们是在猜,但猜也要有依据。

第二个难题是,从哪里插入?我们不想降落点离营地太近,也不想离得太远。“A型梯队”可能派出了巡逻小队,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以免被捉。理想的状态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营地。最终,做完出发前的简报后,我们全副武装,登上了两架“红狼”直升机。简报期间,“宝贝仔”(Baby)也穿着全套训练服出现在了我的小队里,当他跳上我的直升机的那一刻我也没感到惊讶。

到达插入点花费了接近一个小时。随着直升机快速飞过脚下的森林、沼泽,我仔细地查看着地图上我们所在的位置。我知道,演习中,“一肚子坏水的‘雷恩·格雷德’们故意使坏,告诉直升机机组人员将我们丢向错误的地方,也是很正常的事”。“宝贝仔”(Baby)看到我全神贯注的样子,面露怪笑。

直升机呼啸着飞越一片树顶,放低,靠近一条河。茫茫黑夜之中,我们离地十英尺(3米)超低空飞行,一架跟着另一架,河岸景物一闪而过,而我们的飞行员都戴着夜视镜。离预定插入地点还有6分钟的距离,枪手们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武器。随着又热又湿、混合着5号喷气燃料味道的风吹进机舱,队员们解开了安全带。黑暗之中,机长看着我,伸出了两根手指。

“还有2分钟。”我大喊了一声。我们起身,心宽体胖的“宝贝仔”(Baby)就站在我身边,我蹲伏在舱门旁,向外望去。夜色清冷,一轮弯月低垂在西边的夜空中。我们必须动作迅速。直升机颠簸着,甲板慢慢放下,飞行速度也慢了下来,直升机机翼发出巨大的声响,就像要停泊的巨轮一样。现在,树林之外是一片沿河的草地,那就是我们的插入点。

我们从这个“大鸟”上跳了出去。两架直升机收起甲板,呼啸着返回空中,不久变成了一个扁平的灰影,为夜色所吞没。我们的队员快速跑离降落区。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渐行渐远,两架“红狼”一路向北,空降在其他几个降落区,这是隐藏真正插入点的标准战术。

我们向树林慢跑。一旦进入掩体,我们便聚到一起,休息几分钟以平息噪音和飞机的味道,然后完全融入到茫茫夜色中。我让通讯员发出了我们成功插入的简明密码——“Otter”。当得到的指示是“雷恩·格雷德会出现”的时候,我并不是很惊讶。我在听的时候,“宝贝仔”(Baby)也凑了过来,我几乎能看清楚他的“大”脸。

“怎么了?”我窃窃私语。

“Chu Hoi”他说。这是一个越南语词汇,意思相当于“投敌”。这个词汇往往用来形容投降的越共愿意与美国合作。过去,偶尔会有投降的越共引导海豹突击队搜寻、破坏目标。他们被称为“科特·卡森(Kit Carson)侦察员”。

“这个侦察员会是谁呢?”我问,“是你?”

“宝贝仔”(Baby)摇了摇头,递给我一张纸,上面有一个“八位网格坐标”。

“他在这里。”这个路口离我们所处的位置大约有6个坐标点。

“什么时候?”

“黎明”,“宝贝仔”(Baby)说。

我不以为然。6个坐标点的距离可不近,我可不想在路口游荡,尤其是在黄昏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去接这个人呢?”根本没必要,我的任务是锁定、攻击“训练营”。无人提及“Chu Hoi”,只有“宝贝仔”(Baby)告诉我去接这个人,并不意味着这不是个圈套。正如我们在高级行动训练营所学,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是我的小队,我不想将“屁股”撅到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方,任人糟蹋。

“谁会出现在那个路口?”

“一些人。”

我火冒三丈,“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扯淡。那个人跟谁在一起,我为什么需要他?”,“宝贝仔”(Baby)看得出来,如果没有更多的信息,我不会去见任何人。

“科特·卡森侦察员在那边。”他说。

“他跟谁在一起?”

“3排的人昨晚抓住了他,你见到了他们,他们会将这个人交给你,这个人会做你的向导。”

我渐渐相信了“宝贝仔”(Baby)的话。但世事难料。我们翻山越岭向那个路口潜行。

我们成功与3排取得了联系,也见到了“Chu Hoi”,一个皮包骨的年轻人,穿着训练夹克和蓝色牛仔裤。3排在这里待了一周,他们已经搜查了这一地区的南部,没有发现训练营。在我们会合处以南3个坐标点的路上,他们抓住了这个侦察员。他们向演习中心汇报了这件事,一个仲裁员告诉他们,这个侦察员投降叛变了。3排向北行军,并用霍克导弹向西佯攻。他们准备明晚发动攻击。3排的指挥员也是一个小伙子,我们都叫他牛仔鲍勃(Cowboy Bob),很有潜力。这个侦察员已经在地图上向鲍勃指出了训练营的具体位置。它离我们原本打算搜索的地方并不近。

“你认为怎样?”我问牛仔。

“我认为,你们能发现这个训练营,真是走了狗屎运。”他回答道。尽管我倍感挫败,但我肯定他是对的。

接下来的这个白天,我们两个排混在一起,等待着夜晚的来临。白天期间,我仔细盘问了这个侦察员。他看起来不像一名绿色贝雷帽队员,更像一名娘娘腔的行政人员。

“让我看看你的身份证明,”我问。

“在营地里。”

“在这样的演习中,你穿着便服,不带任何身份证明,就敢四处游荡?”他没有说什么。

“在部队里,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问。

“那跟这次演习有什么关系吗?”

“这与我会怎样对你有很大关系。”我气得脸都绿了,眼睛也红了。他考虑了一下。

“我是第118军警连的队员。”

“常规军?”我继续追问。

“北卡罗琳娜警卫队。”

我久久凝视着他。“你想看到我发火吗?”我问。

“我被告知要带你去训练营。”他说。

“谁告诉你那样做的?”

“我的连长。”

“你知道这个训练营在哪里?”

“是的。”他在地图上指出了具体位置,大约6英里(10公里)外的山顶。这跟他指给鲍勃的是同一地方。

“大约有多少人?”

“6名特种部队队员,10名游击队员。”

“他们装备什么武器?”

“M-16,两挺M-60机枪,特种部队队员还装备了AK-47。”

“你肯定?”我问他。

“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对话在继续,而焦点就在于他是否真的是“Chu Hoi”。我知道,这是一个游戏,但是在这场游戏中我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失败者。我跟他聊了一会儿,逐渐得出的结论是,他真的会带我们去那个我们苦苦寻找的训练营吗?他看起来不够机灵(会不会把我们引进埋伏圈)。他的目光令人敬佩和信任,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被利用。仅仅因为他,服从命令并不意味着我们不会被带进密不透风的埋伏圈。那也是他们称之为特别行动的原因所在。“环环紧扣,层层相嵌的陷阱”,我仿佛看到了高级长官耶格的翻云覆雨之手。

夜幕降临,我们与3排挥手道别,向东南进发。浓密的灌木丛遮天蔽日,树林的地面上基本没有光,我们艰难前行。我们靠航位推测法前行,必要的时候用一下我们的指南针,尽可能地走更容易走的地带。我们紧靠着前行,并有发送电报的想法,但我马上意识到我们之外的某个地方“A队”可能也会捕捉到我们的信号。这个叛变的侦察员一直跟在我的后面,我怀疑他也许仅知道部分线索:会有人执行特别的任务——救他出去。在真正的战场上,在发现我们被带进埋伏圈的刹那,这个侦察员可能会第一个被爆头。或许这就是善恶有报吧,或者说是宿缘。

我们成功抵达这个侦察员所指的山头附近,我和这个侦察员继续向前走,我们没有看到火的痕迹,也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我们沿着山坡的边缘走,几乎走遍了这座山的角角落落,并没有发现上山的痕迹或明显的小路。夜太深沉,太安静了!我们回到了开始上山的位置,继续等待。黎明时分,山顶上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没有炊烟,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并且没有做饭的味道。正晨时分,我带了一名队员,与这个侦察员再次向前侦察,这次是为了搜查山顶。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人烟的痕迹,更没有发现睡觉留下的痕迹。

“你带错了地方。”我对这个侦察员说。他看了看地图,冲我眨巴眨巴眼。

“这不是那个地方,”他说,“但是他们告诉我是这里呀。”

“你没想好怎么安葬自己?”我问着,一把薅住了他的脖领。

“你的意思是,我密谋了这个地点?”

“你会看地图吗?”我继续追问。这个问题,我本应该几天前就问了。

“我是一名……”这个侦察员最后说,“我们大部分时间都走路的。”别废话,我想。“宝贝仔”(Baby)看着我,傻笑着。

这附近有另外四五个山头,并且大部分都比我们所在的这个更高。最近的山角仅有200来米远,白天可能看上去更近些。剩下的大半个白天,我们在南面的河床上藏着。迷糊之中,我们安然度过了凉爽的早晨,我意识到我们正在经受着折磨。我们可能正处于特种部队营地地区,也可能没有。我不再担心这个侦察员会带我们进入埋伏圈。很明显,他根本不认路。晚上,我们可能需要一个接一个地搜查这些山头,那是一种冒险,也很费时。我们等待着,就是那天下午晚些时候,我们的难题竟然解决了。

一头猪泄露了特种部队营地的行踪,一头真正的猪。当我们还藏在河床上的时候,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不可思议的尖叫声。惊声尖叫,不顾一切地,竭斯底里地。那来自北面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人声,也不是其他动物,像是在杀猪一样。而事实就是那样的。特种部队营以活猪的形式供应鲜肉。为了让营里的人吃饱,必须要杀猪。后来,我们得知,我们听到的声音正是他们用短柄小斧杀猪时,猪发出来的惨叫声。而发出声音的方向恰好在周围一个山头。现在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不远处就有我们的猎物。我们花费了几个小时制定攻击计划,直到夜幕降临。

对绿色贝雷帽来说其实是公平的,营地是个大目标,需要有帐篷、掩体,需要生火做饭,还要照顾十来个来自基层、甚至不知道藏在林子里的忌讳的菜鸟。但特种部队营的人用壕沟将自己围起来,而我们得不停地寻找;他们躲在训练营地内,而我们得不停地行军;晚上他们在吊床里休息,而我们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在行军的过程中,我们不生火做饭,甚至都不说话。我们必须要先放倒站岗放哨的士兵,并占据易于防守的有利地势。绿色贝雷帽的兄弟要训练12个人,而我们要考虑行动的隐蔽性并发动突袭。

我们与“红狼”取得了联系,并准备了两个鸟网。我们设定了撤退时间表:一次主撤退主要针对这些目标,而二次撤退的设定时间要晚两个小时,早上我们彻查了整座空山之后。并不像插入的时候那样,撤退的时候直升机不会落地。我们安排“红狼”准备好了特别插入撤出装备(SPIE,Special Insertion and Extraction),这是一种极具想象力的设备,从直升机舱门扔下来的100来英尺(30米)的长绳。长绳上还有环状物以便挂住卡宾枪手。用我们的攀爬装备与撤出装备相连,每根长绳可以提起8名队员。我们会被“吊”着回家,悬挂在大绳上,那是一种最开阔骑乘方式,也是逃离地狱最快捷的伎俩,别具好莱坞大片风采。

这个计划要求高精度的时序。战术上,行动本身难度不大。夜幕降临之后,第一行动小队包围山头,并寻找一个有利的射击位置,压制营地南部。人数相当的第二小队从东面靠近。一接到信号,第二小队的四人便会开火。直到营地做出回应,第一小队向营地南部开火。那时,更大一轮的火力会压制营地。任何在第二轮攻击开始之前撤退的人会被迫与第一小队的人交火。一旦形成夹击,我们便开始粉碎和抓捕行动,摧毁不能带走的任何事物。直升机出现在头顶,给我们丢下撤出装备,我们会抓住,然后离开。

天黑后不久我们便很快找好了位置。一大一小两堆篝火辉映出营地的轮廓。两三根支架,挂起一块油布,下面是一个折叠式营地桌。而睡觉的地方看起来是散布在大火堆周围的几个吊床,看起来像刚刚安营扎寨。在离我所在位置更远的火堆旁,一伙人正在开会。而另外一堆火焰之上,正炙烤着那头可怜的猪。飘来阵阵肉香。我对了一下表,15分钟左右“红狼”会出现。我的肚子咕咕叫。3天来,我只吃了一听桃罐头和一些蔓生植物。

我出奇地平静。我们的武器装的空弹,我突然意识到这只是一场大游戏。在我们的攻击中没人会死去,甚至受伤。这次行动中的困难部分现在已经结束。我们的任务是发现帐篷,并占领它。那就是问题的关键。现在即将来临的是假想伏击,行动,模拟攻击。对我而言,为了赢,我需要做的就是,发动攻击,尽最大可能地展现自我。那也是我选择好莱坞式撤退的原因之一。我们从这里发出信息,让人眼前一亮。

幸运女神眷顾了我们。我们发现营地的人簇拥在火堆旁,武器也堆放在一起,以巡逻队形报数。我躲在一根原木的后面,观察到两组拿着AK-47的人将游击队队员整成纵队。我清楚,这些拿着俄式突击步枪的人是特种部队队员。他们将各色弹药绑在一起,被隐入茫茫夜色之中。他们向山下走去,在我们的牵制火力与主火力之间。我本打算伏击经过的人,但最终还是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他们从我的身旁经过,杂乱的树叶沙沙作响。第一组的人从离我十码的地方经过。我并不担心他们会发现我们。这个巡逻小队离开营地火堆后直接走进了树林。我知道,他们可能没有夜视镜,他们烤热了的脸可能仍然红晕未减,他们的耳朵里仍然回响着木头噼里啪啦地燃烧声,他们的鼻子里充满猪肉的香味。他们从营地直接进入湿冷的夜色中,这可能是一名新巡逻队长常犯的错误。随着他们快速穿过我们的埋伏圈,我清楚,他们现在又聋又哑。

这个特种部队巡逻队从熊熊火光之中直接向山下走。我听见他们窸窣作响地走过,不时还掺杂着饭堂、换弹夹的声音,还有人咳嗽。他们弄出的响声比一支猩猩部队的声音还大。十人离开了营地,还有两名特种部队队员和4名游击队员留在营地里。而我们总共有16名枪手,占据绝对优势,这也算是飞来的惊喜。我又等了20分钟,直到特种部队巡逻队员离得足够远,以至于我们发动攻击的时候他们无法赶回救援。我也知道,尽管绿色贝雷帽具备快速返回山顶,穿越黑夜和浓密树林的能力,我希望游击队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无论如何,那些离开的特种部队队员都不大可能从他们的任务中及时回撤。如果他们想让这些游击队员对我们的攻击做出回应,他们可能得花费一周半的时间寻找他们。

我打开无线电手持设备,哧哧发出两声,我发出信号后,得到了三声回应。这意味着,我南面的队员具有自行决定开火权。10秒钟后,他们便开火。营地做出的第一反应是站在那里,懵了。然后,一个AK-47做出了还击,之后另外一个也做出了回应。尽管AK-47射出的是空弹,但枪口还是喷射出了白色的火舌。两名游击队员击中了掩体。来来回回几个回合后,仅剩一个做出回击,他的M-16卡壳了。所有的特种部队人员和游击队员的火力向南,集中到了一点。20秒之内,打光了一梭子子弹。

在他们更换弹药的时候,我的小队中的其他队员也开了火。即使射出的是空弹,小队队员交织出的火力网也是毁灭性的。我们将火炮模拟器抛入营地,他们用白色炸弹还击。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在山间回荡,我仅仅能想象一下这四名特种部队队员在树林中思考什么。他们立即意识到,他们的基地遭到了攻击。并且他们知道,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已经甩掉了攻击者。我们投掷出了一打多的火炮模拟器,我发射了一颗照明弹。营地后的第一小队更换弹药,队员们站起来,装入弹药,射击。特种部队队员做了正确的选择——跑。

两名游击队员跟着特种部队队员跳进了茫茫夜色中,在浓密的丛林枝桠间颠簸前行,跌跌撞撞地下山。当我们冲进营地的时候,仍然有两名游击队员呆呆地站在那里,举手投降。用枪指着他们的队员朝他们的脚下射击。

“趴下,混蛋,你们这些死人。”这两名游击队员被推倒在地。

我环顾四周。我们占领了营地,并骄傲地成为烤乳猪的新主人。

我大喊一声“时间胜于一切”,兄弟们开始踢倒帐篷,掀翻桌子,快速搜查背包,将搜到的每一张纸片塞进我们的制服上衣口袋。我呼叫“红狼”,几分钟之内第一架直升机在我们的头顶盘旋,扔下了撤出装备装备,钩住第一小队,快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然后,轮到我们。第二架直升机在营地上空盘旋,这个大鸟飞得越来越低,而旋转的机翼掀起的疾风吹乱了我们刚刚掀翻的一切,松针,又撩起了篷布、雨布,睡袋也被吹得飘了起来。兄弟们麻利地将自己挂靠在了撤出装备绳上,“宝贝仔”(Baby)上前,检查了一下挂扣是否牢靠,我紧挨着“宝贝仔”(Baby),挂上了最后一个环圈。我向着直升机伸出了拇指,而直升机机组负责人也做出了回应,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绳头立刻被提起,我们一个接一个缓缓离开了地面。我靠近篝火,靠近烤猪。它闭着眼睛,烤轴穿过猪嘴,从尾部出来。在我的前面,“宝贝仔”(Baby)被提了起来,随着绳子越来越紧,我也感到了绳子的拉力。逃离黑暗,“宝贝仔”(Baby)冲着下面大喊。

“嘿”,他大叫着,“如果你带上这头猪,我会给你加分。”

我的脚正好摇摆在火堆上方,我向下伸了伸,使劲踢了猪一脚。烤轴断了,大猪掉进了炭火里,火星四起。我们缓缓升起,通过了绿树之间,然后直升机开始加速,我们被拉出了无边的暗夜。

通过撤出装备,我们与直升机连在了一起,我们呼啸着穿越黑夜,我像幽灵一样怪叫着。在我的上方,我的队员被串成一串,都伸着胳膊,风呼啸而过。脚下的森林,像一张铺开的无尽的黑地毯。我从两腿之间向下看去,篝火渐渐消失。直升机从右边向第二颗星飞去,我们正在飞行,自由地旋转,像《潘和他迷失的孩子们》(Peter Pan and his Lost Boys,电影)一样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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