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听她又要开始从几十年前的光辉历史开始数,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进屋了,杨柳,岸,晓风,三侍卫也面面相觑,觉得无聊,便结伴悄悄走了,只留下那艳红色的身影,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数着自己屈指可数的光辉史。
“所以说……”
艳姬费了吃奶的劲儿,东拼西凑了几个她认为残月会相信的理由,一转身,院子里空空如也,几只乌鸦从头上飞过,一声爆发性的嗓音刺破长空。
“我容易吗——”
差点震掉乌鸦的几根毛。
这是芷兰第一次陪甫珺外出,兰水镇,听上去名字挺不错,坐在酒桌上有些恍惚,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跑呢?她问过甫珺很多次,到底有没有给她下毒,甫珺就是避而不答,问的急了,就甩下一句:下了,你等死吧!芷兰很郁闷。
可是他真的下毒了?什么时候下的?怎么下的?不用多想了,甫珺想给一人下毒,就算是每天不吃不喝,他也有办法把毒药喂进去,可是这毒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芷兰来自现代,体内有毒素残留,总觉得不干净,浑身不自在。
“皇上与兰美人此次驾临寒舍,不尽兴而归怎么说的过去,老夫提议,以酒奉上,每人即兴赋诗一首,作为一部诗集流传下去,如何?”
这句话拉回了芷兰的思绪,也引起了贵客们的响应,甫珺在一旁挂着招牌式的笑容,看不透他心里想什么,芷兰无心答对,便低下头,希望可以越过自己,作什么诗?她上辈子堂堂杀手一枚,肚子里的墨水很有限,哪有那个脑子作诗?
前国相提议,以富贵牡丹为题,书记官已经摆好笔墨,创头诗自然由甫珺开场,甫珺淡淡一笑,也不推辞,缓缓站起来,负手走到门前,看着门前的那坛牡丹花,开口吟道。
“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丹景春醉容,明月问归期。”
不管甫珺作诗好不好,他的诗,自然引来全场抄送,芷兰无奈的想,歌功颂德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有。甫珺笑了笑,落座,众人也重新落座,排在第二的当然也是身份尊贵的兰美人,芷兰没想到她都快把头伸到桌子下面了,还是没躲过去。
她抬起头,眼神充满了谦虚和退让,极好听的声音道:“老相爷就不要为难芷兰了,芷兰才疏学浅,不宜登大雅之堂,更不能跟在座的俊才相比。”
甫珺坐在她身边,端起酒杯小口的抿一下,眉毛不经意间抬了抬,眼神中有某种东西一闪而过。
老相爷笑道:“兰美人过谦了,谁不知我大翱女子个个才华横溢,自尚文帝年间,这个风气就流传到现在,兰美人又是大富大贵之人,才华更是拔得巾帼中的头筹啊!”
说罢,全场赞词响成一片,芷兰勉强的笑笑,看向甫珺,手在底下捅捅他,甫珺像没感觉到一样,转头看向她。
“爱妃何必谦虚,爱妃的文笔朕是见过的,连朕都自愧不如啊。”
他的眼神一跳一跳的,明显在等着看好戏,芷兰看着他,眼里的火迸出来恨不得化了他,他什么时候见过她的文笔了?明显是想试试她的水平,芷兰的面纱下传出她磨着牙发出的声音。
“臣妾谢过皇上赞美。”
甫珺压住嘴角,端起杯子掩饰住,咳了两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芷兰暗地里笑笑,他不是想试试苏芷兰的水平如何吗?让他看到苏芷兰的水平就是一山野村姑,会是什么表情?想到这芷兰扬起笑容,稳重的开口道。
“既然如此,臣妾就献丑了。”
她想了想,她脑子里古代大诗人的诗不能用,那水平肯定高,还是自己瞎编吧,瞎编的总会低俗很多,想到这,芷兰就开始信口胡来。
“今见一牡丹,个个都新鲜,要问牡丹王,相府天下先!”
芷兰作完诗,也不管众人惊异的眼神,笑眯眯的坐回座位,看到甫珺勉强咽下一口水,才把气顺了,她就心情倍儿好,她都坐下好久了,场内才爆发出掌声,老相爷勉强着出来评说。
“兰美人果然非同凡响,不走老路,将一首打油诗作的响当当。”
众人也是一阵符合,芷兰暗笑,恐怕这首烂诗只能用不走老路来形容了吧,她笑眯眯着眼睛,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众人的夸奖,还很谦虚。
“老相爷过奖了,这首词也是早先芷兰所作,被皇上称赞好久,芷兰才敢拿出来与众位俊才一起鉴赏。”
“咳咳……咳咳咳……”
甫珺终于没忍住,喝口水呛住,众人的表情高深莫测,但听说这首诗被皇上称赞好久,更是马屁拍的响亮,芷兰坐下担心地给甫珺拍拍背。
甫珺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兰美人玩的可好?”
芷兰暗笑,谁让你先玩我?咱们就走着瞧!其实以芷兰对甫珺的了解,他真的能一气之下杀了自己,但是现在她似乎有了保障,有甫珺和残月那个赌约在,她至少在两年之内不会有事,所以现在放开手脚跟甫珺玩心眼。
芷兰慌乱地看着甫珺,十分委屈的低声道:“臣妾哪里在玩?臣妾可是很好的配合皇上呢。”
甫珺被她气的无语,转身继续与众位大臣把酒言欢。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吟了多少诗,反正这些人没再找芷兰出来作诗,她乐得清闲,但是坐的时间长了,只觉得头晕目眩,满场的酒肉味儿,熏的她头疼。
她本身刚刚解了毒,又加上湘妃一闹,挨了一整夜的冻,似乎身体都好得很,为什么甫珺一回来,她就总是睡不醒?芷兰心里一惊,这就是他给她下的毒?怪不得那天晚上甫珺不惜让她听到事情的真相,也要将她留在寝殿,让残月来检查,只有一个可能,没有甫珺在,她身上就不会有中毒的痕迹,这么想着,芷兰纳闷的摇晃着脑袋。
这是……什么毒……
想到这,身体一歪,眼前黑暗渐渐吞噬光明,耳边顿时的骚动渐渐变成了嗡嗡声,最后只能感觉出一双手拦腰抱起她。
众人都在酒香里陶醉之际,只听见一阵惊呼,一见之下是兰美人晕倒在皇上怀里,只见皇上没有顿时皱起,打横抱起兰美人,踹开后院门,便冲进去,大厅里已是一片哗然,相府的几位少爷不得不出来控制局面。
老相爷,老夫人,大小姐等等,随甫珺进入里屋,甫珺将芷兰轻轻放在床上,脸上一片寒冰,这个女人什么体质?药性本来应该在后天才会发作,为什么她现在就发作了?
“皇上,老臣叫府医来看看。”
“不必了。”
甫珺叫住老相爷,他看着床上昏睡的芷兰,这种药只是造成中毒之人嗜睡,让她睡一觉就好了,只不过药性的发作不受他控制,这个很难办了。老相爷和老夫人面面相觑,道了声是,带人出去了。
甫珺的声音突然叫住老相爷:“老相爷,朕今天来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能否借一步说话?”
老相爷的眼神中一道光闪过,低头伸出手,道:“皇上这边请。”
甫珺将芷兰的手放回被子里,又亲自将床幔放下,随老相爷出门了。甫珺刚走,相府二小姐就带着丫头们进了屋,这里本是二小姐的房间,门口派了御前带刀侍卫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内。
“皇上请讲。”
老相爷将甫珺带进书房,一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甫珺缓缓转过身,定睛看向窗外。
“想必老相爷也有所耳闻,最近沧都城郊数位前朝元老被屠门,朝廷已经增派兵力数次围剿,可仍是没能保住那些大翱的老臣,是朕的失职。”
老相爷听此言,心中一阵酸楚,甫珺还是瑛亲王的时候,就经常与他把酒言欢,关系自然熟悉,那时的老相爷就笃定,瑛亲王会是大翱的储君,可不曾想,祖训难为,因为看不惯后继帝王的处事风格,在其在位年间,老相爷便告老还乡,解甲归田了。回乡时,瑛亲王还亲自送出城,代表大翱,感谢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相爷,这么多年了,瑛亲王的忠义与虚怀令老相爷至今难忘。
老相爷回神,有些惨然的道:“万岁,这并不是万岁的错,只是江湖帮派太过猖獗,邪不压正,总有一天,朝廷会将其剿灭。”
甫珺在笑,但那笑容仍是挂在嘴上,毫无感情而言。
“老相爷不用安慰朕,万事都有定论,如果朕治理的好,让大翱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会有那么多人加入魔教?魔教会壮大?只屠杀前朝重臣,这是在跟朕示威,百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皇上……”
老太爷还想安慰几句,甫珺一抬手,止了他的后话。
“行了,朕到这还不是向老相爷诉苦的,朕是想问老相爷,您可知道,为什么魔教教主会对前朝重臣恨之入骨,您能不能想一想,被屠的这几门,有没有什么共性,有什么可以让他们正值繁盛之年便全部急流勇退?”
看着甫珺深邃的眸子,老相爷知道不能再瞒了,他既然来问,肯定是猜出什么,凭当今天子的智慧,如果再隐瞒,只能适得其反,他转回身,视线回到了十八年前,那个刀光剑影的岁月。
“那段时间,光照出血的影子,一片片萧家人倒在血泊里,无一投降,整个萧大帅府处在死亡的肆虐中,接着,尚文帝的第二道圣旨指向了吏部中郎将楚飞府上,九九八十一口人,鸡鸣三声,楚府已经生灵涂炭,不出一个月,第三道圣旨断送了燕太医府上五十多条人命,千古奇冤,惊天大案啊皇上,老臣已经是一脚迈进棺材里的人,本想将这些事情一起带进棺材,什么都烂在地下,可是……这是报应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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