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呀!青山绿水声音依旧娇滴滴的。
青山绿水的声音钻进路红旗的耳朵,像一只小虫爬进耳朵,耳朵眼儿里有些痒痒,但他不能拿手枢,他只能孙子一样,哎,哎。他在青山绿水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低垂的上光止好落在靑山绿水葱样嫩的两条腿上,他眼睛像被烫着了一样迅速缩了回来。
路师傅,我是不是很可怕啊?
不不不不,中小姐美丽动人,倾国倾城。
那你咋不敢看我?
看?我想看,怛你不是给我看的,我不,不敢。
那还是怕啊!
不,不,那不是怕,是敬畏。
你是敬畏老头子吧?
不不不,是敬你畏他。
他又不在,而且我帮你清了假,他也看不到,你畏他干啥!
路红旗一听这话,胆子顿时就大了许多,他慢慢地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看到了那两只露出一半的洁白的乳房,他把目光停在那里不敢动了,那夏光在颤抖。
青山绿水有意要满足他的欲望,坦然地比他看个够。看得路红旗情不自禁地咽了两口唾沫。
路师傅……
路红旗如梦中惊醒一般打了一个激灵,在,在。路红旗回到了现实。
那报告老头子给你了吗?
给了,给了。
有困难叫?
我已经办了。
咋说?
副市长秘书说这两天就上会研究。
你觉得有把握吗?
一般问题不大。为了保险,可以再直接给副市长加加温。
咋加?是你去加?还是我去加?还是老头子去加?
路红旗献媚,你去只能代表公司,有诸多不便;老市长出面,有些掉价;还是我去方便一些。
听说副市长挺正?
那咱就按正的办,发展是硬道理,这是总设计师说的,咱不是为了平海市的发展嘛!
青山绿水很佩服,怪不得老头子待你这么好,你还真是个高参哪!
不敢,不敢。
你需要点啥呢?
要鑫源集团公司的业绩,听说副市长特喜欢名人字画,想法给他弄两幅国家级的名人字画就行。
青山绿水站了起来,站到路红旗面前,我是问,你想要点啥?
路红旗十分紧张,我,我不,不要啥。路红旗语无伦次,但头脑还是十分清醒。
你真的怕老头子。
路红旗头上冒出广汗,闷下头不敢肴,青山绿水的丝质内裤正对着他,我心里想、是男人都想,但我想就行了,你是主子的人,我是奴才,不能乱了纲常……
青山绿水了分得意,老头子没看错你!拿到红头文件,会有你的好处!
路红旗呼地站了起来,谢谢申小姐!谢谢申小姐!
一辆七字头宝马神气地直接开进城北民工子弟学校,神气地停到了路富根办公室的门口。谁这么横行道,路富根不满地走出大门。
谁啊!谁啊!咋挡人大门呢?
司机下车,打开后车门,从车上下来了牛鑫。牛鑫下车没跟路富根打招呼,却拿眼扫视四周,一副大老板的架势。路富根一呑是牛鑫,拉长的脸立即往回收,满脸的肉搐动成一个个大括弧小括弧,立即哈着腰迎了过去。
哎哟!是牛老板!你可是稀客稀客,你咋有空光临我这破地方?
路窝根这话说得很得体,牛鑫身价百倍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回路当根话,来看着你啊,路老板生意挺红火啊!
啥来着?你是大猫,我是小鬼,没法比啊!快进屋,快进屋。
路富根的办公室当然不在牛鑫眼里,牛鑫把厘里扫了一眼,勉强地在他的沙发上坐下。路富根给他泡茶。
牛鑫毫不客气,路老板,你这里有点跟不上时代了啊!
路富根把茶杯端给牛鑫,嗨,我们也就混口饭吃,弄俩小钱。牛老板,你这大老板,能有闲空专程来看我?是不是有啥事找我啊?
是啊!给你送财运来了!
路富根不信,有这种好事?
牛鑫不慌不忙从皮包里拿出了市政府的红头文件,我啥时候骗过你啊?
牛鑫把红头文件递给了路富根。路富根接过文件看,《关于同意鑫源房地产开发集团公司城北开发区二期开发工程方案的批复》,我操!市政府的大印敲在上面,真牛B!路富根看完文件,啥反应也没有,他根本没看懂文件附件上写的那些方位和标的图,奍不懂自然就不明白,那就等于对牛弹琴。路富根傻呵呵地说,是牛老板有了大财运啊!牛鑫不知道他没看明白,还以为他很明白道理,他就收回原件,把一份复印件给了路富根。
路富根本不明白,这文件还给我一份?
牛鑫笑了,你倒是挺幽默,这文件不给你咋行呢?
路富根还是不明白,这事跟我有关系?
牛鑫这才发现路富根这傻瓜根本没看明白,这文件你是咋看的?你看看后面那个附件,二期工程开发的范围,从现在岭岫花园以东一直到你们赵家坟,你的商品交易市场和民工子弟学校全在二期工程开发范围之内。
路富根傻瓜一样,你是说,我的商品交易市场和民工子弟学校也都要让你开发?没错。
路富根一下跳了起来,这咋行呢!这么大事,你咋没跟我商量呢?咋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就批了红头文件呢?这土地产权是我的啊!你看看,让暴雨冲倒重盖的教室刚刚完工,你这不是让我白扔钱嘛!
牛鑫直摇头,好了好了,路老板,我呢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办,这文件复印件呢给你留下,你仔细地再好好看看。你记住,这不是我牛鑫要规划,这是市政府要规划,那上面敲着市政府的大印呢,那可不是橡皮图章,你看清楚了。你要是真搞不明白呢,赶紧去请教请教你哥,有啥问题呢,你跟我们法律顾问方律师联系,方律师,你总认得吧?我就走了。
哎!你,你咋这就走呢?……
牛鑫根本不理他,说完就径直出了大门,宝马车呼地朝路富根放了一大串屁,噌地走了。路富根傻乎乎地捧着那份文件不知咋好。
牛鑫走得没影了,路富根才回过神来,他转身进办公室,立即给路红旗打电话,一遍又一遍,路红旗的手机一直关机,打办公室电话没有人接。路富根气得摔电话,他他妈干啥去了!
咣当!路富根的办公室门被撞开,两个手下人闯进来。
老板!不好啦!开发公司一帮人,在咱们房子的墙上号字啦!
号啥字?
号拆字,说咱们的房子立即要拆!
这狗日的!动作倒快!叫一帮人去,咱们的房子不让他们号!
路富根吼着立即往外跑。
郭全民和三个民工,一人提着一只白灰桶,在民工子弟学校的外墙上写“拆”字。路富根一看急了眼,亲自跑过去,夺过一民工手里的白灰桶,把一桶灰浆都倒在地上。路富根气哼哼地吼,谁让你们写啦?啊!这是你家的房子吗?你想写就写啊!
郭全民走过来,路校长,你跟俺发不着火,也不是俺要写,是公司老板让俺来写的。
这是我的房子,我还没同意呢!你们写啥?
路富根手下就来了劲,把他们桶里的白灰水都倒在地上。
郭全民急了,不让写就不写,倒俺的白灰干啥!
路富根手下说,就倒!倒了又咋的啦?
推拉中相互动起了手。
路富根火了,住手!谁也不准写!要写,让你们牛老板来写!
郭全民看他们人多势众,只好领着三个民工提着空桶愤愤地离开。
路富根到晚上才找到路红旗,路富根开着他那奇瑞赶到路红旗家,路红旗又让领导叫走了,路富根没办法就在路红旗家干等。他那嫂子跟路富根诉了一晚上苦,说这辈子跟着他倒邪霉了,经常连顿饭都吃不完。给领导做事,说起来好听,其实没一点好处,整天跟孙子似的。叫啥时候出车就啥时候出车,要啥时间到就得啥时间到,饭顾不上吃,觉顾不得睡。领导不管是在哪里开会还是跟人聊天,还是跟别人睡觉,让你等,不管春夏秋冬,天再热地再冷,你就得乖乖地在那儿等,一步都不能离开,要等多久就等多久,一宿不睡也得等。有时半夜来电话,多累也得赶紧去。成年累月,随时听候调遣,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
路富根头一次知道他哥还这么辛苦,以为他整天跟着领导吃香的喝辣的,不知有多舒服呢!原来,谁都难,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
说着大门响,路红旗回来了,路富根盼着了救星。谁知路红旗立即还要走,他是要去给领导拿东西,顺便回来告诉他一声,今晚别等他了,还不知道啥时间回来。
路富根哭丧着脸跟着他屁股出来,哿,你说我这事咋办?我的商品交易市场和民工子弟学校都要泡汤啦!
路红旗若无其事,这事我知道。
路富根急了,哥,你知道啊!咋不跟我说?我要知道这样,这倒塌的教室就不盖了!我白花那些钱干啥呢?
路红旗一边朝外走一边说,知道啥叫大腿,啥叫小腿吗?
学校和交易市场都拆了,我啥都没有啦!
你呀!就一根筋。牛鑫的背景硬着呢!我得赶紧走,领导等着呢!你有空到岭岫花园看看座一门顶楼复式豪宅里住的是谁就明白了。
路红旗说完匆匆地出门而去。
路红旗不过随便一句话,却让路富根费了一晚上脑子。他咋也想不明白,咋到岭岫花园座一门顶楼复式豪宅看看住的是谁就会明白呢?岭岫花园是牛鑫开发的一期工程,是牛鑫住在那里?他他妈住复式豪宅跟我有啥关系?他他妈造个天安门住跟我也毫无关系!他有钱咋啦?有钱就随便欺负我啊!路富根想不通,想不通他干脆就不想了,费脑子的事他不愿意干,费脑子的事想起来头痛。路富根千脆喝酒,还是喝他泡的药酒好,解了闷还补身子。
药酒让路富根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很轻松。一轻松又想起那不痛快的事,想起不痛快的事就想起他哥那句话。想不明白,他倒真要去看看那里住的究竟是谁。既然他哥说他看了就能明白,那就去明白明甶。
路富根走进座门厅,保安没有拦他,他就直接朝电梯间走去,没想到电梯间外面那玻璃门带密码锁,路富根没有开门的进不去,他只好回过头来请保安帮忙。保安一看路富根不是这个单元的住户,再看他那个农民企业家样儿,他不但不愿意帮这个忙,反而让他出去。
你不是这儿的住户,对不起,请你出去。
我来找人。
找人?那边有电话,你直接按他的房号就行。
我忘了房号。
忘了房号,我给你开门也内搭啊,你上去也不知道找哪个门呀?
我知道他住顶楼复式那一套。
保安十分惊讶,顶楼复式?
路富根十分肯定,是啊。
你知道她的电话吗?
我没带他的电夏号码。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我也不知道。
那你瞎撞啥!对不起,我没法给你开门,请你出去。
路富根没了辙,他眼睛骨碌一转来了鬼心眼,他神秘地问保安,你知道顶楼复式豪宅住的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可我咋能告诉你呢?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你是谁?
老市长的秘书,路秘书你见过吗?
路秘书我当然认识啊!
我告诉你,我是路秘书的弟弟,我叫路富根!
这跟我有啥关系啊?
你咋这么愚笨啊!这还不清楚吗?
不清楚。
我哥跟他啥关系你知道吧?
知道一点。
我就是要上去给我哥告诉他事儿!
保安有些犹豫,这是我们的责任,不能放生人进去。
那你拿我的手机,给路秘书打电话,我给你拨。路富根拨通了手机。哥!那保安不:我进哪!那你跟他说吧!路富根把手机给了保安。
保安接完电话,给路富根开了门。路富根随着电梯升到了顶层,路富根从电梯出来,他看着楼层琢磨着,复式两层?住的会是谁呢?路富根来到门口,喘了口气,按下门铃。
防盗门慢慢打开,露出了青山绿水美丽的脸蛋儿,宵山绿水的美丽让路富根发呆。你找谁?
路富根没法理解,你是房主吗?
青山绿水有些警惕,是啊!你是谁啊?
路富根非常狡猾,我是物业,方便进去看一下吗?
我没让你们干啥呀!你要看啥?
看看有啥需要维护修理的。
主卫的浴缸漏水有点问题。
我进去看看好吗?
青山绿水看路富根挺像物业的工人,她给他开了门,路富根进了屋,一地的实木地板锃光瓦亮,他不敢往前走。
青山绿水很不满意,你没带鞋套啊!
对不起,忘带了。
靑山绿水用脚踢给他一双公用拖鞋。路富根一边换鞋一边贼溜溜地观察,他都没见过这么豪华的住宅。
小姐,你认识我们牛老板吗?
育山绿水稍一愣神儿,有些防备,啥牛老板马老板?我不认识。
路富根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牛鑫啊!这房子都是他开发的。
我不认识,我买房要认识他干啥?你快看了走。
青山绿水根本不领他去,路富根历根儿不知道主卫在哪,时间长了他怕露馅。这房子弄这么干净,我就不进去糟蹋了,让他们直接来修现吧,别的还有啥问题吗?
没问题。
你不出去吧?我让他们立即就来检修。路富根立即转身退出来,换了鞋出去。青山绿水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顺嘴骂了一声,二百五。
路富根大功罟成,得意扬扬地走出座门厅,为了给保安显示他不是骗他,他又回过头来向保安交代,要他立即通知物业,她主1的浴缸漏水有问题,叫他们立即上去修理。保安很负责任地立即给物业打电话。路富根出了岭岫花掏手机给路红旗打了电话。
哥,我侦察了,还进了她的屋。
路红旗在轿车里仰靠在座位上休息,显然他在等领导,他似睡非睡地接电话,侦察到啥啦?
我见到牛鑫的小二奶了。
牛鑫的小二奶?
是啊!真他妈漂亮,这辈子我还没见过这么水灵的了头。
开眼界啦?
哎哥,她还死不承认,说不认识牛鑫。哥,我不明白,牛鑫养二奶,跟我的学校和交易市场有啥关系?
我是要你动动脑子。
他牛B呗,他有钱养“二奶”养呗,跟我捣啥乱?
你长是根木头。牛鑫就算有“二奶”,他敢这么养?
这了头不是他养的二奶还能是他女儿?
我告诉你,那了头是他手里的一张牌!
牌?拿她做肉弹到官场去打人?
不是打人,是去打通总开关。
总开关?
咱平海的总开关是谁啊?你好好琢磨去吧,我晚上老开车去岭岫花园座干啥呢?路富根一下明白过来,啊!她,她是你领导的……
这事不要对外瞎传,这事我能提前告诉你吗?
哥,我知道你的难处了。
我告诉你,牛鑫开发的所有工程项目,批件全都是这了头办的。
她这么神通啊!
能批红头文件的人都是啥人啊?这事你不要闹了,你得学会一个字?
哥,哪个字?
忍。
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再教你一招。
哥,啥招?
撞上一个比你还壮的人,你要是打不过他咋办?
打不过?打不过我就咬他一口跑呗!
臭!
路富根不解地问,任他打?
笨!记住,撞上打不过的,你就抱住他叫亲哥啊!
你是让我抱着牛鑫叫亲哥?
叫他亲哥没你亏吃!这是政府规划,不可抗拒。你那交易市场没啥发展前途,学校也赚不着几个钱。这么一规划,不只是牛鑫找到了发财的机遇,你也撞上好运了!
路富根没明白,我?牛鑫也说算给我送财运,我咋没觉出来呢?
你想想,你的地可以卖钱,你的交易市场和学校的房子可以折价,开发后的经背项上你可以参与啊!你这么笨啊!
是这样啊!
这一带的长房都要拆迁,你可以跟牛鑫合作啊!我来跟牛鑫说,由你来负责拆迁,当他的拆迁办主任,让他给你个底价,压下来的归你,这还不由得你赚!
路富根的嘴又咧开了,哥,我听你的。
你好好动动脑子,这不比你办这破学校强十倍?
路富根不住地点头,那是那是。
路富根当天下午就去拜访了牛鑫,见先九十度鞠躬道歉。牛鑫没端架子让路富根难堪,他想到路红旗为他出了力,这点面子是要给的。于是牛鑫坐沙发上,特意给他沏功夫茶。路富根闻着茶香,等不及地端起茶盅,一口就喝了。
牛鑫借机教导他,功夫茶不是解渴,得慢慢品。
盅太小,不解渴啊!
喝茶,你还得好好修炼修炼。
太粗俗,是吧?
想解渴去喝凉白开,喝茶,要品,茶只龟品,才能喝出味来。路秘书跟我说了,我牛某做事爽快,有啥想法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