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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太平公主(1)

堪称武则天第二

太平公主(公元668年—公元713年),美艳惊天下,政治才能颇有武则天的风范,受到高宗和武则天的宠爱。

她城府极深,善于周旋,屡屡死里逃生,巧用谋略,杀薛怀义,诛张昌宗、张易之。中宗敬重她,上官婉儿惧怕她,安乐公主、韦氏猜忌她。

太平公主帮助李隆基铲除了韦、武集团,为匡复李唐立下了大功。

剪除韦、武集团之后,太平公主政治作为更加远大,威望更高。从此,她不但参与朝政,而且要把持天下,以致最终被诛。有唐一代,除去母亲武则天以外,她算是第二个在政治上杰出的女性了。

1.金枝玉叶,深获武则天宠爱

太平公主约出生于高宗总章元年(公元668年)。公元670年,外祖母荣国夫人杨氏病逝,武后为了给杨氏追福,为三岁的太平公主请为女冠,加入道籍。

太平公主是唐高宗的女儿,武则天亲生。在众多的公主中,她最受宠爱,真可谓“金枝玉叶”,娇贵无比。

太平公主十岁那一年,吐蕃王要求她下嫁和亲,武后不舍得,拒绝了亲事。同时,武后为太平公主修了道观,名曰太平观,让她受了熏戒,断了吐蕃王的贪念。

当然高宗和武后是舍不得让太平公主孑然一身的。岁月易逝,太平公主成为娇艳欲滴的鲜花了。一天,太平公主着紫袍,束玉带,一副戎装打扮,在父母面前舞剑。高宗和武后哈哈大笑,问她:“你并不是男儿,怎么打扮成武将呢?”公主生气地说:“我既不是男儿,那么把这身戎装赐给驸马吧!”

高宗夫妇恍然大悟:爱女思春了。

高宗挑选驸马是十分谨慎的。千挑万选后,开耀元年,选定光禄卿薛瑙的儿子薛绍。薛绍年轻英俊,仪表非凡,出身河东名门。河东薛氏起自西晋,族大势众,有薛稷、薛元超等多人位至公卿,家门显赫。

薛绍是河东薛氏中最正宗的一族。帝王之女联姻名门士族,风俗使然,更可谓天设地造一双。从亲戚的关系上讲。薛瑙已娶太宗之女城阳公主,薛家早就是皇亲,这次婚姻更是亲上加亲,皆大欢喜。

2.危机重重,站在太子李显一边

随着年龄的增长,太平公主的阅历逐渐丰富了,竟与其他公主有着不同的一面,这就是她突出的政治才能。高宗逝世后,武则天执掌大权。武则天瞧不起昏庸猖狂的中宗、听人摆布的睿宗,对太平公主却很欣赏。

太平公主善于机变,武后经常与她商讨国事。她也十分乖巧,知道母后专制,律法严峻,她不仅内与谋,而且外检畏,成为母亲最得力的助手。

太平公主政治才华的首次显示是除掉薛怀义的密谋活动。薛怀义是武则天的男宠,受宠长达十年。薛怀义骄横无比,爱吃醋,引起了武氏的厌恶,决定秘密处死他。太平公主授意乳母张夫人、建昌王武攸宁等人,密挑宫中健妇一百多名,积极准备。

公元695年2月4日,薛怀义闯进内宫时,太平公主下令健妇们冲上去,把薛怀义捆绑起来拴到树上勒死。尸体扔上垃圾车,运到白马寺,对外称暴毙。这件事做得十分利索,没有留下罪证。

薛怀义死后,性欲旺盛的武则天寂寞难耐。神功元年,太平公主把号称“白皙美容姿,善音律歌词”的二十多岁的张昌宗推荐入宫。张昌宗又带来了兄长张易之,二人把武则天搞得舒舒服服的。由于武氏的刻意扶植,他们后来居上,权倾朝野。

二张是无赖之徒,骄横难制。由于是武则天的男宠,魏王武承嗣、梁王武三思都向二张俯首帖耳,百依百顺。朝中势利的官员们也都争先恐后地攀附二张。从此,二张更加目中无人。

公元701年,十九岁的皇太孙李重润和妹妹永泰公主及其女婿武延基(武承嗣长子),戏谈张易之兄弟与武则天的丑事。得到告密后武太后恼怒成羞,派人将他们活活打死。

宪台宋豫多次要除掉二张,都因为武则天的阻拦而失败。武太后晚年时,二张收买了包括李迥秀、杨再思、苏味道和李峤等众多宰相在内的官僚。

长安四年(公元704年)十二月,武氏病重,无法临朝,而太子却无法亲政,群臣不得召见,国事皆由二张做主。对此,诸武不安,李氏宗室也感到危机重重。面对这种局势,太平公主见风使舵,站在太子李显一边,帮助他对付二张和诸武。

神龙元年(公元705年)正月,东都洛阳空气紧张。宰相张柬之、崔玄啼和相王府司马袁恕己,会同御林军将领桓彦范、敬晖、李多祚等共五百人攻入玄武门,冲进迎仙宫集仙殿,把张易之兄弟杀死,入殿逼武则天退位。

八十岁宰相张柬之老谋深算,要求诛杀诸武,但缺乏政治经验的左御林军将军桓彦范反对诛杀,右羽林将军敬晖也反对诛杀,张柬之的主张无人附和。结果,武三思一派得以幸存。

当时中宗李显是众望所归,没有李显同意,众将不敢动武三思。在此次事变中,太平公主颇有胆略,史书皆言太平公主“预谋张易之有功,进号镇国太平公主”。

3.剪除韦武,为匡复李唐立下大功

神龙元年政变之后,二张虽除,但形势更加严峻了。

中宗的皇后韦氏势力壮大,又与诸武结成联盟。以韦氏为核心形成的韦、武集团胡作非为,无恶不作。其核心人物是韦氏、安乐公主和上官婉儿。

韦皇后与中宗患难多年,感情深厚,中宗复位后,她操纵中宗,权力快速膨胀。她百般乱政,处处效仿武则天。神龙三年冬,南郊祭天,这是天子的特权,她却要助祭,以抬高地位。后来她竟不顾夫妻之情,要自立为女皇。韦氏广为收买党羽,首先收买了爱女安乐公主,接着把机智非凡的上官婉儿收为心腹。

安乐公主是韦后最小的女儿,生在中宗的患难时期,因此受到格外的恩宠。安乐公主美艳惊天下,淫乱奢侈。其夫武崇训活着时,她就与崇训的族兄弟武延秀通奸,并广纳男宠,明目张胆。

改嫁武延秀后,她竟敢使用皇后车辇。安乐公主出行,公卿见了马上伏地叩头,荣耀超过太平公主。她夺百姓田地,民众怨声四起。她还营造佛寺,建筑皆超过宫廷。她自凿定昆池,绵延数里,石山峻峭,机关重重。安乐公主虽才疏学浅,却有称帝的野心。

安乐公主与韦氏合伙卖官。授官时,她竟敢手制赦书,跑到中宗面前,盖住内容,要求他签字。不仅安乐府内官吏充斥,而且朝臣多出其门,势力逐渐扩大。后来,安乐公主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她逼中宗废掉太子,让她当皇太女来继承帝位。安乐公主哭道:“武氏尚为周天子,李氏女子为什么不可?”

中宗是少有的昏庸之君,他内由韦后、安乐任意摆布,外由宗楚客、纪处讷等奸臣摆布。上官婉儿一句话,他竟除掉亲生的太子。忠臣进谏,他轻则不听,重则捕杀。

在他的治理下,淫夫淫妇充斥宫廷,官场腐败透顶,国家弊端重重,阶级矛盾激化。由于中宗忠奸不分,韦武势力十分嚣张。

景龙四年(公元710年),韦后看到中宗身强体壮,离老死之日还久,帝位遥遥无期。六月,韦后派人在中宗最爱吃的三酥饼里下毒,中宗丧命。太平公主要求立温王李重茂为太子,韦氏、武三思、上官婉儿等人坚决反对。韦氏秘不发丧,利用这个关键时刻大搞阴谋。

中宗死后的第八天,长安城一片寂静。傍晚,李隆基带着薛崇晾、刘幽求等人潜入钟绍京的城北禁苑。李隆基得到了太平公主的内应。二更时分,李隆基一声令下,众人果断出击。御林军万骑葛福顺等将率众趁乱斩杀韦氏诸将,申明大义后,御林军将士们表示拥护李唐。

接着,御林军攻占玄德门和白兽门,李隆基勒兵玄武门,约合会师于大内东部的凌烟阁前。三更时分,李隆基率众冲入玄武门,宫内大乱。韦氏跑到飞骑营调兵,飞骑将士怨恨韦、武平日刻薄,将她杀死。安乐公主则被御林军斩首。天亮时,皇宫肃清,紧闭城门,缉捕韦、武党羽。两天内,庞大的韦、武集团竟被轻松地铲除了。

一连几天,太平公主从宫内传命,封贬了大批官吏。甲子日,太平公主派人请相王李旦入宫即位。将至太极殿,太平公主让李旦在梓宫旁等候,自带几人先进入大殿,把小皇帝李重茂抱下御座。李旦继位,庙号睿宗,改元景云。

睿宗登基后,遇到的最大问题是立谁为嗣君。宋王李成器是长子,但他智力平平;三子李隆基立有大功。究竟立谁呢?

不久,李成器宣布不作太子,说:“国家安定时立嫡长子,危难时应该立有功的皇子。若不这样做,就会遭到天下人的反对。我死也不敢当太子。”这句话十分有理:李隆基功劳大,威望高,理应立为太子;李成器既无功劳,又无才干,即使被立为太子,地位也无法稳固,也是无法治理国家的。李成器这样说,主要是怕将来遭到灭顶之灾。当时诸王、大臣们和太平公主都主张立李隆基为太子。

宰相刘幽求上奏:“平王李隆基拯救陛下的危难,功劳最大,应立为太子。”在众人的坚持下,睿宗立李隆基为太子。李隆基故意推辞,睿宗不准。

睿宗放弃嫡长制继承法,跟他本人的经历也有关。从中宗到睿宗,都不符合传统。既然如此,在立太子问题上就可以不再遵循传统。

唐初之时,秦王李世民通过“玄武门之变”夺取皇位。而长兄李成器的避让,则避免了可能发生的流血事件。

公元705年到公元710年,是太平公主最受磨难的六年。但她城府极深,善于周旋,屡屡死里逃生,巧用谋略,铲除了韦、武,为匡复李唐立下大功。有唐一代,除去母亲武则天以外,她要算第二个在政治上最为杰出的女性了。

4.权倾朝野,宛如武媚娘再生

李隆基成为太子后,在处理政事时,经常受太平公主的左右。太平公主“沉敏多谋略”,性格类似武则天。

自公元710年起,太平公主迈入权力的巅峰。她从辅佐武则天处理政事起,就善于揣测人心,先事逢合,无不中的。

睿宗对她言听计从。每遇军国大事,睿宗总去请她前来商讨。

有时,她因事不能上朝,宰相们跑到府上请示。太平批示后,睿宗签字就可执行了。每见群臣们有奏,睿宗总会问:“这件事与太平妹商量了吗?”

太平公主不辞劳苦,热衷于参决军国大政。朝中官吏求她举荐,她认真考查;穷酸文人到她府上,她慷慨资助。所以朝野上下皆称颂她的品德。

太子李隆基为王琚索官,睿宗只封他小县主簿。太平有所举荐,不是跃升地方显职,就是跃为将相。自宰相以下,罢升只由太平公主的一句话,真可谓“威震天下”。

所以《资治通鉴》说她“权倾人主”,《唐书》道她“权震天下”,绝非妄语。李隆基与姑母的关系是很好的,在政变中,两个人里应外合获得成功。李隆基能成为太子,主要是得到了太平公主的支持。公主认为自己支持过李隆基,而太子刚二十六岁,没有政治经验,会顺从她的意见行事。

人往往在平坦的道路上摔跟头,政治失败同样会发生在最得意的时候。太平公主没有料到她会在权力之巅跌下来,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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