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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人百态——丑态种种(8)

黄某流落澳门时,结识了一个从大陆偷渡到澳门,在那里游手好闲混日子的郑州原退职人员展某。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二人之间情意相投,黄某决定到大陆冒险。展某便介绍他去找自己的姐姐,以便多少有个照应。入境后,黄某就径直在广州找到了她。

展某的姐姐是个干皮包公司的,交际甚广。黄某通过她,在广州结识了郑州某厂劳动服务公司的李经理。展某的姐姐对李说,黄某拥有数以亿计的资本,在海外开有十多家公司。一旁的黄某则乘机亮出自己是“某某集团港澳办事处董事长”的牌子,声称这次到内地来想做些“好事”,为祖国建设搞点儿“投资”,并当即同李签署了一份在郑州建造一幢二十层百货大楼的“协议”,哄得李经理赶紧宴请讨好这位“财神”。黄某因此被请到郑州,当上了该劳动服务公司的顾问,李还特意给黄发了工作证。

黄某的大名很快传开了,原河南省新乡市府的干部、市对外经济技术开发公司的刘经理,从展某的姐姐那儿听说有一个海外巨商想在河南投资,便专程赶到北京,找到了正在北京活动的黄某,邀请他去帮助建设。

在新乡,当地政府不仅为黄准备了高级住房、豪华轿车,市里的一些负责干部也出面盛情接待。黄照例吹嘘了一番自己的“雄厚实力”之后,提出:“我做生意赚的钱我不要,可作为社会福利,但我的一切费用,包括电话费等请你们负担。”新乡方面听了竟当场一口承诺。

一个又一个“项目”洽谈了,一叠又一叠人民币送到了黄的手里。尽管没有一个项目是落实的,但新乡却已为黄用去了上万元。这个市的个别干部与黄的友情也已到了几乎不分彼此的地步。黄某又成了该市对外经济技术开发公司的“顾问”,该公司也一本正经地给黄发了工作证。

借助新乡一班人的帮忙,黄某很快又在北京“打开了局面”,同某食品科技咨询开发公司建立了“业务联系”。为骗取信任,他声称要捐献一千万美元,开办“食品学院”,还煞有介事地写下了捐款“意愿书”,引得一大群人围着这位慷慨的“爱国富商”团团转,谈项目、签协议,该公司还专门出钱为黄某在北京饭店包了房间。一个骗子,当然懂得门面的重要,黄某特意把各种已经签订的意向书和协议资料放在玻璃柜里供人参观;又把他所谓的有关外国公司的各种说明书装在纸盒里,以显示出“他公司”的实力。他还特意拉了一些港商到屋里坐坐,俨然一副海外巨商的排场。一些有地位、有关系、有背景的人物也成了黄某的座上客,他的房间渐渐热闹起来,有请求投资合作的,有来拉拢感情的,还有主动投靠的……

1985年4月下旬,黄某得悉有一个外国商务代表团要来中国,其中有一个成员是黄过去做掮客时认识的,他一下认定,这是一个完善自己“形象”的良机。黄某搞到了该团的活动日程表,在其中插入了自己为该团个别成员安排的活动。然后花钱将这个夹了私的日程表复印出来,四处分发,大肆宣扬,把一个普通的商务代表团吹捧成为外国商业巨头的高级访问。他这一手达到了两个目的:一方面使不少人更加相信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爱国富商”;同时又利用国内一批人为他捧场,蒙骗了这个外国商务代表团的一些成员,使他们误以为黄在中国真有实力,就更加乐意地去让他为自己拉生意。在黄某的伪装欺骗下,国内外的一些人纷纷上当。食品科技咨询开发公司总经理承认:“黄某口口声声要为祖国做几件事,我就认为这个人能干,又很实在。特别是在黄某提出要无偿捐献一千万美元建立食品工业大学时,我就坚信不疑地同他签订了协议书。”黄某就是利用这些条件,从这家公司支取房租、宴请和其他交际费用及现金四万余元。

黄某很明白,光有一个外国公司的招牌是不足以使人信服的,还必须走“上层路线”,让一些“有身份”的人来做他的“信誉广告”。所以他不厌其烦地向人宣扬自己是台湾省的“名门之后”,中国的统一缺了他就会“至少拖后三十年”,“国民党的高干子弟、共产党的高干子弟和外国的高干子弟联合起来做(生意),在哪个国家都通行这一套”。遗憾的是,偏偏就有那么少数干部子女,不继承前辈的革命事业,却只想仰仗他们父母的名望,到处拉关系、捞资本,求得享乐的生活,不惜以父母的声誉去作交易,用来换得“外商”的青睐。

李某,是原某省委一位负责同志的女儿。她原在北京某单位工作,因为对自己的工作不乐意,未经任何正式调动手续就私自跑到食品科技咨询开发公司寻找发迹的机会,从此就被拉进了黄某的“工作班子”,成了黄的“私人秘书”。

黄某为使李某这个活广告能够死心塌地的为他所用,使出了种种招数,处处对李表示出特别的信任器重。今天许愿要让李当办公室主任,每月除三千元薪水之外还能分红,明天又保证要带李去周游列国,给她买巴黎的时装、泰国的宝石,后天又许愿要李将来去当他在国外的公司经理,住洋楼,坐轿车。

黄某有了李这块敲门砖,活动起来更觉所向无阻。他每到一处,都把李带到身边,让李用她父亲的名字去开道铺路。尤其在同一些负责干部打交道时,黄某开口就报李的家门,使自己获得另眼看待。李某随着黄在各地吃喝玩乐,积极为自己的“老板”涂脂抹粉。她跟着黄某,在她父亲任职过的地方及其他省市搞了二十二份五亿八千三百万美元和十六亿三千万人民币的协议书和意向书,并替黄把这批协议书和意向书到处炫耀,作为其他“洽谈”的“样板”。

在上海,李某还打着她父亲的名义企图邀请上海市有关领导参加黄的宴请,以壮其声势,甚至黄某的假护照被上海公安机关扣住之后,李某还拼命为之通关节,找门路,打探内部消息,企图要回假护照,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6.美色诱惑,女人行骗另有高招

龙生九子,形态各异。上帝造就儿女,也赋予人以不同的外表。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能天生一副漂亮的身体,总是难免被人们羡慕。

当然,一副漂亮的身体如果用来做行骗的资本,自然是再方便不过了。

1996年4月一个周末的傍晚,天津某学院学生张某,登上了开往泰山的豪华旅游车。汽车在夜幕中疾驶,当张某从酣梦中醒来时,发现一个人正斜靠在他胸前睡着了。他刚想粗暴地推开,却不由自主地住了手——那是一位妙龄女郎。

姑娘醒来后,为眼前的情景羞红了脸,慌不迭地道歉。张某紧盯着姑娘看了足足两分钟,那呆呆的样子使姑娘化羞为笑,娇嗔道:“看你那傻样。”“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实在太漂亮了,我,我……”张某语无伦次。“谢谢夸奖!”姑娘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起来,姑娘叫武某某,是和张某同一所学校的研究生。一对年轻人很快就成了颇为投机的好朋友。谈话中,张某不无得意地炫耀父亲现任国家某部司长,母亲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武春丽也在有意无意间透露出自己尚名花无主。

风光无限的泰山对他们显然失去了吸引力,此行的目的仿佛只是为了在登山道路上互诉衷肠。

过十八盘时,张某大胆挽住武姑娘的手扶携而上。姑娘非但没有拒绝,反倒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身子向他靠得更紧了。

5月初,张某带着武姑娘回到北京家中,张父、张母见宝贝儿子领回来一个相貌俊秀的研究生女友,高兴得合不拢嘴。

两年前,张父费尽心机送儿子到天津自费读大学,明着说要儿子换换环境,多学些知识,混张文凭,其实还有秘不示人的更深用意,大学里待嫁的女孩多的是,盼望儿子能搞上一个。

张母更是高兴,她早就听人说,儿子的病结了婚就会慢慢好转。现在,儿子不仅找到了一个俏姑娘,还是硕士生。

高兴归高兴,一向精明得出了名的张父、张母并未被冲昏头脑。他们心里明镜似的:儿子没才没貌,身有残疾,姑娘一定尚不知真情,很可能是看中了这个地位不菲的家庭,而不是看上了儿子本人。

老两口决定见机行事,想尽一切办法瞒下去,等木已成舟再说。为了抓牢武姑娘,老两口开始尽力展示自家的迷人之处:

先是带着武姑娘参观了宽敞的四室二厅住房,那豪华的室内装饰,一应俱全的现代电器,让武姑娘赞叹不已。张母又不失时机地从密码箱中拿出几张大额存折,有人民币,有外汇,又翻出一大堆金银首饰,含而不露地说:“这些都是给儿子结婚用的。”武姑娘差点惊叫出来。

半天没机会讲话的张父终于插上了口:“你们的房子我也早准备好了,两室两厅,双气齐全,楼层也很好。回头我派辆车,咱们一块去看看。”

丰盛的午宴后,张母拿出一条24K金项链,亲手挂在武姑娘细嫩的脖颈上,武姑娘情不自禁地喊一声“妈”,这一声虽扭扭捏捏,细若蚊声,但也乐得张母心里像喝了蜜似的。

武姑娘趁机提出毕业分配之事,并提出想去某出版社之意。

某出版社在京城闻名遐迩,进人十分不易,张父觉得办起来颇为棘手。

武姑娘的脸色晴转多云起来。

心上人的满脸阴云使张某急得嘴冒白沫,捂着脸跑进里屋。老两口看到儿子发病的前兆,生怕他露了真相,忐忑不安地相随进屋。

还是武姑娘懂事,看自己搅乱了一家人,忙大声安慰张某,又娇柔地邀他去逛街,这下才解了老两口的围。送他们出门时张母给武姑娘塞了2000块钱,对她说:“喜欢什么买什么……”

武姑娘出生在河南驻马店一个贫瘠的村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境非常贫寒。她从小就渴望能过上有滋有味的生活,也从小就懂得了这个梦只能靠自己去奋斗。于是她刻苦学习,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大学。在大学里,她是出了名的“人精”。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城府极深,办什么事都不会吃亏,特别在男生圈中吃得开,同学们都半真半假地说她善用“美人计”。其实,她早有“白马王子”——小汪,他们是志趣相投的同学,又是同乡,并早就有了秘密的“夫妻生活”。大学毕业时,汪托关系分进北京某厂,武姑娘却进京无门。无奈,她只好报考研究生,想加重自身的砝码,来日能分配进京和心上人团聚。谁曾想,外地毕业生进京越来越难,眼看着苦心经营了三年的梦又要转瞬成空,武姑娘一筹莫展。

武姑娘爱交际,对张某的情况早就了如指掌。情急之中,她突然觉得可以在张某身上圆梦。当她不动声色地从老乡口中打听到“张公子”到泰山旅游的准确行期后,苦心孤诣地导演出张某泰山喜交“桃花运”的奇遇。

本来,她只打算以张家做跳板,进京后就伺机赖婚。张家之行,张父、张母那番自认为精彩的“诱饵”早就被她看穿了,为达目的,她将计就计装出束手就擒的样子。她目睹张家父母对她的诚惶诚恐和张家那富裕的生活,又看到身居要职、受人尊敬的张父和张母耍尽一切手腕来欺骗自己时,她突然觉得应该从中再索取更多的东西……

为给“儿媳”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张家父母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平时自己都不舍得用的关系全用上了。

7月初,武姑娘如愿以偿地来到北京某出版社上班。

看着儿子的精神越来越正常,看着他们成双成对地进进出出,张家老两口打心眼里高兴。他们希望儿子快把婚事办了,煮熟的鸭子就飞不走了!

俩老的找俩小的一商量,俩小的都很乐意。房子、票子都是现成的,只是结婚登记要婚检,张某那毛病一检查准露馅。张父干脆亲自出马疏通,不经婚检就开来了结婚证。

张母又拿出四万块钱交给小俩口,让他们去买家具。

洞房花烛夜。

张某草草洗完澡,见卧室门已关死,便急不可耐地边打门边喊叫。

武姑娘却恶言恶语,一口一个“小德张”地把张某狠狠地骂了一通,随即就关了灯,一任张某站在客厅里拍门、哭叫、哀求……

晚上这一幕对张某不亚于当头一棒,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在睡梦中被武姑娘打醒,被她强拉着来到父亲单位。为了争取众人的同情,武姑娘到处哭诉是张某一家把她骗了。听着武姑娘用那些他平生最忌讳的字眼肆无忌惮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张某的精神病迅速发作,脱光衣服手舞足蹈。

张某被几位巡警强按着用警车送往精神病院。

武姑娘在张父单位闹了一个上午,当晚和小汪席卷了洞房中几乎全部值钱的东西。

随后,武姑娘又向法院提起诉讼,以上当受骗等理由请求解除与张某的婚姻关系,请求法院分割作为新房的两室两厅住房,并要求张家赔偿她名誉损失费和精神慰问金等。

与之同时,张母也以张某监护人的身份对武姑娘进行了反诉,请求法院依法追究武姑娘的诈骗行为,并追回被武姑娘拉走的家具和存折、现金、首饰等。

正当张母和武姑娘闹得不可开交时,张某从精神病院偷跑回家。神智不清的他仿佛忘掉了武姑娘曾对他的欺骗和羞辱,到处寻找自己的“老婆”。

1997年3月初的一天深夜,张某找到了武姑娘单位的宿舍。他破门而入时,武姑娘和小汪正相拥而眠,张某勃然大怒:“我的老婆咋能和你睡觉?”他随手抄起地上的凳子,用力猛击小汪的头部。小汪惨死在血泊中,武姑娘吓得昏死过去。张某抱着几乎全裸的武姑娘在细雨蒙蒙的街头狂奔。

一场丑陋的婚姻骗局最终演变成了家破人亡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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