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恶的效应

129年1月下午姆大陆普斯特神圣帝国东部边境村庄塔贝

当我走到村长家时，我打败山贼的消息大概早已传遍全村。一路走来，与往日不同。我在经过每家每户时，他们都刻意的紧闭门窗，然后又偷偷从门窗的缝隙偷偷观瞧着我。怎么会这样，明明我保护了村子免受山贼的侵扰，歌剧中，英雄的归来不是充满着鲜花掌声还有美女么？反差大的让我膛目结舌。他们畏惧的目光刺得我的脑袋好痛。

我轻轻叩打村长家的木门，熟悉的询问声在屋内响起。

“是我，迪奥。”

我回应完询问，大概两三秒钟过后，门缓缓地打开了，伴随着门发出的诡异声响，依旧是那熟悉的人影从里面不紧不慢的走出来。正当我还没来得及把击退山贼的事情告诉在村长时，熟悉的拐杖早已重重的落在我的头上！痛觉使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

“混账东西！”

随着叫骂的声音，我起身看到，眼前的老村长面红脖粗，横眉倒竖。我用双手支撑着身体站立起来，不解的向他询问到。

“村长，到底这是怎么了，我刚刚杀了打算来打劫的山贼！保护了村子！”

“是啊！你的这无谋举动，会葬送我们全村的！”

为什么？他说的话让我有些听不明白。

“你逞一时之强，杀了山贼二号头目，很快他们就会来复仇的！”

听到村长的说明，原来村中的大家，刚刚怪异的举动，是因为怕山贼回来报复。火上浇油的是，还知道我特意留了活口回去报信！

“这我早就知道啊！我会继续拼尽全力保护村子的！”

听到我的解释，这老头变的更加暴跳如雷。

“你这混账，他们人多势众！就算你能保住百人，但你能保证所有人和村子都能完好无缺么！！”

“拼尽全力？！你可能很有能耐，可你拼尽全力后，失去你这个依靠，村民们该怎么办？！”

这一番质问说的我哑口无言，但是！

“那当时我应该怎么办？”

我紧接着追问道。

“这太奇怪，就算没有赞赏的声音也就算了，为什么保护住大家却要被你和人们如此埋怨和奚落！！”

真是太让人生气了，这个村的人到底是怎么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内，村民现在对恶的恐惧竟然到达如此程度，实在是太让人愤恨了。

“以前他们来这里，大家都是给些钱也就算了。”

村长的声调变得缓和平静，语气中夹杂着无奈。

“大家重来都没有想过反抗么？”

“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农民，你让他们拿什么去反抗？反抗的代价又是什么？反抗的结果会怎么样？”

用疑问回答疑问，这太狡猾了。不过，我也明白了。战争爆发之前，并不是没有山贼来村子捣乱，只不过是在军队的保护下，村子才能保持安定宁静。如今所有的部队都撤出去打仗，即使边远的这里，局势也因为战争变得今非昔比。没有军队保护的村子只能被凶恶山贼鱼肉！村长说的没错，大家都是平凡朴实的农民，对待势力强大山贼，能花点钱保住平安，这再好不过。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迪奥！事已至此，你先赶快离开村子吧。”

“一来你人走他乡，可免去一场杀身之祸。二来那些山贼再回来找你，我们说你早就离开了，再给他们点钱，村子也能免遭责难。”

听着村长的主意和说明，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村长接着继续说着。

“艾伦不是在首都做护卫么？你俩亲如兄弟，你先找他吧！”

他这么说着，连忙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袋钱，他用手颠了颠袋子。

“这些足够你去首都的路费，拿上它快走吧！”

“这钱……”

村长将钱放在我都手心，我有些迟疑，等等啊，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是么？看到我的迟疑，村长紧皱着眉头，焦急的说道

“还在想什么啊！就当为了村子，快走吧！”

我放弃了思考，决定听从村长的决定。毕竟从小到大我的事情，都是由村长一手安排的，除了想要参军的那次任性。看着眼前年事已高的村长，即使是因为我，把村子的暴露在危险之中，村长优先考虑到的依然是我的安危。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将村长给我的路费放进口袋，向后退后两步，然后跪在他的面前。

“我知道了，又给您添麻烦了！下次再回来的时候，一定加倍偿还您对我的恩情！”

我用力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村长也早已经泪流满面。他带着哭腔对我说道

“迪奥，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太过懦弱……你要好好保重好自己！”

我转过身，用袖子擦拭着自己的眼角，泪水已经止不住了。

“爷爷，您也要多保重！”

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背后传来村长阵阵哽咽的声音。

我沿着刚才走到村长家的大路向村口走去，路过的民居依旧紧闭着门窗，但一双双看着我的眼睛，感觉已经和刚才大不相同。明明是我给大家带来了困扰，为什么不出来斥责我，大声的骂我呢？这同情的眼神到底算什么……

走到村口，我看到克莱莱他们的尸体早就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了他们的片片血迹。我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蓝天。握住别在腰间的柴刀思考着。虽然是让我一走了之，但是我给村里留下了祸根。就算我走了，山贼大概也不会让村里的人好过吧。

“迪奥哥！！慢走！”

身后传来熟悉的童声，我转身回望，米克正拿着一个包袱向我这边跑过来。不只是米克，李大叔还有大家全部在向我这边走过来。米克向往常一样扑到我的怀里，抬头望着我，他的眼角已经有些红润。

“迪奥哥，你又要走了么？”

“嗯！是啊。”

其他人也慢慢的向我聚拢过来，他们脸上带着歉意。身在其中的李大叔走出来满脸愧疚的对我说着。

“明明是你帮村子化解了危机，结果却是这样。”

“大叔，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真不像你啊。”

“对不起……我们都很感激你，但是却又很害怕。”

他身后的人也随着声音应和着。看到此情此景，我强作笑颜对他们说着。

“大家请不要自责，是我给大家添了麻烦。”

“不，请不要这么说。”

“是啊，迪奥！你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放心吧，你和大家都会没事的！”

后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我说着安慰的话，真是令人感动，明明是我把他们暴露在危险之中。这时，米克将背着的包袱递了给我。这个孩子眼圈红红的，不停地吸溜着流出来的鼻涕。

“妈、妈妈让我交给你的，并且交代要跟你说，你要你照顾好自己。”

我止不住的泪水再一次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我对着大家用力的鞠了一躬，并向他们道别。我的声音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明明只是向上次一样从村中出发，为什么心中会这么痛苦！自责、愧疚、歉意，太多的感情在我心中彷徨着。人群里也传来阵阵的哽咽声。我转回身，大步的向前迈步，并且决定不再回头。因为回头的话，背后传来带着哭腔的道别声，鼓励声，会让我继续在这里，继续把他们带入更加危险境地当中。

“明村长，我之后会按你的吩咐去找艾伦的。但那之前，我大概要去北面的山里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