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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历史的孕育--母马精神(4)

她走了,脚步沉沉。我呆愣着,突然转身,一鼓作气,撕碎了那些魔女的形象,然后,拿起黑皮管,以上帝撒尿的自豪,浇透了我的床铺。天旱地干人不灵。我就在这水淋淋的被褥中发酵我活下去的信心、适应生活的能力和敢于直面她却要淡漠她的勇气吧!我躺下了,就在被水浇透的床铺上躺下了,昏然睡去。一个月来,我第一次有了一夜没有噩梦也没有她出现的睡眠。

她真的被我淡漠了。以后的日子里,除了随考察队来荒原之前我去向她告别的那次之外,我再也没有对她产生过些微的恻隐之心。

野尘荒风

益西拉毛,你不能停下,纵然白花花的奶水流成河,纵然你的母性的深情洒满了荒原,纵然你的灵魂已经和躯体分家,只要你的心脏还在跳动,你就得跑下去。荒原人,荒原马,除了心便没有什么可以奉献的了。我举起了马鞭,向你致敬,益西拉毛。我代表人类,代表环湖荒原,代表我们的行星,向你致敬。我将在前方牧地掏个窟窿,把地球戴在头上,当做礼帽,向你致敬。

在环湖万籁俱寂的西部,我和考察队员们与贫瘠的大地融为一体。寒冷和干燥给我带来了无尽的对温暖帐房的思念,思念我的母马我的母熊我的母性的饿狼--我的灵魂的归宿我的荒原女我的具有阳刚之浩气的野性的女人。卓玛意勒,为了她,即使我把心放在大湖上空,也好像拘禁在憋闷的羊皮口袋里。因为我的心像猛兽一样气势汹汹、大起大落地朝她跳动着。

我们在那里经受了严寒和寂寞的考验,也看到了开湖。那不是一年一度的季节性的浮冰破裂,而是真正的大气磅礴的开湖--

破晓了,那从灰白的大气深处升起的一抹霞色--缓慢移动的遥远的纯赤生命,变幻出一股股漫散开去的烟袅。迅即,尘沙万里,从环湖西部滚滚而来。这转捩性的荒风使天空顿然晦黯。首先从这大风中汲取了神力的是大湖,是封冻着的安静的冰。从湖中冰面扯出巨隙的地方,传来阵阵轰鸣声,像山体走过大地,像地壳播放熔岩滑动的高歌。马上,一溜儿冰带次第献身:被风浪高高举起,又碰向前方冰面。新生的烂开的冰块翻腾几下后,又倏然跳起,伴着水浪沉稳有力的夯歌,陨落前方。

大湖爆炸了,石破天惊。好像荒原神在湖底燃起了熊熊烈火、寒冷、寂苦、死灭,漫无目的的板滞的晶体,像湖冰一样结实的惰性和颓唐--冬天,在一瞬间逃遁。威武雄壮的开裂也向纵深发展了。天空轻纤的云朵、娇喘可爱的苍鹰、低浅的荒原河做作的清响、谐美而矫情的兽鸣,经不起大湖轰动天宇的冲击,须臾消逝了,死灭了。环湖,只有惊天动地的裂变,只有数万冰块的狂舞,只有摧折大山的力的奔驰,只有毫无成见的对历史的抛弃和对现实的冲撞。大湖开始分娩了,在度过了最后一段孕期之后,用无数冰块的大起大落,分娩出了一个骚动的奇姿妙态的水域和东仰西偃的世界。

而我们远远地躲在岸上,惊恐万状,一门心思琢磨着什么时候逃走最合适。是的,我们害怕,却又好奇,就那么忐忑不安地伫立滩头。直到风日轻清,大湖出现静水倩影的时候。真侥幸,我想,沿湖还有一层厚实而平阔的冰岸,要是狂风再吼,连冰岸也会爆起。那样,我们非得受到威胁不可,即使逃脱,也会失却掏冰窟钓鱼的机会。我们这可怜的需求,可怜的满足啊!甚至,为了一天能有一条鱼下肚,我诅咒这有声有色、瑰丽壮观的开湖,尽管湖总是要开的,尽管作为世界屋脊的大水,它创造着全世界的春天。

可是遗憾,我们竟没有美索不达米亚人和埃及人那种对水的深刻认识。水是我们的精神本源,因为它汹涌澎湃。它有直冲云霄、撕破雾障的伟力,有横卧大地、直贯所有低洼处的奔势,还可以让大天降落大雪大雨,那雨雪对人类粲然一笑,便渗入土地,又催促土地无私无尽无条件地奉献。只是,人们太苛刻了,抽打着大地,要它进贡它的能力所无法创造的一切。于是,它被折磨得筋疲力尽了,毛发全退,了无草迹,哪去了,昔日懂得摇晃鲜花向远方、向人类致意的草地?哪去了,春情缱绻的碧悠悠的荒原资水?问大湖,大湖厌于回答。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爆发,崩裂,创造。即使在冰封湖面的日子,它的精力也全副集中在孕育上,无暇眷恋往事,无心接受叹息,无意发现自我。

半年多过去了,我们征服了病魔、风魔、夜魔、兽魔、寂寞鬼、干旱鬼、疲累鬼、寒流鬼的侵扰。在时时袭来的濒临死亡的感觉中经过了无数次灵魂与肉体的搏斗之后,我才有机会去寻找牧家。帐房的方位大幅度移动了。但对我来说,不论在这个已显破陋的牧民定居点,还是在绿浪浮动的原野,都只有一个目的:我又回到卓玛意勒身边了。考察队要在这里整休一个阶段。

定居点是三年前政府帮助修建的。学者们从建立草原新村、引导牧民走向新生活出发,论证了改变生活习性在实现现代文明中的至关重要的作用--从游牧到定居,之后,在黝黑的土坯房顶,耸起根根现代化的神经--天线。前方山巅是高高的电视塔。土坯房内,生养后的女人要卧炕不起,度过一个饭来张口的老天法定的“月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养七天后便去满草原拾牛粪,甚至在迁徙的途中,以马背为炕,流着经血扬鞭催马,奔向远方。并且,要以这土坯房的文明隔墙,限定爱的索求和爱的施与。把一切粗犷化为细腻,把所有野性的直露变为含蓄的作态。真是好心啊!

可是,很快,牧民们就发现,他们起初的安居乐业完全是出于好奇。好奇迅速消逝,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对定居点的不适应,如同小鸟不适应狭小的笼子。但这情绪上的变化还无法使他们追逐水草而去。即使自由的孤独惯了的天性会使他们萌发离弃土坯房的念头,那也只是脑力劳动而已。忠厚、服从、感恩的固有意识永远不会让他们把离弃付诸行动。倒是人类向文明飞速发展的大趋势,真正决定了定居点的命运。

城市对牛羊肉的吞吐胃口越来越大,而荒原牧家的交售却逐年减少。怪谁呢?那么多畜群集中在定居点的四野放牧,草场退化得比还俗喇嘛念经还要快。羊以草为天,天塌了,也就无法生存了。所谓繁活率、存栏率、净增率的高指标,也只是一片翻起来哗哗响的乌有。于是,在决策人物的默许下,牧人们毫不惋惜地抛弃了家园,跋涉旷野,四季轮牧,只在深冬才回来住上两个月,算是对当初修建定居点的人的宽慰吧。情绪总是要照顾的,尤其是热情。但许多牧家即使来到这里,也不住进属于他们的土坯房,而是继续居住帐房。于是,用不着体力相加,被冷落被废弃的鳞次栉比的土坯房在一种顽强意念的摧残下,自动破烂了,像那种在荒原上失去了名誉的男女,甚至不会招来人们怜悯的一瞥。这意念属于对未来对幸福的追求,也属于对荒蛮、对往日的怀想。

而在这意念取得胜利的废墟四周,在更遥远的地方,在日见缩小、退化的草场上,秀色,无边的秀色,比湛蓝的天空还要明媚的大地,比青碧的湖水还要鲜亮的大地,绿色地气和蓝色阳光交融着的地平线,只成为牧人们美好的记忆了。灰土地上,孤零零的小草轻轻抖动着。黄沙来了,草原一天天缩小了,湖水一天天后退了。而强悍的荒原人,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的子孙,在意识到生命的危机之后,那流淌在血液中的对死亡的渴念,已使他们不顾一切了。

荒滩那边,一片草新花艳的牧地,招惹得畜群春心酥软,也招惹得牧人心驰神往。牧人们向洛桑措木陈述必须争夺的理由。而洛桑,这位有声望的老人的脸上,也荡漾出毫无畏葸的刚毅来。这使我诧异:生活这样快地夺走了他们的禀性,又引发出另一种禀性。我想,我不能袖手旁观,我是可以延宕洛桑老人的打算的。

那天,吃晚饭时,我说:“你们就不能让一让?”

老人瞪我一眼,沉默不语。他觉得在这种事情上值不得和我饶舌。

“别劝阿爸了。”卓玛意勒对我说,“有些事情阿爸也说不清。”

我说:“很清楚,过去,谁也不去泽曲热巴,现在人家已经占了,谁不去抢,谁在人格上就是胜利者。”

卓玛意勒放肆地笑起来。是的,我很可笑。抹去了忠厚,荒原人的人格从来就伴随着争强好胜。不是从暴烈的争锋中--赛马、摔交、打斗、草原纠纷、捕杀野兽、往古的对侵略的反抗--磨砺出来的人,有什么人格可言呢!

“可是,总不能用暴力……”我瞥了一眼卓玛意勒,“夺人所爱吧?”

“我们也爱呀,是吧?阿爸,我们就爱长草的地方。”

老人沉重地点头,又转向那个一直钩头不语的女婿:“去给那匹栗色公马备上鞍子。”

白华尔旦吃惊地问道:“你要骑马?”

“那是你的!”老人吼起来。

白华尔旦匆忙起身出去了。我明白,老人是在责备这个不中用的女婿: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同意抢牧地?那你就不是环湖的儿子,你就该滚出我洛桑的家门。而卓玛意勒却连劝劝阿爸的意思也没有,甚至有点恼怒地扫了一眼丈夫的背影。

我宛然入梦,也恍然明白:看来,面对这场争夺,我也是不能退却的,至少我得跟着去看看。唉,人啊,都是为了爱才去厮斗才去杀戮的。由于爱,所以要索取,于是便有了爱与爱的争夺。假如,环湖荒原的牧人们仅仅是为了恨呢?傲慢和轻蔑会使他们说:“走开!别叫我看见你。”为了这个目的,真正走开,甚至不惜转移草场、长途迁徙的,却是他们自己。吃这种荒原跋涉的苦,他们心甘情愿,因为这是为了一个环湖人的尊严。

这个忧悒的黎明很快来到了。万里一道燃烧的早霞蒸腾而起,厚云如烟,如诡异的硝烟。荒原静悄悄的。一大片放浪形骸的人群静悄悄的。不远处,野性未驯的青海湖静悄悄的。

洛桑措木的坐骑,那头伟壮似象的牦牛,审慎地瞧着它周围的马、马背上那些面孔冷峻而内心激动的荒原的主人,终于明白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于是,它也显得激动无比了。骚动的本性,宣泄精力的欲望,使它格外不耐烦起来,一俟洛桑捺住它粗硕的犄角,翻上它坚实而柔韧的脊背,那四蹄便止不住地狂颠起来。

没等洛桑发出悠长而粗闷的吆喝,他的部下便簇拥而去。好啊!这就是洛桑所企盼的那种士气:人人都那么勇武,都那么迫不及待。而自己的女婿白华尔旦、那个真正的荒原的儿子就跟在自己身后。看样子,女婿是要争口气的。好样的,勇士,就应该这样。

荒原被震荡着,湖水也开始喧腾。东方的霞色消逝了,烟雾压上头顶,迷蒙而潮湿,浓得就要滴水。一个小时后,以牦牛为首的马队,伴随阵阵人喊马嘶的声浪,涌入了泽曲热巴牧地。

那些先入为主的别勒大队的牧人们还以为声浪是梦中的历史--那由父辈们口传并经过时间刀砍斧凿的环湖主人的更替史。他们悲梦绵绵,沉睡不起。而对洛桑来说,这正是他所企望的,因为这样就可以避免暴力的对峙和流血了。

洛桑很快将人群分为两拨,一拨去驱赶那些已经开始满地乱撞的牲畜,一拨由他亲自率领,将散布在四周的五顶帐房团团围住。

“下马!”他轻声命令身边的白华尔旦和另外几个年轻人,又朝他们使使眼色。

他们意会了,跳下马背,将拉起和支撑帐房的所有绳索、木杆统统砍断。“哗哗”几声,五顶帐房全都落下,平铺在草场上。

那些从梦中惊醒的别勒人蠕动着,铺地的帐毡下立时出现了一阵叫骂和试图掀掉帐毡的声音。有经验的人却一动不动地躺着。他们明白,如果是仇杀,外面围住他们的人一定会把腰刀戳向帐毡骚动的地方。

正是这样,围住帐房的年轻人已将刀尖对准帐毡上由于人的挣扎而凸起的大包,只待洛桑举起手中的牛鞭。洛桑沉默着,刚毅的脸上两绺眉毛不住地耸动。突然,他挥挥手,等他的手下人沮丧地收回了腰刀后,便朗声高叫起来:

“别勒人,快滚吧!若要活命,就滚出泽曲热巴!”

“你们女人不如,有本事让我们出来,刀对刀,枪对枪地干。”

声音像来自地层深处,强劲地冲出厚实的帐毡。但这是洛桑和他的所有部众都料想到的。洛桑扫视一周,吼道:

“打!用鞭子打!”

鞭声响处,出现了阵阵惨叫。洛桑老人扬起眼眉,就要命令停止鞭打时,突然瞥见自己的女婿白华尔旦僵立着,连鞭梢都没有甩动一下。

“白华尔旦!”他一声猛吼,让自己的女婿在战栗中感到了一种天威的胁迫。

白华尔旦知道自己不动鞭子不行了,一来免不了洛桑和别人的惩罚;二来,自己不动手,这场用鞭子逞凶耀能的战斗将会持续更久。他举鞭猛抽了两下,只当是自己郁闷情绪的发泄。洛桑满意了,一声吆喝之后,残酷的鞭打结束了。

洛桑仰头瞄瞄远方,掉转牛头,朝回疾驰。所有人包括那一拨驱赶别勒人牲畜的人,从四面八方朝那头黑色的牦牛跟了过去。

“走啊!驮帐房,赶牛羊去。泽曲热巴已经是我们的了。”胜利了的牧人在心里,在嘴上都这么欢呼着。

而那些挨了鞭子的耻辱的别勒人,尽管恨不得即刻就把耻辱还给暴行的实施者,但当他们从帐下爬出来时,却只有诅咒的时间了。畜群已经被驱散,等他们把这些至高无上的财富聚拢到一起,再要重新成为诱人的泽曲热巴的主人时,那就得付出代价了。

这天下午,新牧地的新主人,真正骄傲的环湖的子孙,听命于洛桑措木的安排,拖家带口,搬进了泽曲热巴。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似乎都没有想到应该提防别勒人的报复,因为他们的祖先对任何人、任何形式的报复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他们,离开了对祖先动荡生涯的怀念,似乎就算不得对历史有所思索。

庆贺争锋胜利的聚餐在牧地中央举行。男女老少,所有人众分五摊围坐。酥油奶茶手抓肉,辛辣的青稞酒,疯狂的耍笑,疯狂的摔交,疯狂的舞蹈。为了赢得荒原最漂亮的女人卓玛意勒的敬酒,发起了疯狂的各式各样的比赛。我被看做惟一一个参与了草场争夺战的汉家的猛士,接受了他们轮番不休的又撕又扯的劝酒。

我醉了,洛桑醉了,白华尔旦也醉了,贡嘎牧人中的所有男人都醉了。即使个别担心别勒人报复的人,也都没放过这个痛快喝酒的机会。别勒大队离这里约有五十公里路程,他们人人骑上追风马,也无法在今夜赶到这里来。

但是,谁也没想到,那十几个挨了鞭打的别勒人并没有去家园招集人马。带着耻辱和鞭痕狼狈而归,那会得到亲人们的嘲笑的。洗刷耻辱就在今夜,否则,他们宁肯自杀。天擦黑时,他们将失散的牛羊全都找了回来,然后向泽曲热巴悄悄地逼近。

后半夜,牧狗的狂吠战胜不了醉汉们的睡魔,十几个别勒人也像自己的仇人那样,砍断了一顶帐房的绳索和木杆。时间不允许他们舞弄鞭子,扫荡帐毡。他们策马上前。十几匹马、四十多只蹄子从铺地的帐毡上飞踏而过。迅即,马蹄远去了,只留下了阵阵惨痛的呻唤。

白华尔旦是第一个警觉到这报复的。他从自家出来,又进去喊醒了洛桑老人。接着,所有男人都出现在夜空下的泽曲热巴牧地上。

“追!”白华尔旦出奇地勇敢起来,朝阿爸咬牙切齿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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