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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创世年--大荒启示(3)

“人家?蚂蚁也成人啦?你是蚂蚁它亲家?”我不想认错,尽管我明白我的错误该有多大。在这阒寂的荒原上,每一个生命都是人的亲密伴侣,如同库库诺尔之于我。

“我就是蚂蚁它亲家,可你连蚂蚁都不如。”他又道。

我气鼓鼓地挺挺胸脯:“我就是不如,怎么样?”我耍赖了,因为要讲这种道理,我讲不过任何一个人。

“你就自己糟踏自己去吧,我们能把你怎么样。”

我还想犟嘴,可半张了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便急转身朝一边走去。

大概是想给我一点安慰吧,库库诺尔紧紧跟上了我。可我要去干什么呢?无边的荒原上,我像一个踽踽而行的孤独的精灵,带着我的忠实朋友,疲惫地踏察着蚂蚁的洞穴。我从口袋掏出那块准备给库库诺尔加餐的馒头,四处寻找,一直到黑夜在我们面前矗起一堵墙的时候。

手中的馒头已经捏碎了,又被汗水浸透了,我一点点扔向荒原夜风那能够吞噬一切的大口,但愿它能吐给那些被人愚弄了的可怜的蚂蚁。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工棚,默默坐在床铺上呆想不已。库库诺尔蹲在我身边,不住地用舌头在我衣服上舔着。

“睡吧。”父亲过来轻声催我道。

我惭愧得不敢望父亲,便把眼光投向库库诺尔。蓦地,我在它的舌头上看到了我牵肠挂肚的小生命。大风把蚂蚁吹到了我身上,但我却不能保护它们,反而让它们走向了毁灭。我恼了,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又一掌扇向库库诺尔。

小熊嗷嗷地叫着,惊恐地躲到父亲腿下。我扑了过去,想从它的嘴里救出那几只蚂蚁来。

父亲把我抓住了,又攥住我的领口将我拽起来:“你怎么啦?”

“我……”我望着父亲坚毅的面孔,一阵心酸,两行眼泪夺眶而出了,“我、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父亲着急地问。

我揩了把眼泪,突然大喊:“我要回城!”

“啪”的一声,我脸上重重挨了父亲一巴掌。我倒在床上了,委屈地望着那些跳过来相劝的垦荒队员们。而父亲却还在大声训斥:

“你哪像个青年人的样子!你不是我儿子,你滚,今天晚上就滚。”

之后,父亲蹲下身去,怜爱地摸弄着库库诺尔的头,看它是不是被我打坏了。我又哭了,眼泪滂沱,这是我最初的也是最后的哭泣。大荒原,请不要为我忧伤,和泪水一起流出去的,是我的懦弱,是我的整个少年时代,是我的最后一次稚嫩。我腾地起身,大步出门。

“回来!”父亲大声喊道。

我回头,平心静气地告诉那些以为我在耍小孩子脾气的人,我什么都不害怕了--黑夜、野兽乃至整个荒原。我要一个人出去转转,在荒原上转到天亮。明天,我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父亲叹息着摇摇头,拉我回到床上,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来:“这是今天早晨我在荒地边的一块石头下捡到的。你们不要紧张,我已经派人去给上级汇报。”

我拿过那张纸,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拇指大的汉字:

快走,再翻草皮,佛爷不容。

我这才明白,和垦荒抵触的不仅是荒原的自然蛮力,还有荒原的牧家。由于对牧家感到神秘,又由于那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愚蠢地坚信某一种传说的习惯,在我们的意识中,牧民们任何理由、任何形式的对立,都是恐怖而极端的。对此,远不是男子汉的性格所能对付得了的,我对自己突然又感到失望了。

库库诺尔--青色的海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沙尘扬起,在我们身边腾起两道厚重的尘雾造就的墙,不住地朝前伸展。身后,一串深深的蹄印,破坏了平阔沙滩单调的海波纹。

这里很久没有过蹄声的清响了,而益西拉毛也惊怪地发现,它从来没有在这样松软的地上奔驰过。它开始喘息,跃动的身姿也显得笨拙,四条腿的摆幅越来越小,尽管后蹄蹬地的力量仍然是母马体力的超量发挥,但它怎么也不能让身子保持那种始终前倾的姿态。四蹄,身子以及马背上的我,都使它感到沉重起来,奔势失去了一往无前的锐气,渐渐趋于狂暴的挣扎。

益西拉毛不时地用眼角扫扫我。怨我么?怨我把它驱人了这该死的沙漠?然而,我相信,益西拉毛不会因为沙地对它的死命拽拉而有丝毫懈怠。沙滩前方,又是沙丘,又是沙山。即使沙山那边仍然是一个黄腾腾的松软的世界,它也是不会盘桓片刻的。它会想到,那边,前方,每个隆起的地物后面,也许就有它的孩子。我看到,沙丘上,和蹄印一样,出现了一串打湿沙粒的香喷喷的马奶。

益西拉毛斜斜地跑上了第一座沙山,又直冲而下,像一头猛兽,身后的蹄印变成了两道深深的犁痕。五座沙山,五道长长的犁痕。益西拉毛仍然是一副拼命的架势。我猛然觉得,在它浑身的血液里,已经注入了大自然的意志,它变得神奇了,像大气一样不知疲倦,像逼来的多雪的冬日一样,势不可挡。毕竟是为了爱的拼搏呀!请原谅,朋友,我不该这样去赞美一匹母马,因为关于“爱”的一切观念,都是人类创造的。

沙山已经远远抛在身后。益西拉毛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缩,挤出滴滴晶莹的汗珠。我的心尖颤抖了。如果不是那由稀疏变得密集的沙地植被使脚下大地变得坚硬起来,如果不是它的四蹄又变得轻松,身姿又变得矫健,喘息又变得均匀,速度又变得风快,神情又变得疯狂,我真想大声对它说:“停下来吧!原路返回。你的孩子就在你清晨出发的那个地方。”我没有说,我的铁一样的心肠,我的大荒原馈赠的男子汉的让一切驯服的意念,使我依旧欺骗着我们可敬的母马。

我俯身睃一眼马肚底下,那奶头似乎变小了,奶汁变成了汗水,变成了蒸气。马比的卢飞快。洛桑老人,你说过,奶越膨胀,马越心焦。益西拉毛会一直跑到底的。我又一次俯身下看:肿胀的奶头的确变小了。我勒紧左手的缰绳,让益西拉毛跑向隐显一溜儿青色的地方。

于是那青色开始跳荡了,随疾风迎面呼啸而来,像猛兽的群体直面人类的挑战。啊,青海湖--青色的悸动的大海,失去了往日的沉思肃穆,失去了女性的柔情蜜意,也失去了文静的美丽和把人引入往古安谧境地的迷幻色彩,变作了疾驰的石破天惊的颠天扑地的生命潮,令人想见史前阶段、大自然中第一个生命从石隙间迸出时的第一声啼叫。这横亘在时间流程线上的永远不息的声音啊!

大湖来了--那富有弹性的浑宽的前额,那富有旋律的激情以白沫形式的大口喷吐,那用雄性的壮丽绘染而就的深不见底的眼睛。我害怕被吞没,禁不住惧怕地望了一眼益西拉毛。知道它渴了,可我并不是为了让它解渴,我的善良呢?我的怜悯呢?我的感情呢?让这一切喂狗去吧!为了青海湖的和平安宁,为了环湖荒原绿色的生命,我要冷静地迎接残酷对心灵的撞击--让益西拉毛的奶头再次肿胀,胀到滴奶,甚至滴血,甚至爆炸;让这肿胀的痛苦再一次给它神奇的力量。

益西拉毛不喝水,睥睨着湖水涌浪一次次对四蹄的挑逗,沿湖疯跑。一溜儿黑影倒映湖水,像黑色的闪电,划过,划过。我开始乞求它了:“喝口水或吃口草吧!”这乞求一直持续到正午热阳直射湖面的时候。蓝天,湖水,都是刺眼的光射。真是会心不远,益西拉毛和我都想到,应该离湖远一点。

刹那间,益西拉毛低下头颅,将嘴伸向水边,一口撕下一簇浸湿了的鹅冠草。这样,连续了好几下后,它飞奔着嚼食而去。湖水,远了。在我们和蓝湖之间,有了一片湿润的牧地。啊,青青草色,我又见到你了。你那动人的美丽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夜是我们的,我们的意味深长的夜哟!

即使在夏天,环湖的夜晚也把寒冷滞留在荒原四角。同样也是寒冷的工棚里,库库诺尔和往常一样,挤在我的身边。听着人类忧愁的和快活的语言,它似乎意识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当我们发出笑声时,它会将自己的喘息声增大,褐色的腹毛一抖一抖的。如果我们叹息,它至少会受到哀伤情绪的感染,把身子蜷缩了,用嘴轻轻拨弄我的被头。一会儿,它朦胧入睡了,但总是在听到我的鼾息之后。

夜夜如此,习惯了,如同人对荒原的适应,库库诺尔对人群也在适应中有了依赖。在这依赖中逐渐滋生的安全感,使库库诺尔天性的警觉变得迟钝了,为了生存而对外界的抵抗意识也日趋麻木。这夜,当我们被出去小解回来的父亲喊醒时,库库诺尔并不紧张,还以为那不过是它听惯了的“吃饭了”或“出工了”的吆喝,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慢腾腾地蠕动着身子。

“来了!来了!牧民们打我们来了!”父亲的声音是令人心悸的。

没有人表示怀疑,更没有人提议,除了逃跑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快!”我对库库诺尔道。

但慌乱中我忘了告诉它快干什么,甚至连“跟我来”这句我平时每天都要对它说上数十遍的命令也没有。

“裤子,裤子,我的裤子呢?”二百五大喊。

而这时我也发现,我将一条腿死命塞进去的那个布筒原来是衣袖。“我的裤子也不见了。”我在床上胡乱摸揣。

父亲过来,一把拖起我:“快点!”

“裤子……”

“用衣服裹上!”

人们争先恐后地拥向门外。我当时哪里能想到库库诺尔会将我的裤子撕过去,紧紧抱住。它以为抱住了我的裤子,也就等于我仍然在它身边。直到后来,我在寻找库库诺尔时,意外地在原野上发现了我的裤子后,才知道,这一夜,它是怎样丢失的。

穿行在无边的夜色中,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跑向哪里。直到面前出现青海湖沉稳有力的水浪,而马队惊天动地的奔驰声愈来愈近时,我们才停步,浑身颤栗,在恐怖中等待老天赐给我们活下去的机会。我们听到过许多蛮人夷族嗜杀如命的古老的和新颖的故事。故事告诉我们:今天完蛋了,今天要死了,除非我们有本领跳进青海湖,凫向海心山。

就在这等待屠戮的幻灭感中,我发现,人群中并没有库库诺尔的影子。我懵了,旋即大喊:“库库诺尔呢?谁见库库诺尔了?”

“住嘴!”父亲道。

“人命不保,还管那畜生做啥。”二百五也轻声嘀咕。

我转向他,我骂人了:“它是人!不像你,你才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父亲过来,给我一巴掌,然后命令大家:“都趴下。”

刹那间,所有恐惧都在我心上溘然逸去,有的,只是为了库库诺尔的忧急。但我还是愤愤然从命了,因为我必须顾全大局--趴着,夜色至少可以让恼怒的牧民暂时失去追赶的目标。果然,当马队拖着一阵惊心动魄的蹄响,潮涌而来时,并没有在我们面前稽留,一晃而过,很快远了。而这时,我们看到夜的深处,有灯光闪烁。

“汽车?”有人道。

父亲肯定了这猜测。于是,我们狂奔而去。

车停了,从车厢里纷纷跳下一些人来。

“站住!”

“是我们!”父亲道。

“站住!”这声音太严厉,所有人都刹住了脚步。

“你们是干什么的?”

“垦荒队的。”

“过来一个。”

父亲大步过去。一见那枪,那枪后面的人,他长出一口气。

天开始放亮了。磅礴的曦潮从湖水那边横溢而来。奔驰了一夜也没有找到驱赶对象的马队,按照晨光的指引,踅回来了。

我们垦荒队的所有人都躲在汽车后面,而那四十来名战士,却匍匐到草地上,举枪瞄准。那大无畏的指挥官半蹲着,用眼光数着牧民的人数。

马队停止了奔跑,无所顾忌地朝汽车漫荡而来。大概是看到那些乌黑闪亮的枪筒了,为首一个高鼻阔额的人首先勒马停住。

“干什么的?”指挥官大声发问,尽量让声音严厉一些。

“贡嘎滩的牧民。”高鼻阔额的首领汉话说得不错,声音平和而沉重。

“你们要干什么?”

“撵走垦荒队。”

指挥官站了起来,因为他看清,对方所有人都没带武器。

“你们不知道这是犯罪么?”

“犯罪?到底谁犯了罪呀!国家给了我们草场,他们却来破坏!我们的马去哪儿放?我们的牛羊吃什么?”首领的话中充满了忧郁。而当他看清,追撵了一夜的垦荒队就在汽车后面时,语气顿时变得吓人:“让他们出来,滚回去!”这声音刚落,马队就出现了骚动,一下子朝前涌过来。

指挥官果断地朝天放了一枪。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若不是那首领大声制止,枪声并不会阻遏牧民的行动。

“有话好好说,不要靠近我们。”指挥官狠狠地指指身边一字儿排开的战士。

“草场是我们的……”

“哼!草场?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羊一牛,都是政府的。”父亲大声道,指挥官又将这话喊给了马队。

“对啊,是政府分给我们的。”首领道。

“他们就是政府。”指挥官马上觉得这话不妥,又道,“垦荒队是政府派来的。”

“他们也是政府?”

“不是政府,为什么还要我们军队来保卫他们?”

指挥官的话显然具有说服力。马队中有人大声嚷嚷着,而首领却怒不可遏地将马鞭举起,狠抽了他一鞭子,然后掉转马头,朝前奔去。

整个马队动荡起来,走了,走了,最后一阵蹄音消逝在远方晨光的斜射中了。恐惧悄然消遁,我第一个朝回走去。

“别回去,危险!”指挥官厉声阻止。

“库库诺尔,我的库库诺尔丢了。”

“库库诺尔?是个什么东西?”

“一头熊。”父亲回答着,并没有干涉我的行动。

库库诺尔,你在哪里?就是走遍环湖,我也要找到它。我先去了工棚,在那里吃了点东西,然后便开始满荒原到处游荡。

“大叔,见到库库诺尔了么?”

“库库诺尔?”

“一头小熊。”

我问遍了散居在工棚四周的所有牧家,问遍了四周的每一方牧草,无从知晓。我开始朝贡嘎生产队的帐圈趱行了,那儿就是驱赶我们的马队聚集的地方。在一顶黑色的牛毛帐房里,牧家的旗帜、领导人众驱赶我们的洛桑措木用沉默接待了我。但这沉默里仍然蕴藏了寂寞牧家对外来人特殊的好客。他的女儿,那个叫卓玛意勒的小丫头,给我滚好了奶茶,端来了一个盛着糌粑的杨木匣子,还有羊皮口袋,那里面是黄灿灿的酥油。

我边吃边说,说着就哭了。

大概洛桑意识到库库诺尔的丢失与他有关,用极有经验的口气告诉我:“别再找了,你抚养了荒原的精灵,荒原会酬答你的。”

“我不要任何酬答。”

洛桑说:“可是,只要你们活着,那就是荒原神保佑的结果。”

我不服气,可又不想再争下去。

我在洛桑家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依旧和他们一起吃早饭。卓玛意勒觉得我吃了她做的东西,就应该和她说说笑笑才对,干吗要哭丧着脸呢!他们可从来不这样。

“你们真的是牛马变的?”小姑娘卓玛意勒问我。

“这……从何谈起呢!”我摇头。

“你骗人,佛爷说,你们是牛马变的。”

“既然是佛爷说的,那就一定是了。”我不想和她发生争执,一切脱离了库库诺尔的话题,我都懒于应付。

“怪不得你们吃草。”她兴奋得满脸通红,因为我的话终于打消了她由来已久的疑惑。稍停,她拿出一本脏腻的画册来,翻到一页给我看。画面上,一抹平畴,葱绿一片,田畦间有白菜、韭菜和萝卜,这就是她提问题的依据了。

我有点惊讶:“菜,这是菜,我们吃菜,不、吃、草。”

“菜就是草,我们这儿就有蛮菜草。”我苦笑,不想再解释了。

卓玛意勒以为我在事实面前失去了辩白能力,嬉笑着,又翻出一页:“神鸟,你见过?”

“这是飞机。”

“飞机就是神鸟。”她异常自信,“阿爸说,中国有两只神鸟,一只毛主席骑,一只共产党骑。”

我禁不住大笑,忧伤不知不觉埋进了我心灵底层。我诚恳地点点头,期望她再提几个有趣的问题,回到工棚里,好给大伙儿说了解闷。遗憾的是,她被洛桑呵斥出去了,而我也只好怏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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