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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创世年--大荒启示(4)

尽管我们那政府派来的荒原使者的身份使牧人们感到了一种威慑,但我们的形象太寒碜了,毕竟与他们对政府图腾式的崇拜无缘。洛桑措木亲自来到我们工棚,说他们还要看看荒原神是不是愿意容纳我们,验证的办法自然要按照他们的习惯。

在洛桑措木离去后,父亲召集我们开会,商议的结果其实也就是父亲最初的打算:为了保证垦荒顺利进行,必须去人参加祈福于神灵的仪式。父亲是无私无畏的拓荒者,他要一个人前往。

“我呢?”我生气地瞪视他,我是你儿子,我有义务保护你。

父亲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你嘛,高兴的话就给你老子准备后事。”

也有人附和着发出几声压抑的笑声,而我只有难过了。

“听话听话,你父亲说的没错,他死了有你,你还得给他续香火哩。”

“呸!”我啐向他。续香火,不就把一个男子汉和一个女人拉扯到一起了么?简直是侮辱。狗才想女人呢,我只想我的库库诺尔。它就是我们的香火。我不仅是父亲的儿子,我还是一个真正的荒原男子汉。我,谁也管不着。

那天,我悄悄尾随父亲去了。在一片鲜亮的草地上,用草皮垒起了一个四方四正的祭坛。一尊不知从哪儿请来的铜制佛爷可怜巴巴地立在祭坛中央,由四盏酥油灯围拢着。祭坛下是洛桑措木。他以额捣地,边捣边小声祷祝。忘记他当时磕了多少头,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祷词要是写出来,足有满满十页。接着便是父亲拜佛。他按照汉族的习惯,只磕了三个头,然后叨咕了几句什么。

这之后,洛桑带着父亲来到一口大锅前。四周的牧人忽地围过去。我被他们裹挟着,顾不得躲开父亲的眼光了。那铁锅被三块石头支起,下面有火,锅里的水已在飘着热气,水中浸泡着一层碎石子,石子上面有两个面团。

洛桑措木告诉父亲,他可以任意捞出一个面团。父亲依了。剩下的那个自然就得由洛桑捞出来了。接下来,父亲像模像样地将面团掰开,显出一撮白色羊毛来,而洛桑手中的羊毛却是黑色的。

顿时,牧人们一阵喧嚣。

我紧张极了,不知神灵裁定的结果到底怎样。直到洛桑措木从他女儿小姑娘卓玛意勒手中接过一碗奶茶捧给父亲时,我才长舒一口气。白色的羊毛,荒原中的吉祥物。父亲赢了,我们胜利了,垦荒有希望了。

我跳到父亲面前,夺过他手中的碗:“我也要喝。”

而父亲却转身走向神坛,再一次跪下了。

这时,卓玛意勒端着一碗奶茶飘过来,从我手中换走了父亲已经饮了一半的茶碗。我喝着一定是特意敬献给我的奶茶,高兴地朝她眨眨眼。她笑了。

几年后回想起她的笑容来,我始才悟到,她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期望着我不要离开荒原,因为她日日被寂寞拥抱着,她需要满足,如同我要用库库诺尔、用蚂蚁来安慰我的渐渐向外开放着的心灵一样。在她眼里,我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群稀奇古怪的人,我们的许多举动--说话、怒和笑的表情、走路,甚至一声咳嗽,都会在她多棱镜似的脑子里变幻出各式各样的可笑或可爱的形态来。

可怜的小姑娘,她试图用观察、揣度我们来充实她的缺少变化的生活。而当时充溢我脑海的,却只是对荒原神的感激--我第一次感到了神的威力。

大地密宗

劳累已极的益西拉毛,终于超过了最好的骏马所能达到的那个跑程。疲惫的高峰过后,会出现力量的回升,向前,向前,以原始的生命力那不可遏止的情态气势奔驰向前。我暂时不必为它就要栽倒而担心了。

我极目远望,好啊,澄澈的天空,天空下那发光的石头,没有苍苔点染,没有潮气浸润,如同我的心,缺少的从来就是泪水。天光乏味而困顿,像垂垂将尽的一个古老哲人的回光返照。绿色早已溃退了,人和自然的默契也被人类一眨眼的疏忽所破坏。我们,我们的母马--雄壮、急速的进行曲中的生命,在大荒原中颠簸,如陨星俯冲而去。

是的,我们在无阻无拦的天空中,天空在阳光泛滥的混沌中,那儿,似乎永远不再有雪花飘落和大雨倾盆了。

自从那次神秘而狞厉的荒原神走进我的心境,并在那个气象万千的世界里占据了一块地盘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洛桑和卓玛意勒。

我去找过他们,除了希望在路途和他们的帐房四周意外地发现库库诺尔外,还想看到卓玛意勒。她那花花绿绿的藏袍,那稚气而自负的神情,那牧家天性无拘无束的表露,竟让我觉得,她也许是可以代替库库诺尔的。可是,什么也不存在了:帐房、牛羊、牧狗和那种浓郁的酥油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像云,像烟、像神奇的梦。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转移草场了。年年如此,不同的是,那一年的荒原迎来了垦荒队,也迎来了人祸:卓玛意勒身边消逝了阿爸洛桑的影子。

而我们的垦荒却还在继续,秋收了,所收无几,近百亩农田竟不能奉献两千斤原粮,也就是说,还没有我们播撒进去的籽种多。可这有什么要紧呢?对父亲、对奋斗者来说,担忧的就是事业的顺利。没有挫折,哪来人生!在父亲的鼓动下,在我们热血的沸腾中,失败反而加强了我们创业的信心。

秋气刚驻足,酷寒就来了。在秋天的落寞苍凉中,在漫长的冬天里,垦荒队人人渴望着来年,渴望着色彩--大地的绿色和大湖的青色,还有湿润而美妙的暖季的霞霓,天空中白云莹洁的闪光,草场如思春期把鲜花戴在头上的姑娘般的明丽,那清芬充盈的色彩哟!

而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便是我已经渐渐摆脱对库库诺尔的魂牵梦萦。荒原可以无限延伸,我的心胸也日见扩大。我隐隐感到,我浑身的肌肉在夜夜鼓起,那种让我憧憬的顶天立地、无忧无虑的男子汉形象已经和我的身心融为一体了。

然而,我没想到,我的自我意识的人为膨胀,会被那次天光地光水光冰光的轮番轰炸所粉碎。它滤清了我对春天、对人生未来、对大自然的遐想和寄托,恢复了我初来荒原时的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那真是一次来自洪荒又展示了若干年后宇宙爆炸奇观的声光表演。冬就要去了,春即将来临,但如果没有开湖,也许季节和气候都会在这将去将来的过程中无休无止地演进下去,到最后便是春也没来,冬也没去。好在,不可逆转的开湖有史以来还没让荒原失望过。终于有一天,风细了,枯黄的牧草静了,郁闷的天空晴朗了,畜群把阳光在湖边踩碎了。突然,羊群一阵骚乱,在牧人的吆喝声中挤挤蹭蹭跑向离湖远一些的草坡。粗风铺地而来,又挟带草枝草叶卷上半空。一会儿,一股更为强大的气体从湖面勃然腾起,又回旋着滞留在天和湖的夹缝中。湖面顿时变得迷濛缥缈,一派蓬莱气象。

开湖了,按照古老的传说,也就是天妃水女洗澡了,鬼怪神魔要抢媳妇了。谵妄的嘶叫,怨怼的反抗,搅得周天动荡。铿锵瞠嗒的冰的激进,转眼又变作噗喇喇的击水声。大湖,感谢你,你让我如此强烈地听到了你的心音。

而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接下来的湖光的辐射。先是一片玉鳞荟萃的光斑,荧荧烨烨闪烁而来,渐渐升高,被阳光一照,又成了洒金的天帷,然后开始燃烧,映红了急速变幻的冰的光柱。于是,大湖又变得煌煌炤炤了,如同暴跳如雷的数万只猛兽在湖面来回翻滚,泯灭了又烧起来了。而在更远的鸟岛那边,道道白光凌空越过,在和阳光迅速交配后生出一层浑黄的声色俱厉的透明物来。桑榆之光,理无远照;热阳之晖,与时并明。晴空一下子碧透了,冰声浩荡的大湖之上,突然又由三色组成了一层偌大的板块:绛紫色、铁灰色、赭红色,渐渐变厚,变淡,消逝了。

猛然间,湖水不再喧嚣,冰块碎了,凌凌乱乱成了安详的漂浮物。远方,是黑魃魃的地平线,近一点,是灰蒙蒙的岚光,再靠近,便又成了蓝幽幽的湖色。离我们最近的湖水则又是绿盈盈、碧汪汪的。

天妃水女胜利了,由于她们的身子还保持着纯洁,她们高兴让湖色和草色携手并进,泱泱环湖也就有了新绿溅溅。馨风,香露,霞色,岚影,还有鸟声,兽情,蓦然麇集在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上--春来了。

但这只能带给人暂时的愉悦,开湖的壮美和开湖所造成的妙景马上偃卧在了超出我们视域的那个角落里。它属于未来,属于荒原春深之后的那个时令。

荒原上的季节,真正可怕的就是开湖之后暖季到来之前的这段日子,也就是春天。大湖的声光表演悲壮地结束了,恶鬼恶神的反扑是不遗余力而充满血腥味的。不住地刮风,不住地降雪,寒流板结成铅块,压得人头老是缩在并不暖和的大衣领子里。而牧家的牲畜却面临着更大的灾难--走向深渊,冻死和饿死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有时候,那吹醒大地、复苏万物的春风,甚至会掀起帐房和棚圈,像驱赶小土粒那样把牛羊一扫而光,再把人凌空托起,托向青海湖那正欲解冻的冰层,随冰块一起翻腾消亡。

更惨的是那些大鸟,高崖上的巢穴随崖石吹落,它们只好在空中翻飞,不一会儿,便被风逼向断壁,一头撞死。而那些啄食过荒原人祖先骨肉的胡兀鹫会在饱餐一顿亡畜的冻肉后,突然被一阵飓风压趴在地上。一种被称为荒虎的旱生植物,被连根拔起,顺风飞翔,又随风直捣鹫鹰。怪就怪在它和飞禽素有缘分,尖利的茎秆会准确无误地穿透鹫鹰乌黑的脊背。荒原的春天,是死神喃喃细语的日子。

按照上级的指示,我们莫名其妙却心甘情愿地开拔了,去荒原深处寻找新的处女地。已开垦的农田,我们把它交给了邻近的那个县。

依依不舍哟,我们是被骄傲宠坏了的拓荒者,除了贡献,我们还有潜藏心底的个人目的,那就是让荒凉培育起我们的自豪感,让艰苦赐给我们一顶毫无价值却光彩四溢的桂冠,尽管这桂冠的作用只等于一场时有神鬼出现的华彩的梦。我们慷慨地抛下了果实,又去别处豪迈地摘取。我们是奋进在荒蛮大地上的所向无敌的征服者,我们万岁!

天冷风大,眼看就要下雪了。

父亲说:“天晴了再走,不然会有危险的。”

然而比真理还要阴沉十倍的天气凝滞不变地欺骗了我们整整一个星期,那黑色厚云在一阵虚张声势的低空飞渡之后,心满意足地载拥着那盆欲落不落的大雪杳然逝去了。荒原在原始浑朴的太阳光中露出了那副淡漠于历史和人世的平和模样,超然物外的沉默羁留在了每一片土地上,太初景象变得更加实在而又悠远。

我们出发了,行进在奔赴新垦地的路上。谁也没想到,飘逝的黑云会急急返回,第二天,我们便遇到了一场骚动旋舞的荒原春雪。

炽白的恢弘的烟气把地球表层的赤褐和苍黄的固有色一瞬间盖去了,也盖去了时间的推进和物质的运动。创造力留在大地上的所有痕迹荡然无存。雪沃荒原,让荒原消逝;白粉涌塞,白得什么也没有。那遥远的地球的童年和第十二条银河中的数亿星球,大概就是这模样吧。

这场大雪依旧表明了荒原对我们的拒绝,可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放弃这个接受挑战的机会。我们继续进发,在雪原上拓展出一道黝黑的深壑,哪怕这深壑每天只能延伸几十米呢。哪怕再往前,会有雪坑陷进我们的身子。然后由雪粉掩埋呢。亘古的荒原,多少年了,直到今天才出现第一代拓荒者。后人会记得我们,环湖的历史会写下我们。这就够了,一切都有了,我们还能期望什么呢?

只是在后来,当我追忆起当时的情形时,我才猛然想到:在雪片缀就的帷幕后面,是舞台,是一出有声有色却滞重舒缓的历史剧。

那天早晨,我们掀掉雪被,从雪窝子里爬起来。和平的大雪,让荒原免于刀痕斧伤的大雪,突然枯竭了。

“晴了,晴了,出太阳了。”我站起来,又蹦又跳。

父亲却一脸呆滞。他坐在雪窝子里,将耳朵用手掌捂住。马上,所有人都开始打战了。我的四周一片牙碰牙的“咯咯”声。

“怎么啦?快起来呀,天晴了,我们该走了。”

“我们该走了。”父亲抖抖索索站起来,大声催促着,要大家赶快准备开拔。

“向前进,向前进……”我唱起了歌。

“进?已是寸步难进了,退!向后退!”父亲朝我吆喝。

我惊愣着,等要问他为什么时,突然觉得浑身已经冰凉,嘴唇和舌头也死僵僵的了。

荒原的早晨和往常一样有风,那劲风似无数针芒,悄悄钻透衣服,嵌进皮肤。再也不能迟疑了,二十分钟后,我们开始原路返回。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能说话了,脸上、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变得麻木僵硬。

突然,我眼睛一闪,心里一阵发怵。“谁的?这是谁的?快捡起来!”我在心里大喊,又看看前面那一溜儿缓缓移动的人影,拾起那东西,费劲撵上去,一张脸一张脸地察看。

“爸爸!”我在心里凄然叫道。父亲朝我作了个“快走”的手势。我没动,将那东西捧到他面前。他一下呆了,旋即又前后看看。

“你的,这是你的。”我指指他的脸。

他摇头,他不相信,因为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我们光荣的垦荒队员的第一只冻掉的耳朵就这样出现了。而当有些人发现了父亲脸上的异样,去揣摸自己的耳朵时,由于紧张,由于要让自己确信耳朵还在而过于用力的摇晃,又有三个人的四只耳朵倏然脱落。

我们来不及互相表达我们的害怕,又让父亲逼着,心惊肉跳地朝前趱行。但很快便走不动了,累了,心绪黯淡,体力不支。更主要的是,我们的双腿已经冻硬,难以弯曲,双脚呢,也好像冻掉了。好在这不是事实,好在……狼来了。

是狼,荒原上雪天里的饿狼,就在我们前面,一只、两只、三只、一共五只。我数着,还有一只,在我们身后,远远地,循着我们的踩痕爬来了。我们就要死了,饥饿会使它们比平时凶残一百倍。而且,我们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我感到深深遗憾:这辈子就这样死了么?可我并不害怕,我从来没害怕过狼,一开始,我就是准备埋尸葬骨于荒原的。可是,我从父亲,从丢了耳朵和仍然具有耳朵的别人脸上看出,他们不甘心就这样做了荒原狼果腹的食物。不甘心啊,我也不甘心。我抚摸我的硬邦邦的双腿,这铁块一样的筋肉,这已经变得冰一般坚实的血浆,狼们咬得动么?我倒要看看他们的利牙是怎样碰折的。感谢我的知识的贫乏,我那时还不知道,这就是人在自然面前的黑色幽默。

狼,近了,嗥叫着冲撞而来。我们凝视着,等、待、死、亡。突然,面前的五只狼朝一起聚拢,也像它们的食物那样凝然不动了--它们在等待什么?一会儿,五只狼齐齐发出一阵瘆人的长啸,回身跳了几步,又转头瞪视着我们。这样重复了几次后,我们和它们的距离便拉大了。莫非,这是它们的蛊惑,是阴谋?我突然记起,在我们身后,还有一只狼。我猛回头,一下惊倒了。

那狼就在离我们十步远的地方。它嗷嗷地叫着,爬过来了。不!不是狼。我朝前扑去,和它拥抱,和它亲吻。它也在拥抱我。我的库库诺尔,嗷嗷地叫着,也在拥抱着我。

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向我们。我领着它,也许是它拖着我,来到父亲面前。父亲笑了,它也嗷嗷地笑了。一切都已经过去:狼、恐惧、对死亡的深憾。

库库诺尔伫立着望望前方,朝前爬去。高傲的荒原之王,我们的库库诺尔,让狼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狼们绝望地嗥叫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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