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清楚姜琳的恨到底在哪,季行六找上了打包票说帮忙随叫随到的赵子鉴,这一个口头最喜欢说自己怜香惜玉的北雍城赫赫有名的风流郎君。
赵子鉴,北雍监学兴办者最宠爱的姨娘所生的庶长子,往日别人眼里是个没啥出息的风流浪荡子,但这人却是有真才学的,在监学里挂着教习一职。听坊间流言,这人居然擅长口技,能模仿各种动物的声音和各类人的声音,他这些才学跟他风流浪荡的外表可是截然相反,只是外界的人都被这郎君表面的风花雪月,惜花求美的态度给蛊惑了视线,就以为这郎君不过是一个靠着父亲祖荫挂着教习名头的纨绔郎君罢了。
世人多的是只看外表的人,她季行六若不是兴起了与这人合作的念头,也是不知道这外表浪荡的风流郎君居然有这么些鲜为人知的面。知道这些,让季行六对于跟这样的郎君合作的事情更是有了几分期待。
另外据她了解,这个赵子鉴对于姜琳出现在他家单纯的桃桃郡主身边这段时间妨碍他追求桃桃郡主一事早已极为不满,更重要的是在知道这次姜琳设计陷害她,还拖上桃桃郡主,利用桃桃郡主的单纯来办成某些事,这一事情的发生更是惹怒了这位怜香惜玉见不得美人受苦的风流郎君。所以这位对于她表现出要让这姜家女好看时,摇着扇子很自然地来了句:“看这毒蝎子这么伤害季妹妹,又害得季妹妹不再认我家桃桃郡主为好友,季妹妹你即便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付这女郎我也没丝毫意见。”
季行六道:“听说赵家郎君很是怜香惜玉,对着这样天香国色的大美人可是下得了手?”
赵子鉴双脚踱步到窗前,声音冷冷随着窗外阴凉凉的风飘过来:“对着这样心思的女郎,我还真没了那份心思。据我所知,你跟那姜家女郎似乎都不怎么熟识,对于一个不怎么熟识的人她都能下这种狠手,我能对这样的女郎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
“是啊,我先前就在皇后生日宴会见过这女郎一次,谁曾想惹了这等事。”季行六说话的语调淡淡的。
“我倒是知道这女郎为什么那么恨季妹妹。”赵子鉴的声音带着讽刺。
“什么?”
“季妹妹跟太子殿下是有什么关系吗?”没有立刻回答季行六的问题,轻摇扇子潇洒得意的郎君抛出了这么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跟太子殿下有关吗?”旁人对于这种忽然而来的问题,怕是早暴露了一颗含羞带怯的少女心,他面前这位高贵女郎却是很快抓住了重点,让赵子鉴的眼前一亮,对于利用这女郎摆脱姜琳那有心人借他家桃桃势挤入上流贵女圈子一事,他可是更期待了。
先前他怎么在桃桃面前好说歹说那姜琳是个多么不靠谱的人,桃桃就是不信,现下有了面前这女郎的助力,若是能整得那偏寒之地的狗尾巴草死去活来,要生不能,要死不能,看这女郎还不自个认识到北雍不是她该待的地方,这样那踩人进上流圈的女郎不滚回她的西边去他就不姓赵。
所以听了季行六那么上道的回答,赵子鉴两眼立马亮晶晶:“季妹妹可是好生聪明,被你猜到了,实情确实如季妹妹所料,那小麻雀可是当街拦过太子殿下的车驾告白过。看着还真是豪迈,桃桃还说她就喜欢那女郎的爽快。这样的爽快,我还真不希望桃桃学了去。”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美人太子每次见她都********,从他那里,她更是无从得知这么让人听了耳朵都发酸的话。季行六出口的声音缓慢绵长,乍听是懒洋洋的味道,细查究却似乎暗含咬牙切齿的意思。
赵子鉴却似没听出季行六的咬牙切齿,满不在乎道:“应该是太子殿下嫌弃这种事情会败坏他的德名,所以封锁消息了吧。”
“没人阻止她的喜欢,不用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要毁了其他所有人吧。我跟太子殿下不过走得近点,所以就得死吗?呵呵。以前听说这姜家军如何霸道,在西边边境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如何称王称霸我还一直保持怀疑态度,也听说过那姜家人各个骁勇善战,在我们邶岳可是最是不能惹的世家之一,今日从这姜家女郎身上我倒是窥见了一二,何为传闻中的不为缘由,只有他们自己的残忍血腥。”季行六嘴角挂着冷冷的微笑。
“那天的那几个死尸,我找专人验过了,看着像是西边边境来的人。我想那应该是姜家人的私军,看这架势,那姜家女郎是摆明了要你死,还是以那么不堪的方式死去,她这是要给北雍城街坊百姓留下一个茶余饭点后的笑料谈资啊。”赵子鉴也想到了那****到场时,季行六一身防备,攻击姿态满满的样子,眼里再表现阴冷也掩盖不了这少女内里的恐惧惊慌。
看着被剧毒毒死的那一干人等,他当时都颤了颤,这少女到底遭受了什么才会这么不管不顾把药粉一股脑儿倒在地上。也幸得他反应灵敏很快屏住了呼吸,不然下一个被毒死的恐怕就是他了。饶是这样,这女郎给了他解药,他回去服了后仍是半夜高烧不止,差点一命呜呼见阎王去。
也是那个时候,他一向嬉皮笑脸的面孔再也伪装不了。
生生恐惧的同时对那一系列事情的始作俑者姜琳也是保不住镇定,本来因为桃桃郡主的事情就对这不怀好意的女郎就诸多不满,如今这女郎坏事做尽,害人又害到他头上,所以他当时就对这摆明了不放过姜家女郎的季行六承诺了会助她。
季行六冷冷笑:“那姜琳既然那么喜欢太子殿下,到非太子殿下不可的地步,那我就让她得偿所愿一场,你说这样好不好?”
叽里咕噜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谈起了阴谋。
季行六那阴狠计谋才说出,赵子鉴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随即感觉自个的背脊骨都发凉了。他看着面前这小小明媚一点娇俏的女郎,仿佛第一次认识般,声音都唯唯诺诺地道:“季妹妹,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嗯?”这说狼狈为奸说阴谋正说到兴头上,这赵子鉴却来扫兴,换来季行六不怎么热络的鼻音。
赵子鉴小心瞅瞅这搭档,季家这位被封为公主的高贵女郎,他道:“那太子殿下可是喜欢季妹妹,季妹妹这么假借他的名义做那种事,你就那么舍得?也不怕太子殿下伤心?”
“胡说什么呢你?”又提到齐衍和她,季行六纵是再会掩饰,这会儿也有点撑不住了,抵着桌子的手指尖都微微颤了颤。
“呵呵,季妹妹不计较,我这人就爱胡说。”看着对面那女郎明显不悦的态度,赵子鉴也消停了。
“对了,那人你去假扮好了,这装扮技巧高的人你寻着坊间能人帮忙下吧。还有穿紫色常服,这个你能搞到吗?”临走时,季行六噼里啪啦说了那么一大通。
赵子鉴听了口水都差点呛住,连忙道:“季妹妹不要啊,我不要担当此重任,我们再找找别人吧。”
“找什么别人?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计划,你这是要去牢里坐坐了?”季行六回道。
“可是那女人,恕我不能忍受。”
“那可就不好办了。”季行六皱眉。
“别介,我有个朋友,最喜欢世家贵女,他早就想尝尝这高门中妇人的滋味了,所以我让他试试。”
“你怎么跟他说?”
“我自然有得办法让他答应我们,而不需他了解内情。”赵子鉴对于这事很是有信心。
“那好吧,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季行六对着自己的几个丫鬟挥挥手,示意可以回去了。
“女郎,这人靠谱吗?”等走远了,一花问道。
“不知道,不过你没看一木不在吗?我让她跟着了。放心,这事情对他也有利的,所以应该没事。”季行六这次碰上被姜琳这么狠毒陷害的事,真是着实怒气冲天了,所以急于求成的她改了以往的小心谨慎,竟然找了才认识不久的郎君合作,对于这事,她的丫鬟一花感到很危险。
不过到了那一日,风雨交加的诡异天气里,计划进行的那一天,一花总算是放了点心下来。女郎瞎打误撞遇到的这郎君居然很是守约。找了一郎君五分化了太子的模样,身上穿着太子殿下最喜欢的那种紫色常服,也不知这赵家郎君从哪得来的这常服。
而计划中不可缺少的姜家女郎因着自家女郎不知用的什么方法,居然真给约了出来。
当那姜琳出现在那个假扮太子的郎君所在的客栈后,一花疑惑地问道:“女郎,她居然真的如你所料出现在这了。”
一花疑惑的是,女郎说她以太子的名义邀约的这姜家女,可是众所周知,太子殿下如今在西边边境打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那姜家女郎看着也不是个愚蠢的,怎么就会信了自家女郎说的太子殿下约见她这种事。太子殿下不在这,怎么约她?这姜家女郎是白痴吗?这么明显的谎言也能硬撞上来。
看着丫鬟迷惑不解的样子,季行六轻轻提点:“笨,若我说接到内部消息,太子殿下今日私回北雍,这理由可是可行?”
原来这也行。一花默了。
女郎用的招数好简单,但是对于一个爱慕太子殿下到丧心病狂之女却是好生有用。那女郎不会像一般人一样去怀疑这偶然得来的太子殿下的消息是否真假,爱慕那么深,是会一得到那人消息,纵是是假的也要亲自去证实一下,好慰藉她心中的痴爱。
女郎的攻心术一向用得不错,这一次用到这差点害死她们主仆的恶毒女身上就更是顺手了。
风雨交加的天,阴霾冰冷的黑幕悄悄降临在一众人身边,为这阴凉诡异的客栈更是添了几许阴森恐怖。
几个丫鬟的身子都缩了缩,可是在听到屋内响起的暧昧喘息后,丫鬟们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儿,侧过身子赶忙捂住自家女郎的耳朵,免听屋内之人的****秽语。
屋内女子婉转娇啼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流转越发鲜明:“殿下,唔,不要嘛……。”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走吧。”季行六早就面红耳赤了,她是比那赵子鉴无耻还来听房,但是也没想到那姜琳居然能这么兴起,她不过下了一点点******,加上那人刻意的假装太子的容貌,跟穿着和太子往常一样的衣裳,姜琳就这么畅快地躺人身下婉转承欢了,竟是连确认太子殿下缘何出现在这的间隙都没有,她这只见这女郎方进屋,那男男女女的呻吟声就从里头传了过来这,看这姜家女郎还真是好生迫不及待。
季行六摇摇头,和一花她们很快离开了这个龌龊的地方。
等赵子鉴那朋友尽兴了,拂开第一层面具的时候,不知那姜琳的脸色会变成怎样。是要杀了那郎君,可惜赵子鉴说他那朋友武功可不比有些人差,所以姜琳要在武功上胜过那人,怕是很难了。
而之后姜琳以为认出那郎君面容,到时就可以画张那人的像找人买凶灭口。却不知那郎君第二层的脸孔也是假的,所以姜琳这回可是彻彻底底吃了个哑巴亏。
就让这女郎在妄想的销魂中自己抓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