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澜停了一下,又问道:“因为你快要残废了,所以你要这样做?”
男子眼神一顿,不说话了。
也不知这人是真的心中伤情还是想要从她口中得到安慰以及治愈的把握。
云沧澜眼光清滟,“先放在我这儿放两日吧,万一你真的残废了,再抛不迟。”
男子转过头,“真是个机灵的小子。”
云沧澜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原来这人不过是试探罢了。
这一次她只是给男子敷药,速度很快,奕渊在外面不过才坐了一刻钟她就出来了。
苗灵已经被苗老拖走,此时院子里只剩下花花绿绿的颜料。
沧澜提起自己的衣袍下摆走的小心翼翼——她当真是有些嫌弃。
奕渊抱着她又从一边的墙上越了过去。
二人刚刚回到客栈,天色突然就变了,浓浓乌云席卷,大风哧哧,片刻过后便下起了雨。
云沧澜推开窗子去看,这客栈带着的那一方小池中的莲花已经在大风中孱弱地摇曳着,被雨滴打得一片狼藉。
“又下大雨了。”
奕渊眼中有些阴翳,“这场雨来得突然。”
这场雨若是只下这一会儿就停了也就罢了,云沧澜担心的就是它会一直不停。
前世有一场大涝灾,今生她和奕渊虽然已经尽力修缮水利去阻止,可是……
云沧澜心里有些担忧。
这个夏天最大的那场雨似乎还没来,现在……
是吗?
风痕晚上来报:“主子,北堂五皇子已经抵达北方边境,还有几日便可出我大楚国界。”
奕渊嗯了一声,“楚朝意找到了么?”
“……还没有。”
“不必找了,随他去吧。”
“可……主子,长公主那边还等着。”
奕渊眸光淡漠,“让她等着。楚朝意死不了。”
他机灵得很。
至于他现在应该在何处……
估摸是在找他的小姑娘。
现在说不定就在何斧县的某个角落待着。
“是。”
云沧澜站在窗边,看着灰白雨幕,眉心折出一条淡痕。
翌日,她去给男子换药的时候还在下雨,云沧澜身上沾了不少雨珠,头发也湿了两缕。
男子靠在床上看着她一步步走进,问:“外面下雨了?”
云沧澜淡淡嗯了一声,拆开他手上的纱布,眉头倏然皱起。
“你沾水了?”
男子脸上是程序化的笑,摇头:“没有。”
云沧澜挑着纱布看了看,白色纱布上有一层淡色的药膏被水晕开的痕迹。
她不再废话,从医药箱里拿出工具开始清理。
男子如同一只布偶娃娃,乖巧地把手伸给她,眨眼睛都是慢慢的。
云沧澜给他换上新药,抬眼时是凛凛冷光,“你要找死没关系,不要影响我的成果。”
男子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好似根本没听见她的话,嘴角还带着一丝僵硬笑意。
“你既然答应了苗老愿意来试药,就应当遵循医嘱。”云沧澜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你的手现在是我的作品,属于我。不属于你。”
“昨晚上下雨了。”男子说,“我出去了一趟,不小心沾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