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进花厅,就听到了秦老夫人苍老有力的声音:
“在我的这几个孙女里,尘儿最是个好的……”
听到这声“尘儿”,宓寒宁直觉的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尘儿?说的好像她们祖孙有多亲似得。平日里对秦菲尘不假言笑的是哪个?此时倒是一家亲了?宓寒宁莫名的有些忿忿。
进了花厅,一眼就见秦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旁边是一位身穿月白色衣袍的青年男子,男子侧着脸,正跟秦菲尘的祖母叙着话。
“祖母,孙女来晚了,还望祖母勿怪!”
宓寒宁边说边朝秦老夫人走去,虽是说着告罪的话,但言语间无不透着祖孙间的亲昵。
“一家人不必拘礼。”
秦老夫人显然没料到自家孙女的亲昵举动,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
“表哥近来安好?”
有秦菲尘的记忆,宓寒宁自是认识这位青年男子,这不就是那只想吃秦菲尘天鹅肉的癞蛤蟆么?宓寒宁顿时警铃大作。
“一切安好。表妹可是身子不适?”
沈易举止温文尔雅间透着一股淡然,看着宓寒宁的眼神里全然是一副关切神态,热忱而真挚。
原来这沈易是见着宓寒宁面色竟是驼红色,似是发热的神态,却不想这是宓寒宁方才见重新上妆已是不及,于是只是稍稍把之前的妆去了些,显得不那么夸张,这才姗姗来迟。
“昨夜看月色好,一时睡不着就去长风亭小坐,不想却是受了凉,不过也不甚要紧,倒是让表哥久等,是尘儿失礼了。”
宓寒宁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便宜表哥。
只见他五官俊朗,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蕴含着不尽的暖色,镶嵌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竟是分外和谐,高挺的鼻梁,唇角不笑而微扬,身形纤长,一身月白色衣袍更是将他翩翩公子的形象表露无遗。
“你素来谨慎,不想也会这么莽撞,仲秋季节,更深露重,月色再好也该多顾惜着自己的身子”。
听了这话,宓寒宁觉得这沈易当真不像他的父亲,不觉连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表哥说的极是。”
“都是一家人,不必那么拘礼,既是身子不爽利就快来坐着吧。”
秦菲尘的祖母一脸慈爱,边说边拉着宓寒宁的手让宓寒宁在她右下首坐下。那亲热的模样,若非宓寒宁有秦菲尘的记忆,她都要以为这位祖母对秦菲尘一直是这般和蔼可亲。
“你父亲差人传话,午膳不在家里用了,让我们不必等他了。”
秦老夫人这话自然是说给宓寒宁听的,因为老夫人此时正坐在平日里秦相所坐的位置。
这里也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因此一顿饭下来全程都是寂静无声。吃完饭,沈易这才道明来意:
“姑奶奶是知道的,在孙侄儿年幼时,父亲便为孙侄儿定了一门娃娃亲,女方是灵寿县的一家姓施的乡绅,我与那施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秦老夫人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听自己娘家人说过这件事,不过那也是早些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