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尘对此事一无所知,毕竟这些年沈家把主意打到了秦菲尘的身上,这件事自是闭口不提,不过灵寿县她还是知道的,沈家原籍便是江萍郡灵寿县。
“但是后来表叔高中状元,从此平步青云,父亲在表叔的提携下入朝为官,于沈家而言这也是光耀门楣的事了,孰料父亲认为自己已经入仕,与商人结亲有辱门风,就生了退亲的心思。”
有辱门风?虽知并非如此简单,但宓寒宁也不计较,毕竟让儿子说自己父亲逢高踩低,攀龙附凤,的确难为人,况且沈易给他的印象确实不错。
“原本以为……”
说到这里沈易略微停顿片刻,看着宓寒宁满眼愧疚。
“以为只要表叔拒绝了,父亲便会断了这退亲的念头,不想父亲以为表叔会拒绝是因为我与施小姐有婚约,于是三天前亲自去施家退了亲事。”
“那施小姐……”
宓寒宁不知该如何开口,在这个女子等于附庸品的世界,女子一旦被退亲,那她的一生也就毁了,一个名誉受损的女子在这个时代是为世俗所不容的。
“她……她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哭着要出家,施家人无奈只得关起来,无法,这才来请姑奶奶表叔表妹帮忙。”
沈易话音落下,整个花厅都是静悄悄的,祖孙二人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被退亲的女子在这里是很难立足的,没有寻了短见已是万幸,否则沈家便是背了一条人命,而看眼下情形,沈易与那施小姐必定是非卿不可了。
“祖母,虽然家中还有几位姐妹,但终归是叔叔家的,且平日里也不在一个府里,这相府就祖母,爹爹和孙女三位主人,也是怪冷清的……”
良久,宓寒宁开口,话虽出口却也只是点到为止,随后意有所指的看着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赞许地看了宓寒宁一眼,便笑着接过了话头:
“我也一直觉得你父亲膝下子嗣单薄,劝他纳妾他也不听,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了,那施家小姐也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况且能入得了易儿的眼,必定是人品贵重之人,想来此事你父亲也是肯的。”
回到风荷院,已是申时。
“那沈易表哥倒是个谦谦君子,还真不似他的父亲那般,莫不是以前错怪他了?”
宓寒宁如饭后闲聊般极是随意的说了一句。
“错怪?小姐这话可是错了。”
念儿听了却是很认真的否定了。见她家小姐听了自己的话也没甚反应,生怕她家小姐这只可口的白天鹅落入那只可恶的癞蛤蟆口中,急吼吼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咱们秦家与沈家原本都只是小户人家,后来老爷高中状元,入朝为官,沈家这才有了步入仕途的机会,如今倒是好了,把主意打到小姐身上了,是何目的小姐该是知道的,怎的如今倒说起那家子人的好话了。要奴婢说,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就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就是……”
念儿越说越是气愤,到最后连宓寒宁见了她那高高撅起的小嘴,都忍不住被他逗乐了。
“这些我自是知道,不过那是他父亲,他不一样,以后莫要再背后议论他了。”
念儿听了只得扁了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