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匆匆而过,早已经习惯一日四次见到一个来去如风的少年郎的鹰扬城百姓们,一如既往的对着劳苦奔波的瘦弱青年微笑问好。
为了方便活动,汪恬早已经把一头长发束起,乌色青丝上绑了一条大青染的蓝头巾,用来阻拦那从来不曾留下的汗水。开玩笑,如果这点小小的运动,就汗流颊背,师父早就把她丢到大海喂鲨鱼了。她只是觉得石头港的渔民绑着蓝头巾站在渔船上的样子很帅,就跟随流行的绑了起来。
没想到她的举动却在鹰扬城造成流行。厨房里的厨师,打柴的樵夫,摆摊的小贩,捡垃圾的清洁工,运肥水的车夫,都绑上了蓝头巾。使用者与日俱增的情况之下,使得附近产大青染青布的汀城意外的发了一笔横财。
“最近很多人绑蓝头巾做工,有什么原因吗?”终于有钻研因果道理的研究者,注意到这个现象,前来进行民意调查,还特地消耗了很多纸张,到处发问卷,以最严谨的方法进行普查。
城里的研究者不多,有机会接受访问,这些受访者都相当开心,有一种成为名人的感觉,于是问卷和深入访谈都得到很好的成果。研究的成果显示,辛勤从事苦力工作的人们相信,绑上蓝头巾工作可以得到财神和土地的庇佑,然后就可能跟汪恬一样,健步如飞赚大钱。调查的结果同时发现,蓝头巾开始使用之后,这些人的工作效率提升百分之二十,收入提升了百分之五十有余。这使得蓝头巾的流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事实上,这位城市研究者,在调查结论出来以后,也绑上了蓝头巾。在这个世界上,相信就可以构成力量。这是黄轩一直不太能理解的状态。然而在汪恬身上的实验证明,这些力量确实会改变身体的构造,提供某一两项特殊的力量。纯真的汪恬,获得的力量很可观。
“阿胖,今天的鱼都运来了。你签收一下,再把鱼分配好,记得要注意时效,不然鱼会坏掉。”那天动手帮汪恬盛汤的阿胖已经成了汪恬在鹰扬城的代理人。他负责统计本城鲜鱼的需求,再把鱼从汪铁手上转发到各个订户那里。有了阿胖,汪恬甚至多开发了两个城市的市场。除了鱼的事,汪恬还拜托阿胖帮他注意一些日常用品的购买。尤其是衣料之类的。
“汪仔!你送的鱼真是鲜,最近有些石头港附近的渔夫自己试着用桶子装活鱼来卖,反而肉质没你的好。”阿胖将钱和物资点付给汪铁,一边笑呵呵的说道。这半年的抽成已经让他从一个普通的挑夫变成一个富户。
“啊!差点忘记说,我明天开始就不送鱼了,他们送来的东西肉质虽然差了点,但味道也不错,你们也只得将就着用了。明天等师父回来,我就准备出海了。”汪铁将东西把包停当,转过身就准备走。
“我的大老爷!你等等,等等啊?什么出海?你要出海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阿胖上前紧紧拉住汪恬的衣袖。
“出海去当领主啊!”汪恬不是很起劲的说道。
“领主可是官老爷耶?但附近海上的几个岛都归漳县、泉县管,你去哪里当领主?这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做错事会被分发去龙岛劳动服务的,那可是生不如死。”阿胖是附近土生土长的,又在几个县城来来去去的帮人挑东西,对附近算是熟了。
“洄澜岛。听说是蛮大一个岛。一个贵族老爷封给我的,再不去,我就准备被杀头了。”汪恬比了比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洄澜岛?真有这个岛?那不是传说吗?若是去岛上可以发财,汪仔你可不能忘了我啊!我一定是你最忠实的追随者。”阿胖虽然感到疑惑,但对汪恬神奇的能力和表现还是很信赖。
“好啊!到时候缺人就找你啦!你可别赖着不去。”汪恬说着,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了。
“最近老是找不到师父,不知道去哪里了?”刚才他去渔村打了招呼说要离开了。结果渔村里响起哭声一片,拉拉扯扯的硬是不让她离开,还有人准备放火烧了他千辛万苦打造出来的大船和堆放物质的仓库。最后她生气的在地上打出一个大坑,结果坑里突然冒出热水。把众人吓了一跳,翻身跪下就拜,说什么原来神仙的跟班也是神仙,这段日子里肯定是神仙给的考验。
当她转身离开时,身后跪了一地人,三跪九叩的向着石矶而来,结果扑通一声掉进水里,烫得哇哇叫,跑到海里泡了一下又叫舒服。汪恬让大家的行为弄得晕头转向,不得已回头告诉他们这池里的水叫温泉,应该怎么泡会有益身心健康,劝他们全村共同管理温泉,对外推广,再加上鱼货应该还是可以过上好日子。
最后一伙人千恩万谢,帮汪恬把物质都塞到船上去,帮她把船入拖入水中,她一个人驾着船就到了石矶附近等师父。
说到这个船……与其说是船,不如说是独木舟,他在山里找了一个百人合抱的巨木,剖成两半,一半成了柴火卖掉了,另一半挖空树体,就成了一艘船。不过,汪铁还是有点设计概念,记得把头尾变成尖状流线体,又用木料打制了一个脚摇桨。上面竖了几面风帆。里面布置了几个隔间。
“徒弟啊!东西准备好了吗?”黄轩御器而来。顺便打了一道风咒吹动风帆,船只摇摇晃晃的就出发了。
“师父,你真是神仙!你会飞?飞在空中冷不冷?”等黄轩落在船上时,汪恬绕着黄轩转圈,想找出师父身后的翅膀。时序已经进入冬季,虽然漳县这里没有真正的冬天,但师父轻薄的衣服还是令汪恬觉得看了就发冷。人说高处不胜寒,师父刚才飞的那么高,一定很冷吧?
“哈啾……”汪恬代替师父打了一个喷涕。
“师父不是教过你,可以运力护身吗?这点风就感冒了?没用的东西!”黄轩可不领情,反而责骂汪恬不知学以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