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与小乖穿过市集,来到了市集旁的一块空地上。应天迟站在一棵歪脖子树下,放眼望去。只见在前方有一座两层高的楼台,阁楼上挂着一块牌匾:“醉卿阁”。
在那醉卿阁的阁楼上,颜卿坐在一张小方桌旁,手中握着一个杯盏。而朝近处看来,在醉卿阁前面,人群汹涌、人声鼎沸。在那醉卿阁前设了一个擂台,擂台上铺着一张毛绒红毯。
颜卿放眼望见了应天迟与叶纸,他微微一笑,随后站起来对所有百姓道:“比试,正式开始!”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在擂台下缓缓走来一名老者,那老者手中拿着一个啰。走到擂台上后,老者用包着红布的棒槌朝啰面上敲了三声,道:“公子说,比试正式开始,请各位静静。”
在场众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听那老者又道:“比试规则很简单:在场有谁能胜过颜公子与颜小姐的,便是颜家的乘龙快婿。”
所有人听到那老者这句话,便又开始低声碎语地议论起来。
只听人群中有一人道:“颜公子的法术那么高强,我这些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算了!”
又一人对那人道:“是啊!而且颜小姐已经位列仙班,法力比颜公子还强。如果被她一招打败,那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忽的旁边另一人道:“唉!我们天生就是这打酱油的命,都怪老天不长眼,叫我生得这么平凡。”
此时台上那老者望着众人,道:“没人敢上来试擂么?”
应天迟暗在心中想道:“为了师傅,不论如何,这次我都一定要试试!”想罢,他向人群走去,“我来!”叶纸与小乖跟在他的身后。
所有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二人一兽身上,多半人都望着应天迟。有人道:“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法术可不长眼,一个不小心这小子就会没命的,还年纪轻轻的……”又一妇人道:“你管那么多干嘛?爱死不死是他家的事,关我们什么事?快跟我回去,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说罢,那妇人便揪着那人的一只耳朵走出人群。
应天迟穿过人群,在叶纸与众人的目送下缓缓走上了那个擂台。每一个台阶,都让他觉得步步维艰。
待他上了擂台后,嗖的一声,颜卿从阁楼上一跃而下,快速来到他的身前。他心中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颜卿,颜卿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臂,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我知道你喜欢昨天那位姑娘,她今天没来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要好好照顾我妹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只有她这一个妹妹。”
哐铛一声,那老者又敲了啰面一下,道:“比试正式开始!”
应天迟明白颜卿要让自己赢,所以心中的压力放宽了些,可是一想到他骗了颜卿,心里又莫名浮现出些许悲伤。颜卿向后退开两步,那老者从侧面的台阶走了下去。
应天迟背对人群,颜卿则面对人群。二人缓缓移动了位置,仍是面对着面,仅是二人都用侧脸对着人群。颜卿将左手放在身后,将右手一伸,微笑道:“天迟兄弟,出招吧!”
应天迟缓缓取出了身后的木剑,心想自己不知道能不能使出违心诀。
见应天迟抽出木剑,颜卿呼的一声,身影犹如幻影般飞快来到应天迟面前。应天迟还在恍惚之际,没想到颜卿已经一掌来到自己面前,他没敢多想,在心中念起了违心诀第一重的口诀。
嗖的一声,只见应天迟从擂台上飞了起来,手中木剑变幻出了几道幻影。他将木剑一劈,那些幻影便冲向了颜卿。“哈哈!颜大哥的血液竟然让我的武功恢复了!”应天迟在自己心中喜道。
颜卿见到那些幻影,心中一惊急忙向后跃开了好几步远。只见那些幻影一撞到擂台的红毯上,嗖嗖嗖嗖连着好几声,随后擂台上的木板被那些幻影刺穿。便是多了几个小洞。
众人都纷纷诧异,有许多人不约而同道:“好厉害啊!”叶纸紧紧抓着袖口,脸上浮现出激动与喜悦的神色,在心中道:“天迟,纸纸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应天迟微微一笑,从半空中落到擂台上。他没有犹豫,只见他的身子一转,手中木剑顺势一挥,在那剑中便飞出一道十分狭长的幻影,那是违心诀的第三重。那道幻影直冲颜卿,颜卿微微一笑,伸手想要作出格挡。
望着应天迟,颜卿的眼珠子在眼眶中遛了一遛,随后众人都大吃一惊。颜卿被那道剑影冲得飞向擂台,重重摔在沙地上。应天迟也大惊失色,他急忙向前踏进一步,喊道:“颜大哥!”
许多人都要过去扶起颜卿。颜卿却摆了摆手,疲倦一笑,道:“没事!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我输了!”
待众人的情绪平息之后,颜卿向楼台走去。与应天迟双目对接之际,他朝应天迟眨了眨左眼,应天迟立即明白,颜卿适才是故意的。呼的一声,颜卿又迎风飞上了阁楼。
便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颜大小姐呢?”
另有一人道:“是啊!从刚才怎么就没见颜大小姐!”
那老者又走到擂台之上,哐哐哐三声,随后只听他道:“这次比试,是这位少年获胜。请各位稍安勿躁,颜大小姐正在梳妆,很快就要出来了。”
“梳妆?”人群中一个大个子道:“颜小姐还没比试就想着要嫁人了?”
众人听那大个子一说,纷纷哈哈大笑起来。颜卿沾了一口茶水,脸上也微微泛着笑意。
过了片刻,在擂台上飞下了许多彩色飘絮,空气中萦绕着一股很浓重的花香,令人不禁觉得陶醉。而后在那空中缓缓落下一人,那人身着一身艳丽红裙,头上累着一个发鬟,身后红棕色的秀发长长垂到腰际。
她便犹如九天玄女那般,在艳阳的笼罩下,仿佛与凡人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在场男女老少的目光都凝视着她,便连小乖也目不转睛地望着,因为那画面实在太美,委实是世间难得一见。
她来到了擂台上,背对着应天迟,嘴角微微扬起。她将纤细的左手放在身前,让红袖垂到红毯上,又将右手放在背后,让另一只红袖也覆盖到红毯。她回过头眼神如月光般皎洁地望着应天迟,娇嗔道:“姐姐今天美吗?瞧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说罢她用右手红袖掩面妩媚一笑,实乃回眸一笑百媚生!
应天迟望着她那张风情万种的面容,忍不住偷偷咽了一口唾沫,身子竟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摆子。
颜落将右手红袖一挥,左手红袖一物,优雅地一个转身,保持原来那个姿势,面对面站着应天迟身前。
应天迟望着颜落微微起伏的胸口,他的脸庞渣渣地泛红了。他扭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颜落,呼吸急促道:“颜、颜小姐,你这样我们怎么比试?”他话还没说完,颜落已然来到他的面前,把身子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
他用嘴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只觉得目眩神晕。他的脚自然而然向后迈开一步,颜落的身子却更大幅度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此时此刻的应天迟,耳畔听着台下众人的笑语,一时间不知所措了起来。颜落将脸庞靠在应天迟的胸膛上,伸手轻轻搂着了应天迟的腰,抬起头目光楚楚地望着应天迟,柔声道:“天迟哥哥!”试问世间有多少男人抵挡得住如此诱惑?而此时的应天迟,更是羡煞了台下无数的路人甲乙丙丁。
有人道:“假如我现在是那小子,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抱住颜小姐!”
又有人道:“假如我是他,那让我少活几十年我都愿意!”
叶纸沉浸在人潮的流言蜚语中,她静静望着台上,脸上面无表情,手却紧紧捏着袖口。她望着颜落,眼神中满是醋意。而在楼台上的颜卿,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叶纸身上,见叶纸眼眸中有些许晶莹的液体在流动,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叶纸喜欢她的师傅——应天迟。”这是他万万也想不到的事,可对于阅女无数的他而言,这个判断是无可厚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