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锁好店铺的门后,一言不发地大步大步地朝那边家走去,跟在后边的二丫只能小跑。
三人进到新房子,没有找凳子坐下,走在二丫前面的爸爸径直走到回风炉前站住,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并对对面炉前坐着的四姐与汪芹茜说:“哟!今天怎么那么晚。”
“路上轮胎有点问题,耽搁了一下。”四姐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才说到。
打哈欠,会传染旁边的人,围炉坐在四姐右边的汪芹茜也打了一个,站在汪芹茜身后的妈妈与二丫也打了一个,二丫揉了揉眼睛,这才发觉三弟已起床正坐在四姐后边勾着头拽瞌睡。
家里25瓦的电灯泡的亮度下,四姐与汪芹茜的脸像糊了一层灰,加上她俩有点凌乱的头发,一看就知道非常的疲惫,属于常期性的睡眠不足与劳累。
为了赚钱,贩烟也不是一件轻松活,烟贩子们为了赶行情,能卖个好价钱,经常起早贪黑地赶在路上,不停地来回颠簸,为了躲避路上关卡的检查,又不得不趁黑让帮她们拉货的驾驶员开夜车。
汪芹茜没有工作,面对丈夫的背叛,自强而养家糊口,这样顽命可以说得过去,可四姐有收入稳定的工作,家庭也算幸福,她这样又算什么呢?
也许就象人们所说,这钱跟女人一样,在男人手里,巴不得多多益善。这钱跟新衣服一样,在女人手里,永差那么一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于青春期的二丫,怎能理解得了那么多为钱辛劳的故事,此时的她,只想以一个子女的身份与三弟一起,尽量替辛劳的父母分担点家里的事。
“时间不早了,赶紧下完你们好休息。”爸又说了一句,接着又招呼三弟拿上前次背烟的那件破洞的劳动布工作外衣。
大姐在乡镇上班,做的工作是抓计划生育,难逢回家一次。放假期间与开学上课期间的休息日,二丫与三弟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特别这年把窜过二丫头的三弟,更是家里干体力活的典范。
二丫与三弟跟着四位大人,来到郊外家里租的仓库前,只见常帮四姐与汪芹茜拉货的那辆银白色车头,长长车箱上盖有帆布篷的双桥大卡车,早停在仓库门前。
正在驾驶室打盹的驾驶员,听到渐进的脚步声,便提前跳下车,用手电筒朝声音晃射过来,确认是四姐与汪芹茜,便朝车尾走去,打开后车箱大门的锁。
离仓库还有一截路,三弟边走边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已破洞的劳动布外衣,外衣是爸爸在滇西那座城市工作时,单位发的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