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贤妃是深藏不漏的聪明人,只是被笼罩着她的懦弱给埋没了。”
娟秀一个有心的回头,恰看到燕贤妃的身影,故而提醒刘充容:“贤妃娘娘在我们后头,娘娘要不要等一等。”
“不能够。如今是个特殊的时期,皇上不喜朝臣拉帮结派,自然也不喜后妃拉帮结派,况且,本宫一味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人,如此谄媚的附和燕贤妃,惶恐为淑妃娘娘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娟秀拜服,言:“可是娘娘不是有话和贤妃娘娘说吗?莫不然,就要奴婢走动走动好了。”
“没那必要。燕贤妃也是聪慧的女子,我们去御花园,她必然会同我们不期而遇。”
娟秀眼中带出笑意。
燕贤妃与其拉开着不小的距离,冰翘紧紧的跟随在其的身边,言:“娘娘,您都把贵妃暗害淑妃的事情向淑妃娘娘告知了,淑妃娘娘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方才在皇上面前,她怎么不提出来呢?”
“你问本宫,本宫也不明白。淑妃总不会是不恨贵妃,依着她以往的性子,便是早发飙了才是。”
听得燕贤妃的言语,冰翘说道:“真是伤脑筋,好在有个和淑妃关系密切的人与娘娘有关,过会子,娘娘便可直接问她。”
燕贤妃轻笑,言:“韦贵妃方才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主意本身就是刘充容提出的,想来,她应该和韦贵妃一般,巴不得常云快点死去,为何又要同意本宫的提议,这个女人,心机真不是一般的深,不好琢磨的很。”
“嗯。”
冰翘应和了声,言:“她这种人太可怕了,表里不一,且看韦贵妃的下场,如此的人,谁还敢用。”
“淑妃嘛,刘充容可是人家的智囊。经此一事,淑妃必然对她另眼相看,她往后可是走运了。”
燕贤妃如此说着。遂听冰翘言:“娘娘也不赖,只要搬到了韦贵妃,这掌管后宫的权利八成会落到娘娘手里。到时候娘娘当真是扬眉吐气了。”
燕贤妃淡笑,道:“承你吉言。”
御花园颇为冷清,石子路上点点潮湿,想来是雪融化留下的痕迹。这日头,也偏与御花园较比冷清,冰冰凉凉的,不舍得放射过多的温度。刘充容特意选了个能够眼观六路的亭子坐下,不肖多时,就见燕贤妃朝这边走来。
“臣妾参加贤妃娘娘。”
燕贤妃双手执出将其搀起,言:“妹妹快起。现下你可是皇上宠妃身边的红人,姐姐日后少不得要你帮忙。”随后挽着刘充容的手步入亭中。
见二人落座,各自的侍女皆是识趣的退到亭外。
“妹妹为何帮我?”
听得燕贤妃如此问话,刘充容陪出的笑脸夹杂着愧意,言:“姐姐真是善良,妹妹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得姐姐如此好言,当真是愧疚的很。”
“妹妹过谦了,方才在凤藻宫正殿,若不是妹妹出言相助,怕是单凭姐姐,该是留不住常婕妤的性命。”
刘充容颔首,言:“姐姐留下常婕妤的性命,可是为了搬倒韦贵妃。”
“我们姐妹两个,明人不说暗话,姐姐正是这个意思。”
刘充容问:“姐姐可是想好如何做了?”
燕贤妃点头,言:“自然是要常云在皇上面前拆穿韦贵妃。”
“如此,这代理后宫的权利便是姐姐的了。”
燕贤妃心中再次惊叹,眼前的女人当真是不简单。遂听刘充容言:“皇上是一代明君,善于用人。淑妃娘娘自然不在代理后宫人选之列。阴德妃旧病缠身,自顾不暇,何有余时管理后宫。如此,便唯有贤妃娘娘,想必姐姐能够协理后宫,定是让皇上看到了姐姐的才华。”
燕贤妃笑了,言:“听妹妹这么说,姐姐这代理后宫倒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那是自然。不过”
燕贤妃机警,问:“不过什么?”
“要想常婕妤指认韦贵妃,可不是件易事,怕是要费些功夫。”
燕贤妃言:“本宫有的是时间。”
“妹妹就怕,皇上等不及,常婕妤更是等不及,或者,韦贵妃更是等不及。”
听了刘充容的言语,燕贤妃也认为自个方才的想法太过单一,完全没有考虑周全。故而问道:“妹妹觉得,姐姐该怎么做?”
刘充容面露自信的笑容,言:“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姐姐如何行动,取决于贵妃如何行动。”
燕贤妃凝问:“你是说,敌不动,我不动。”
刘充容迟疑了声,言:“算是这个理。不过,姐姐未必能够探知韦贵妃的一切举动,但姐姐如今是协理后宫的人,纵然看不住韦贵妃,但看的住常婕妤。”
“妹妹所言有理。韦贵妃如今的一切行动,目标必然是常婕妤。本宫只要看住了常婕妤,一旦发现有人加害,便可顺藤摸瓜如此一来,韦贵妃怕是连性命都会不保。”
刘充容摇头。
燕贤妃看在眼里,问:“如此有何不妥吗?”
刘充容点头,言:“凤藻宫正殿,姐姐与妹妹能够看出来的,皇上又怎会看不出来。”
“莫非,是皇上有意包庇韦贵妃?”
燕贤妃感觉不可思议。韦贵妃加害的人可是皇上最心爱的女人,皇上怎么能够放过她,怎么会呢?
“京兆韦氏。”
刘充容淡淡言出一句。
燕贤妃顿时便明了了。更明白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对形势的洞察力也是这般的惊人。遂听刘充容言:“纵然如此,皇上因为淑妃娘娘的关系,对贵妃还是会有所鄙夷的。只要姐姐有分寸,拿捏到位,自然能够既愉悦了皇上,又会令韦贵妃丧失大权。”
“哦?”
燕贤妃虽是疑惑,心里却是陡然大悟“原来,她与本宫相约,为的是这个。”遂问刘充容:“妹妹有什么好办法?”
刘充容言:“姐姐只要盯紧了常婕妤,一旦有人加害,定要抓其现行,握其证据,而后直指贵妃。如果贵妃可以自行辞去代理后宫的权利,与皇上与姐姐不都是一件好事吗?”
燕贤妃大喜,言:“妹妹的主意甚好。”
“贵妃一旦按捺不住,随时都会对常婕妤下手。”
听得刘充容如此一说,燕贤妃当即追问:“妹妹认为,会是何时?”
刘充容微笑,示意燕贤妃靠过耳来,随后在其耳边说道:“………”
燕贤妃眼中笑意横飞,自是表露着心情好。
君送伊人到永福宫外,杨淑妃莞尔一笑,言:“皇上,臣妾可是要进入了,这两天,可是不要太想臣妾哦。”
“怎会不想。”
听得李世民如此言说,杨淑妃笑的想朵花一般。
眼见着心爱的人儿步入宫门,李世民淡淡一笑,随后在肖夏子的尾随下回至两仪殿。遂派人叫来燕贤妃。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贤妃平身。”
“不知皇上有何事吩咐?”
李世民言:“想来贵妃最近是累了,做起事情来也没得规矩了。眼下将近年底,至于宴会、例银发放什么的,就由你全权负责。”
燕贤妃欣喜,赶忙谢恩。方才踏出两仪殿,便见怀抱古琴的武心,遂上前打招呼。后者依依迎上她施礼:“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快起。真是乖巧的人儿,难怪皇上那么的信任于你,淑妃姐姐也那么的喜欢你。”
武心微笑,言:“贤妃娘娘过奖了。”
“哪里,往后有空可是要来景德宫做客哦。本宫备好佳肴等着你。”
“啊?”
武心难以置信的发出一声,那模样自是可爱的很。
常婕妤被关押到了慎刑司不久,酉时便见得菱珀提篮出现在牢门外。遂喊着:“菱珀姑娘,贵妃娘娘可是”
菱珀及时提醒常婕妤禁语。后者明白的,等着菱珀提篮进入牢内,牢门外的守卫们一个个都像是提前说好的似得,一溜烟的功夫,全没了。
“菱珀姑娘,贵妃娘娘是不是想好救臣妾的办法了?”
常婕妤急切极了,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菱珀沉稳一笑,神情中自是对外流露着一种放心,一边将篮子里的食物一盘盘的拿出,搁置于桌子上,一边言:“常婕妤稍安勿躁,贵妃娘娘可是在乎你的,办法倒是有了,只是需要常婕妤的配合。”
常云喜出望外,言:“倘若贵妃娘娘这次将我救出,我一定视贵妃娘娘为再生父母,往后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是做遭天杀的事情,我都眼都不眨。”
菱珀听着常云如此说,微微一笑,言:“贵妃娘娘已经把你往后的道路规划好了,你要不要听听”
“当然要。”
常云可谓是喜出望外。遂听菱珀言:“你先吃着东西,往后要重回皇上身边,身子骨怎么能够不行,快吃,你吃着奴婢说着。”
“好好好!”
常云附和着,遂动开筷子。
菱珀看着她吃的香甜,故而说道:“娘娘为你准备了最好的衣裳,命乐府令专门为你打造一首乐曲,就等着你出去后勤加练习呢,皇上一时间对你有意见不要紧,当你再次动人出现在皇上面前的时候,皇上会如何?”
常婕妤听着,心里就美,美得美得,竟觉得心口处挖心的疼,失言问:“菱珀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
待一指抬起,就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
菱珀言:“你方才不是说,视贵妃娘娘为再生父母,往后要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吗?贵妃娘娘没那么残忍,只不过是要你安心去死而已。”
“菱珀姑娘,可知您帮了我家娘娘大忙。”
“谁?”
听得声音,菱珀乍一刻回头,恰看到冰翘、方连站在了牢外,霎时惊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正大光明的走进来了。”
冰翘言,方连可是迅速的很,三步并两步的来到菱珀身边,手起手落间将她制服。冰翘迈步而至,将一盘盘食物,乃至常婕妤动过的筷子,通通放回篮子内,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得一声孱弱的:“救我。”
冰翘贴近常云言:“贤妃娘娘让奴婢带给您一句话,从你掌掴娘娘的那一刻起,你就必死无疑。若非是要拿捏贵妃,你的命早就给皇上抹了。”
“你们想要以此来让皇上处罚贵妃,我不会让你们得趁的。”
菱珀作势就要咬舌自尽,恰被方连手快最快制止:“你放心,我们贤妃娘娘不会要了贵妃的命,也不会要皇上处罚贵妃。”
听此一言,菱珀一愣,趁此机会,冰翘抽出自己的汗巾,麻利一团,塞到菱珀嘴里。
后者“呜呜”两声,以做无谓的抗议。
冰翘淡笑,言:“不想贵妃娘娘深宫寂寞而死,你就得好好活着。”
菱珀自是能够感觉到危险的降临。
“明摆着就是想借着我毒杀常婕妤的事情来对付贵妃,我真是大意,一个不留神就成了贵妃的隐患。”
菱珀这样想着。殊不知,在她酉时方到,离开凤藻宫不久,燕贤妃就驾临了凤藻宫,迢然相随。
“本宫落得这般境地,妹妹可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韦贵妃言,脸色自是差劲的很,缘由只在燕贤妃入门时的一句问话:“姐姐身边的菱珀哪里去了?莫不是做什么坏事去了?”
燕贤妃言:“本宫现下忙得很,若非是有要事,岂会有时间来看姐姐。”
“如今你可是得意了,皇上有意把实权交给你。”
燕贤妃一笑,言:“皇上是一代明君,知人善用。不过,妹妹我能有当下的现状,全拜姐姐指点迷津。”
韦贵妃阴沉的双目盯着燕贤妃,言:“你可是记仇的很。”
“或者吧。姐姐代理后宫,我无一不从,你为何要让一个婕妤掌掴我?即便巧舌言说是为了我,谁信?”
燕贤妃凝望着韦贵妃,语气咄咄。
韦贵妃目不斜视,死死的注视着她,言:“本宫当真是看错了,你不是纸老虎,而是母老虎。”
“姐姐过奖。”
燕贤妃话说着,嘴角勾起弧度,笑容自是婉约。
等候多时,凤藻宫的总管公公叶莘路入殿,自是体会到殿中的尴尬,遂用前所未有的姿态禀报道:“贵妃娘娘,贤妃娘娘,冰翘姑娘与方连公公协同菱珀姑娘觐见。”
韦贵妃凝目,却听燕贤妃言:“让他们进来。”
“是。”
“等一下。”
韦贵妃喝止,遂瞧向燕贤妃言:“这里是本宫的寝宫,本宫还是贵妃,岂容你在此放肆。”
燕贤妃笑,言:“还望姐姐大度,如此小事,不要斤斤计较。既是贵妃,就该有贵妃的度量。”
韦贵妃心里憋着火气,摆了摆手,立于殿下的叶莘路匆匆退去。
不肖多时,冰翘等人入殿。她自是来到燕贤妃身边,将所见所听全盘相告,后者看向韦贵妃,自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贵妃姐姐好生着急,竟要杀人灭口。”
韦贵妃凝目注视着菱珀,在看向燕贤妃,言:“可否将她放开,她是本宫的奴婢,要教训也得由本宫动手。”
燕贤妃淡笑,言:“曾经如此,现下出了人命案子,她已然不是贵妃姐姐一人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