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衡,护送姨母回宫……”
又道:“姨母凤体欠佳,务必小心侍奉。”
陪明妃坐着的“长公子”赶紧起身,躬身“请”明妃离开。
“你……还有你……竟敢戏谑本宫……!”
一甩衣袖,两边随从女子迅速开路,她昂首挺胸俨然一国之母的霸气与风姿,长裙款款逶迤而去。当然,“长公子”也随后而出,摆储君正式仪仗队跟上。这样一来,明妃那仪态万方的强大气场便成了虚张声势的造作。
其实让明妃吐血的不是被拆穿,而是长公子张狂到敢以替身来戏谑她。
而她的有持无恐。自然是她宫中那个死随她的忠士,她入宫前就有的情人。当然,她不相信长公子轻易就解决了他。
“看来,长公子这才回来,明妃便大势已去了”
“被自己的姨甥摆弄,她也够狼狈的……”
各宫的宫人们见到明妃如此狼狈,像被架空了的傀儡般,纵然还有一股子怨气在膨胀,也已大势已去。都赶紧的去禀报主子,乐不可支。
东宫内,长公子这才对岚隐眨了眨眼睛,轻咳一声,岚隐才从迷糊中醒转,赶紧过来为他褪去外衣,换上常服。
这时云甜带着水香山秀都回来了,一个个围着公子吱吱喳喳地怨怼,为嘛连她们也耍。
云甜不愧是东宫首席女官,入夜时她亲自侍候公子洗脚,把长公子雪白的大长腿置于白玉盘后,她托着腮蹲在公子跟前,也不帮他揉捏舒缓筋骨,只睁着她那双璨若星辰的大眼睛,望着公子出神。
长公子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在他的跟前,这一众丫头都不会傻傻的对他动别的心思,便是有心思,也已学会了克制。这刻她这样儿看他,还不是想知道他怎会想到怀疑明妃?
“元王后的肖像我见过,跟姨母一点儿也不像,姨母与我母亲本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般,怎么可能会像?”
“之前云甜也听王后娘娘提过,娘娘也奇怪为什么大王就认定了她长成了元王后的样儿?”
“她用了面具,她派人去过元王后的故里,偷看了她的华容。她故意把汤水洒湿母后的衣裳,趁母后离开更衣,她假意让面具脱落……。当然,父王不知道里面那张也是假的……,然后她跟父王说是母后不允许她以真面目见父王。”
“所以,大王自当为她保密,也就这样匪夷所思地宣她进宫进封了她。”
“其实可恶的都不是这些,而是她疯狂到听她那“宫人“的撺掇,企图更改大成国祚。”
“这女人,太匪夷所思了。”
“云甜,公子还有要事要出去办,今天发生的事不可传扬开去,公子那个替身,是自小与公子一同长大一同学艺的,你要配合他的一切行动。”
“公子,万一……”
“放心吧!公子相信他,他武功修为不在公子之下,也像公子一般志在方外,他若想篡夺王权随意去哪个国土都可随意捣弄,不需要夺公子的。”
“好,云甜记下了。”
次日,王宫里出了一件诡异的事,成王宠妃明妃凭空消失了。成王大病也已得到控制,却因明妃失踪之事恹恹不乐,还是懒于国事,国不可一日无主,长公子理所当然就暂代了国君之责,而且或会推选出吉日,成王将会被奉为太上王,长公子即位。
成王后做梦也没想到,她的王儿竟如此顺从便如了她的愿,高兴之余,都等不及长公子前来请安了,即刻命宫人们点上灯笼,天未亮就直奔东宫。
按理,她这个时辰驾临,长公子一定还在梦中,谁知云甜略显慌张的挡了她的驾。
“王后娘娘,公子刚刚才睡下呢,要审阅的奏折太多了……,王后娘娘是不是……?”
“本宫就在这等他……”
“公子起码得小憩一个时辰呢……,婢下怕娘娘闷着。”
“云甜,不会是……公子又逃了吧?”
“怎么会?娘娘多虑了……”
“让开……”
“娘娘……不可!”
成王顿感不对,眼神示意两边随从,云甜两只白玉般的手便被一左一石两个宫人控制了。
寝室内,山秀岚隐赶紧的又迎了上来。不过她们可是笑容满脸,眉眼流光溢彩的。
成王后正想命人把这两个也捆了,呆会一同发落。见她两个这模样儿,倒不像是逃了王子的侍婢。
“公子还睡着?”
王儿在她就慌了,他这些姑娘可不是随便可以捆的,见这阵势,她倒不急着进去了,赶紧的示意两个宫人把云甜给放了,还亲自过去理了理她肩上弄皱了的外衣。
“回娘娘,公子正睡得香呢!”
“谁说的,给本宫捆了一会发落。本宫才睡下,不是说过不见闲杂人等么?”
这不是长公子的声音又会是谁?
一个慵懒的声音自罗帐中传出,云甜等人大惊,均抬眸偷瞄成王后神色。
“母后怎么就成“闲杂人等”了,行,王儿好好歇着,母后这就回宫……回宫。”
看来,成王后心情甚好,成了“闲杂人等”倒也不介意了。
看着王后一干人等鸟悄儿离开,便连走路的声音都放轻了十倍,云甜她们才敢抬手擦汗。
三个揪出罗帐中宫人,狂揍一通。
她们的公子爷,走了也不得消停哪。
大成国海域对岸便是大广,大成与大广就一海之隔,却因为这惊涛骇浪,很难形成敌对关系。清晨,晨曦才露,在这大浪涛天的海岸,两个白衣如雪的颀长身影痴痴地望着海对岸,
望不尽的雾茫茫一片,是大浪拍碎的浪花剪影,也是晨曦还未亮透的天色,更是那望不到边的未来。下一刻,他又将离开他的国土,踏上他熟悉已久的故地。不过这一次,他已经不再是单一的因为她了。
“师兄,子衡就送到这了。”
“谢了!”
“只十年,欠你的十年,一次还清,之后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只要那女人供的是实情,十年没问题,也正好让他回来。”
“你呀……!”
“总之,谢了!”
不知怎地,眼里有点涩,转过身去已经上了一条特制的小船,船上无帆无桨,通体白玉般晶莹通透,不是他站那上面,在这大浪涛天的海岸,压根就看不见它的存在。
巨浪翻卷过来,小船转瞬便没了影,岸上那人却一点也不担心,海风吹起他乌黑得发亮的长发,他俊朗的面容绽开无奈的笑。
十年!
他欠他的,终将还清。
下一步,他要帮他肃清所有政要蠹虫,平衡所有倾轧权术之争。确保大成不会落入奸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