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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红楼梦》写法诠解(2)

对这段内容,脂批说:牛,丑也。清,属水,子也。柳拆卯字。彪拆虎字,寅字寓焉。陈即辰。翼火为蛇;巳字寓焉。马,午也。魁拆鬼,鬼,金羊,未字寓焉。侯、猴同音,申也。晓鸣,鸡也,酉字寓焉。石即豕,亥字寓焉。其祖曰守业,即守夜也,犬字寓焉。此所谓十二支寓焉。

看了脂批,我们便不难发现,原来这些王公贵族的名字并不是随随便便起的,却是大有来头。那有什么来头呢?“此所谓十二支寓焉”——一语道破,他们的名字都跟“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有所关联。“牛,丑也。清,属水,子也”寓“牛清生于子年”;“柳拆卯字。彪拆虎字,寅字寓焉”寓“柳彪生于虎年”;“陈即辰。翼火为蛇;巳字寓焉”寓“陈翼生于蛇年”;“马,午也。魁拆鬼,鬼,金羊,未字寓焉”寓“马魁生于羊年”;“侯、猴同音,申也。晓鸣,鸡也,酉字寓焉”寓“侯明生于羊年”;“石即豕,亥字寓焉。其祖曰守业,即守夜也,犬字寓焉”寓“石守业生于狗年;石光珠生于猪年”。

“隐喻”的运用在《红楼梦》中有很多,在这里不一一例举。

《红楼梦》中的“颠倒相酬”法

关于《红楼梦》的研究,离不开写作方法的研究。其实正如很多专家所说的那样,《红楼梦》之中的确是运用了很多隐秘的创作手法。“颠倒相酬法”是《红楼梦》的主要隐写方法之一。所谓“颠倒相酬”法,就是作者在利用小说隐写历史的时候,把历史上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历史人物的性别、年龄等,以及写作文字上的各种顺序打乱并做了颠倒以后再写入小说之中的一种隐秘写法。

“颠倒相酬”法是曹雪芹首创的一种写作方法。脂砚斋在批语之中也曾多次暗示《红楼梦》另有“隐”情。而用“颠倒相酬”法恰好能够验证脂砚斋的所说。也正是因为像脂砚斋所说的那样“有隐”,所以才会有“颠倒相酬”。“颠倒相酬”不仅仅是《红楼梦》一书整体情节设计上的主要方法,在一些具体的情节设置上更是有很多运用,例如“刘姆乞谋”、“蓉儿求借”、“梦中风流”、“醒后风流”等情景设置明显就运用了此法。另外,《红楼梦》有一书名叫做《风月宝鉴》,寓意此书像“风月宝鉴”有正反两面,贾瑞的风月宝鉴正面是美女,反面是骷髅,那么《红楼梦》这本“风月宝鉴”也许正面是“荒唐言”,反面是“真事隐”——也就是说,作者表面上是写了“满纸荒唐言”,但实际上也许是有“正经事”想讲。那么,曹雪芹有什么“正经事”要讲呢?有专家认为,这是在明告我们,作者正是以写“欢乐的小说场面”记述自己的“一把辛酸泪”,是以“喜剧的小说”隐写“悲剧的历史”——这是情感上的颠倒;是以写“美女的笔墨”来记述“丑陋的历史”——这是美与丑的颠倒;是以写“纯洁的爱情故事”来记述“自己爱情婚姻的不幸”——这是理想与现实的颠倒。

专家认为,曹雪芹在创作《红楼梦》的时候,之所以会运用“颠倒相酬”法,之所以会有意把正面小说中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年龄、性别、情感、文字等打乱颠倒,完全是为了隐写历史的需要。

那么,曹雪芹要用这种十分隐晦的方法隐写哪段历史呢?这可能要涉及到曹雪芹的家族史。

据相关史料记载,曹雪芹家与清室尤其是康熙、乾隆、雍正三朝有着紧密的联系。康熙朝,曹家正是极盛时期,很得康熙皇帝的关照。但是到了雍正、乾隆两朝,皇室先后两次抄了曹雪芹的家,致使曹家一败涂地。曹雪芹也因此开始了贫困交加的生活。曹雪芹有“苦海冤河”,想把自己家族的历史记载下来,但是又不能直言其事,因为当时有非常严酷的文字狱。为了躲避当时愈演愈烈的“文字狱”的迫害,曹雪芹无奈之下创造多种秘写奇法,将这段历史隐写在一部小说的背后。“颠倒相酬”法只是这多种秘写奇法之中的一种。

运用“颠倒相酬”法,曹雪芹在《红楼梦》的总体设计上,虚构了四大家族、几百个小说人物、几十个爱情婚姻故事。但实际上,这么多的内容的原型都来自于曹家自己的历史。按照“颠倒相酬”的说法,这叫做“多”与“少”的颠倒,“繁”与“简”的颠倒,“喜”与“悲”的颠倒,“美女”和“骷髅”的颠倒,“风花雪月”与“刀光剑影”的颠倒。作者把历史事件上的“少”、“简”、“悲”、“骷髅”、“刀光剑影”等特点,用小说中的“多”、“繁”、“喜”、“美女”、“风花雪月”的形式来隐写和描述曹家自己的家族史。

“颠倒相酬”法和《红楼梦》之中的其他隐写手法一样,是曹雪芹利用小说隐写历史的工具。利用小说隐写历史,是曹雪芹的一大发明。我们在读《红楼梦》的时候,不能简单地迷恋于表面的故事情节,而应该通过表面的故事情节读到小说更深层次的东西,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辜负作者的一片苦心。

《红楼梦》人物名字的喻意

《红楼梦》里人物众多,作者在给人物命名的时候也很注意把名字和人物的性格结合起来,很有考究。《红楼梦》中人物名字的总体特点是用字奇,字面广,有的用的是鸟名,有的是花名,有的是宝珠玉器的名字,丰富多彩,富贵高雅。但是,据相关专家研究,《红楼梦》中人物名字的意义还不止于此,许多人物的名字都是大有深意,暗藏玄机的。他们认为,如果我们能真的弄清楚这些人物名字的内在含义,我们离真正理解《红楼梦》也就不远了。那么,这些名字到底暗藏什么玄机呢?到底有什么喻意呢?各方专家彼此争论不休,各说各理,至今也还没有定论。

现在,我们暂且列举一些比较通行的观点:

甄士隐:“真事隐”

甄士隐是《红楼梦》一书中出现最早的人物之一。作者在第一回之中就讲道:“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可见,甄士隐就是“真事隐”。有专家认为,这一做法主要是从政治上考虑的,本来的意愿是为了避开当时残酷的文字狱,也算是作者曹雪芹不得已而为之,将“真”和“假”写成人生况味,虚实相吊,可谓苦心。说到底,这和“假做真时真亦假”相合,也是“满纸荒唐言”、“谁解其中味”的细节体现。当然,作者曹雪芹的这一做法最终成就了一种“假笔”、“曲笔”的写作手法,对后世影响极深。

贾雨村:“假语存”

贾雨村谐“假语存”,和“甄士隐谐‘真事隐’”相互映照异曲同工。现今,有很多专家怀疑,《红楼梦》中所谓的“假语村言”可能是后人所改,只有“假语存”才对得上“真事隐”。

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和空空道人

在《红楼梦》中,“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和空空道人”分别是三个仙人的名字,意思很容易理解,正如书中所讲:“那红尘中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生悲,人非物换,究竟到头一梦,万境归空。”总而言之,这三个名字于无奈之中流露出一种浓厚的虚无色彩。

甄英莲:“真应怜”

甄应莲即书中的“香菱”,在《红楼梦》一书之中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直接关系着《红楼梦》一书的情节的设计。《红楼梦》一书的情节都是从香菱身上引出来的,因此,有人认为,香菱是《红楼梦》一书的引线人物。香菱一生命运坎坷,充满波折,结局也非常悲惨,“真应怜”!

霍启:“祸起”

我们上面说过,香菱,即甄应莲是《红楼梦》一书的引线人物。而作为甄士隐的家仆——霍启在照顾香菱的过程中,将香菱丢失,从而引出红楼梦的整个故事,彻底改变了香菱一生的命运。因此,霍启谐“祸起”,从他出场的那一刻开始,祸事不断。

封肃:“风俗”

封肃是甄士隐的岳丈,为人奸险小气,贪慕权贵。封肃谐“风俗”,意思是说像封肃这样的人在当时有很多;奸险小气,贪慕权贵在当时非常普遍。另外,封肃的“封”,还可作“疯”讲。

娇杏:“侥幸”

在《红楼梦》中,娇杏本来是甄士隐的一个女婢,因为偶然瞥了一眼贾雨村,被贾雨村记住,后贾雨村发达了,便娶了娇杏,后来娇杏成了正室夫人。认真思考一下,娇杏的确是够幸运的,真是“侥幸”。试想一下,如果娇杏当初不偷看贾雨村那一眼,她的命运也许会很惨,也许会在甄家失火以后,穷困潦倒,度过一生。另外,与香菱比起来,娇杏更是幸运的,真是“侥幸”。这正是:世事无定,旦夕祸福,娇杏真的是“侥幸”,正是“偶因一回顾,便为人上人”。

冷子兴

关于冷子兴的名字到底暗含着什么意思,迄今仍无定论。但是对冷子兴之中的“冷”字,大概不难理解,《红楼梦》中说,“欲知目下兴衰兆,须问旁观冷眼人”,那么,谁是冷眼旁观人呢?冷子兴应该算是一个代表。对于贾府来讲,冷子兴虽然是一个局外人。但是冷子兴应该算是全书第一个看出贾府衰败迹象的人,例如冷子兴说:“安福尊荣者尽多,运筹谋划者无一,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冷子兴在跟贾雨村对话的过程中,对贾府的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清楚,描述得非常详细。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将贾府的人物上上下下细数了一遍,对红楼梦全书的情节起到了一个通观全局的作用,十分难得。

林如海

林如海的名字的含义也还没有比较合理的解释,但是有专家认为,林如海的名字和“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和空空道人”的含义应该比较接近,也是在形容一种广阔飘渺的意境。

林黛玉

林黛玉的名字应该分开来解:“林”字取“林黛玉乃绛珠草”之意,表明林黛玉乃是自然之木;“黛”指的是古代女子用于画眉的黑色石头;“玉”一直都被认为是灵石的统称,在我国传统的文化里,玉是一种高贵的象征,代表着一切高贵典雅的事物。

冯渊:“逢冤”

《红楼梦》中,冯渊本来也算是一个富家少爷,但是最后因为香菱和薛蟠大动干戈,被薛蟠打死,真是够冤枉的。更加冤枉的是,冯渊死后,因为自家实力不强,连给自己申冤的机会都没有了。死不瞑目,真可谓冤。

贾、王、史、薛:“假”、“亡”、“死”和“雪”

贾、王、史、薛是《红楼梦》中的四大家族。第四回中的护官符很形象地说明了四大家族的地位: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并且,通过贾雨村的“门子”之口“这四家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我们知道,这四家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当然,即使这样,四大家族最终也难逃其衰落的命运。贾是“假”的、王终究会“亡”、史最后难逃一“死”、薛也只不过是一堆“雪”,最后也会空无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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