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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学业

望子成龙老父督学业,日夜忧思俨儿送兔子

听同学说是“十二少”干的。林涛不知道十二少是什么,便问“什么十二少?”

同学笑道,“十二少都不知道啊!”于是大概地说了一下。

原来这是县委院里的一帮当官的子弟,有些也不过是司机、伙夫的子弟,大多十五六岁,这些人大部分从小一块长大,其中十二个人学电视里结义金兰,互相称作兄弟。宣扬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那一股义气。只准他们欺负别人,不准别人欺负他们。在他们周围又还有一大批献媚取宠的,都分别称他们为老大,打群架,要胁别人给钱玩电子游戏,帮人摆平事情,斗狠。老师通常见了他们也要赔小心,不敢太过分地管束。也不敢通知家长,这些家长又极是要脸面的,对子女又十分严厉,一旦通知了家长,这些孩子必然倒霉,回头是要找人算账的。

可怕的还不是他们,在他们背后还有黑势力。十二少,顶多是讲义气,打群众架,招摇闯骗,虚张声势。那后面的势力,动不动就是断人手脚,要人性命的。而且从来不虚张声势,表面谦卑退让,其实伤人要害。这些人又多与政府里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也没有正式的什么帮派,只是以当头的老大绰号作为幡子。听到他们的名号就是人没有到场,也要退避。

说完,同学问道:“有很多传言,难道大哥您就一点也没有听到过?”

“你们怎么知道社会上这些东西,不好好念书!”

“全学校哪个不知道,难道我们把耳朵塞上?我和仕杰知道的还算少的。”

好在受伤并不是十分地严重。清洗伤口,做了缝合包扎,也做了检查。医生说因为是被砸伤的,还要住院观察几天。伤在头部,也不可大意,林涛就办理了住院手续。

见仕杰并无大碍,也就作罢。见仕杰因失血较多,人比较累,伤口还痛,也不好多问。等好些了再问清情况。安排要他的同学回去后帮忙请假,并不要告诉老师受伤的事,只说患了重感冒,医生建议休息几天。衣服上全是血渍,林涛说等下回去把自己的衣服拿一件来。正安排着,Call机响了。一看是维妮的留言,“有事急回”。上个月,维妮给几个部长,包括林涛都配了一个新鲜玩意儿。林涛笑称就是一个“狗铃子”,不管到哪里都找得到人。总共还没响过几次。这乍一响还有些紧张。

一看“有事急回”,便急忙找个电话回过去。维妮焦急地说“王桢柯要来了,约好7点到机场去接他,我们一起去吧。”

王桢柯要来,这事早就知道了,但不知来得这么快。听维妮的口气,也不好拒绝,便同意了。维妮问他在哪里,也不好直说,只说在外面。只是弟弟这边的事情,也不太好耽误同学太多。正十分为难。同学说没事,今天晚上再来陪他。也就放心了。

一看时间不早,到机场去还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安排了一下,就回酒店去约维妮。在车上,维妮把王桢柯的来意再说了一遍。王桢柯作为都豪集团的执行董事李中杰的高级助理,对都豪旗下的所有酒店行使监督管理权。这次过来,就是要将澧州都豪纳入到都豪的管理体系。要有心理准备,他来了之后,肯定会在管理上大动干戈。甚至在人事上要做调整,一切都要忍耐。素知林涛与他有些过节,无不担心,提醒他要注意在工作上积极配合。毕竟公司的整体利益更为重要。

林涛对这个人没有好感,两人在东莞都豪就没有什么交往。这一来还不知他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原来远远地离开,就是想脱离他们的控制,但看来,还是逃离不了。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再说杜清那天在林涛办公室未走,坐在那里等姚妈子,心想,这是个什么人,取个名字叫姚妈子,太可笑了。稍坐又觉无趣,把门虚掩了,在里面四处转转。见林涛的办公桌宽大厚实,忍不住去摸一摸,看是不是实木,又在他的老板椅上坐坐,感觉挺舒服。又拣桌上的资料随便看看。忽然看到一个名单,上面都是县里有头有面的人物,后面都是一些大小不等的数字。正看得仔细,听到有人未经敲门直接就推门进来,慌忙弹将起来。

进来的却是维妮,一见是杜清坐在里面,便问:“林总呢?”

杜清忙道:“他刚才出去,让我在这里等姚妈子。”

维妮也不多问,转身就出去了。反而是杜清有些局促不安。自己倒了点水,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起报纸来。

不久,就有脚步声过来,敲了一下门,也没等回音,一个穿花格子衬衣的平头就推门进来。一进来,看到杜清,又担心走错了门,退回去看了一下门牌,又才走进来,问道:“林总呢?”

“请问您是?”杜清起身小心问道。

“我啊,哈哈!我姓姚。”

杜清直觉得一股凉气袭来,飞快地转着脑筋,问道:“哦,姚老板,姚妈子是您?”

“什么老板不老板,姚妈子就是我。”

“姚老板,您好,快请坐,我是都豪财务部副部长杜清。”杜清连忙让座。

“哎呀,杜清?杜部长,杜总,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啊?”姚妈子上下打量着杜清,也不坐,又问,“林总呢?”

“他刚有事出去了。让我在这里等您。”

“这家伙,当总经理的就是忙啊?他不在就算了,我下次再找他吧。”说完就走了。

杜清心里一凛,今天是怎么了,这些人?见姚妈子走了,更觉无趣,也跟着出来。

刚准备进电梯,曹子昕从电梯里出来。见了杜清和他打了招呼便问“林总在不?”杜清告诉她林涛刚有急事出去了。曹子昕又折回电梯,和杜清攀谈起来。曹子昕知道他与林涛的关系,也不避讳什么,谈起林涛与维妮的事来。

林涛车开得快,居然早到了机场半小时。飞机降落后就去出口处等人。结果飞机都到了近半个小时,才远远地看到王桢柯一手拖着个硕大无朋的箱子,显得非常地夸张,一手举着一个砖头大的东西,正在大声说话。一见到维妮,就要来一个久别情人的拥抱。维妮也不避让,让林涛心里好一阵难受。强忍住笑迎上去打招呼,并接手他的沉沉的大箱子。王柯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请他一起来的。”维妮解释道。王桢柯也不再问,只顾和维妮说话。连对帮他拖行李的林涛谢都没有一个。林涛俨然成了一个专职的侍应。心中一团无名的火升起。恨不能丢了箱子不管了。但维妮有话在先,现在有难处,处处要忍让。似乎有些隐情又不便说,也不好问,也只好看在维妮的面上,再忍忍。

把行李放上车之后,林涛准备开车,“你开车?你有驾照吗?”

“刚刚考到了,已拿到驾照,王总,您请放心。”

“刚考到!”王桢柯尖声道,“你让我能放心吗!刚才坐小飞机就让我已提心吊胆了。算了,还是我开吧,维妮,你坐到前面来指路。”王桢柯不由分说从林涛手中抢过钥匙,让他坐后面去。

维妮也不好说什么,对林涛笑笑,算是安慰他。林涛也只得依他。自己坐在后面,听他们聊天,明显就是多余的。但听他说话也还中规中矩,心想,维妮也许是需要自己来好保护他,在王桢柯这种人面前真的没有什么安全感。心里也才好受些。

回到市里,已经九点多钟。林涛心里惦记着弟弟。匆匆乘了出租车直奔医院去了。

他静静地走进病房,那个室友和几个同学安静地站在病床前,却看到他的班主任刘老师正坐在床前。林涛惊讶道:“刘老师!怎么把您惊动了。”林老师忙站起来,怪道,“我是晚自习时才听同学说起这事,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刚才了解情况,还没有报案?”林涛谢过刘老师的关心,又解释说,因伤得不重,也就算了。刘老师道:“这种事,恐怕对学校的影响也不好。校长要是知道此事,我们都不好受。”

见林涛回来,刘老师和几个同学就要走,林涛送到外面,刘老师又关切地说:“有些事,我已提醒很多次了,如果还不引起重视,前途都会毁的。”刘老师推推眼睛又说,“希望这个事是个教训,仕杰本是个好孩子,你们也要多关心,听说和高一的一个女生在谈爱。最近以来,情况不太好,上次半夜里爬围墙进来时,手指被围墙上的玻璃划破,摔下来,幸好没受伤。但被保安发现,报告到了教务处。我也被校长评批了。仕杰这一次的事,少不了与谈爱有关系,如果再到教务处到,查起来,恐怕会受到学校处分。”

林涛再三感谢刘老师,也表示会好好和他谈谈,并会做好安排。送到外边,给他们拦下一辆出租车,给了钱,看他们走了才返回病房。

刚到门口,好像听到弟弟在说“你快走,你走吧。”正迟疑,门突然打开,一个女生冲出来和他撞了一个满怀。那个女孩抬头看了一眼林涛,满脸惊恐,“啊”了一声,便准备离去。林涛叫道:“慢着,你是不是仕杰的……同学?”

女生惊慌道:“我不是。”一低头冲出了病房。林涛看着她的快速离开的背影也猜出七八分。但也不好拦她。进到病房,见弟弟的神情,便正色问他,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仕杰只不作声。

林涛不便再问,劝起读书来。仕杰又说头痛,也不想再听了。林涛心里窝着火,但见弟弟绷带缠头,又不好多说。便说自己先回去,明天早上再来。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昏昏的路灯迷离的路。林涛烦闷,干脆走着回去了。

林涛夜里做起了噩梦,与王桢柯打将起来,也落得个头破血流。又仿佛被一帮恶欺辱,居然投诉无门。又梦见维妮要带他出国。最难受的是梦见弟弟未考取大学,全家伤心痛绝。乱七八糟,到半夜里醒来再也无法入睡。天刚启明,就起床到医院去了。

提着早点,推门进去,却又让他在吃一惊。弟弟躺在病床上,却有一个女生伏在他的旁边睡着了。

听到门响,仕杰睁开眼睛,见是哥哥,大吃一惊。忙把那女生推醒。女生从梦中惊醒,大约伏得太久了,腿麻了,站了一下没站起来。喃喃道:“怎么就来了?”

“就来了,还没来得及逃跑是不是?”林涛愤然道,“为什么偷偷摸摸,既然敢来,还怕什么?”

“哥,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真的很爱她。”仕杰终于忍不住,眼泪一涌而出,求道:“千万别让家里知道。”

林涛没动,也没作任何表情,弟弟说话的声音竟好怕人。似乎看到他内心的挣扎与无奈。“我不怪你,可你是家里的唯一希望了,怎么可以……”

他不是不敢往下说,只是万娟在身边,他不说,他们会为此而清醒的,何必还增加他的痛苦呢?自己的生命都冥冥乎乎,他不想使别人再受伤。又调整情绪,转而问那女生,姓什么,名什么,在哪读书。仕杰帮她答了,说她叫万娟,其他情况却不说。

万娟望望木然的林涛,怯怯地说:“哥,不能怪他,都是我的错,他是为我受的伤,我只是想陪陪他。”

她居然叫林涛哥。仕杰大吃一惊,林涛也更是震动。“为什么会为了你受伤?”

“我,我也不知道。”万娟不好说。眼泪却嗒嗒滴下来。“就是那个该死的付义君,老是缠着我。”

“付义君是谁?”林涛问。

“付县长的儿子。”万娟答道。

林涛一惊,付县长,分管招商的县长,正是他将自己引过来的,而且关系一直不错。人虽然贪一点,但还是很义道的一个人。他的儿子,自己也见过一面。似乎也是彬彬有礼。

仕杰催她道:“你回去吧,偷偷跑出来,让你爸知道了,可不得了!”

“你们这样,以为自己是在谈爱吗,你们懂得爱情吗?”林涛看他们这样,和自己小时候无异,就想点醒他们,“爱情是最现实的,你们希望得到什么结果,考上了大学,可能还会彼此联系一下,考不上大学,仕杰就要回家,你会跟着去吗?这样下去是什么结果也不会有的。”

“我们也不想得到什么结果,我们只是希望对方对自己好,他为我写诗,我爱慕他,互相关心、照顾,能说心里话,你看黛玉和宝玉……”

林涛只觉好笑,责怪道:“什么书不好看,不好学,学黛玉和宝玉,他们结果怎么样,一个死了,一个疯了,再说了,那种感觉也是作者一厢情愿想出来的,生活哪里会是这些浪漫的事。”

“那是封建社会,要听父母的,我们现在,可是男女平等,自由恋爱,我们相爱,谁也不想受伤害,他受到伤害,我会心痛,为了也他,哪怕就是死我也不怕……”

林涛打断道:“我不想听这些东西,动不动就生啊死的,你快点回去就是了,不要把事情越搞越大,等过几天,我再和你们好好谈谈。”

林涛又好气又好笑,可笑这两个人自以为是爱情种子,却不知道已中了爱情的毒。可气的是自己的弟弟批自己更变本加厉。自己当时,还被现实所迫,敢于抛下爱情出去闯荡。他却看样子,要想卫爱情之道了。

仕杰也再次催她快走。万娟才含着泪出去了。等她出去走远。林涛才对弟弟说,“你这下可麻烦大了,暑假一过,就是高三,不咬着牙度过这关键的一年,今后可就难了。考上大学,到大城市去读书,全国各地的那么多女生,你喜欢什么样的都有。这个胖胖的万娟,怎么就会让你变成这样?”

“我不会耽误学习的,你不用担心!”仕杰扭过头去,不再理林涛。林涛分看见,他的泪水在眼眶里转。知道弟弟自小自尊心强。也不好多说了。

等到上午结果出来,没有什么大碍,便开了些药出了院。这次干脆要他就住在自己哪里。仕杰却说太远,晚自习又放得晚,不想跑那么远。也就依了他。过了几天又住到学校。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王桢柯来了两月,却也没有什么动作,对林涛反而还很客气。只是经常要提供一些内部的资料给他,开会也不多发言,对林涛的工作安排也认同。让林涛心一下没有底。反而更加担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清明将到。父母又打电话来,催着回去。清明节家里要给祖宗立碑。要早点回去准备。到清明头一天,林涛正准备回去,正好遇到林军,他是来给严俨送兔毛的。顺便给林涛送来两只腊兔子。便约他一起走。

出门正好遇到维妮,便将兔子递给她。“天啊,这是什么?”维尼见林涛拿出两只剥了皮,腊黄的兔子,吓了一跳。“这是腊兔子,是正宗的野兔,你拿回去,等我回来做给你吃!”说完开车就走了。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第二天约了族里的人,年轻的都出去了,正好林涛也算个劳力,忙了足足大半天,再把安碑的事做好。

事情结束了,林涛就去严俨家接她上来一起吃晚饭。两说说笑笑回到家中,一进门却见父亲阴沉着脸。

母亲拿着信出来,责怪道:“这个信怎么不早说,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你是怎么当哥的?”

原来,过年时,林涛的衣服丢在家里,妈妈本来想给他洗了。但后来一忙又忘记了,这次看见林涛,又想起这回事,他们去山上时,便把衣服找出来拆洗。却在衣服中发现了刘老师的信。

原来如此,一直瞒着的弟弟的事怕是包不住了。只得把情况如实说了。末了还补充说,现在已经好了,已安心学习,自己也隔三差五去看他。

听到说仕杰不听话,还被打,感觉剜了自己的肉一样,母亲不禁流起泪来。林老师还是不放心,安排道:“你让他住你那里,看紧一点,你晓得,我们家里,本来指望你们两个,现在只能靠他了。”

林涛知道父亲的意思。也便应承道:“等进入高三,就住我那里。”见母亲掉泪,自己也忍不了陪上了,擦掉泪说:”一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担心。”

严俨从来不见如此场面,也跟着伤心起来。

第二天,林涛又急忙走了。严俨不情愿的回到家中,看到那些兔子就发愣。自从林涛有春节后,她就变了,变得一言不发,常常发愣。

严俨妈见女儿这样子,也是急在心里。吃晚饭的时候,又见严俨又在发呆,便提醒她:“早点跟他说,早点订婚,这一来二去还不是个事。他说回就回,说走就走,也没有句话,把我们当什么了,非求他不可吗?怕是那姓李的还没有答应他,不好松口吧?”

“妈,”严俨不耐烦,而且有些为他不平,“涛哥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有钱啦,就不同了。”严俨妈还是担心道,“为什么就不表个态?你还维护他。”

严俨爹正背着一背篓新鲜茶叶回来。刚进屋就听娘儿俩在嘀咕,顺口问道,“咋啦,不高兴啦?”

严俨妈答道:“涛儿昨天回来,今儿一早又走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你说靠不靠得住?”

“你总担心这些事干什么?”严俨爹放下背篓,擦把汗,拍拍前襟。

严妈把茶叶倒出来,摊在簸箕里,起身便去了厨房。边走边嘀咕,“我不担心,能指望你啊!明知道林涛昨天要回来,还跑去摘什么茶叶,你去跟他说啊,他过年的时候说是清明给答复,这清明回来却又没个话,把严俨接上去,什么也没有。他老子对你有意见,说是请你帮忙,你却跑去摘什么茶叶。我看指望不上你这个当爹的!”说完又连声叹气。

严俨爹解释道:“我这不是先答应了林军了吗!那孩子也苦,一个场子又管不好,没有技术,请人吧,工钱都给不起,有了茶卖不掉,给我一背篓茶叶当工钱了!”

严俨妈叹道,“只有我们都是些老实人。林军跟我说,看到林涛把兔子给他们那个李总,还说什么‘拿回去,等我回来做给你吃’,你说我们是不是傻啦!”

严俨爹气道:“别听他胡说!”又凑上来小声说,“你侄子开口向我们借点钱……”

“不借,”严妈没等他说完便来了火。但很快又忍住了。说这事要经俨儿同意才行。心想这林军也难。当初他爹也是个能干的人,当队长的那一段日子过得多好。三十岁那年结婚,得了林军。可是有天队里抬打谷机,摔了一跤,打谷机砸在头上,命是保住了,可连说话都不会了。又没伤着嘴,怎成了这样呢?腿上也没伤着走路却一瘸一拐。落了残废,队长当不成,做事也不成,好歹林军还拉扯大了。

待晚饭熟了,便叫到:“吃饭啦,俨儿。”见没回音。严妈跑去一看,不在耳屋里,出去一看,才见淡淡的暮色中,俨儿站在大樟树下发呆。又说,“吃饭,啊!”

俨儿头都没回,“知道了。”

此时的太阳已经在大青山的后面了。站在樟树下,只见远处一片幽暗,对面的屋子里升起一柱烟。一切都如往日一样,平静了。

到了晚上,她实在是无法入睡,近些天的事,每天晚上都重现在脑海中,时刻都看见林涛憔悴的面容。今天晚上更厉害了。先象放电影一样清清楚楚地放了一遍天天都放的故事。后来理模糊地出现杜清狞笑的脸,林涛怎样了,他在哭呀,他在看周洁宁走进新房呀,他跑了,跑到这儿来了,抱着她痛哭,流泪。

她也陪他在哭,她说她不会背叛他的。他突然推开她怒目而视。“你骗人,你骗人!你和周洁宁一样……一边喊一边向石阶跑去。她大声呼唤他,“林涛,涛哥——林涛——”

“俨儿”爹在叫她,她急忙止住哭。“俨儿,”她醒了。听见爹在叫她。她作梦了,梦里在哭。她哭了,还在流泪。

天色已微明。

这天早上,林老师匆匆地下了山。

林老师到严家,老严也刚开早门,林老师奇怪道:“严伯你今天没有上山摘茶叶去啊?”

严俨爹见林老师提着个包,正纳闷,这是干什么去。听他这么一问,以为他是怪他前天没有上去帮忙,“没有,没有,前天没能帮上忙,是林军早天前就请了我,我答应了他,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没得个人来帮他。”

林老师解释道:“那又没怪你,林军有事,那天他也跟我说了。”又问,“俨儿呢?”

严俨爹往后一指,“躺着呢,进来坐?”然后请林老师。

林老师也不进去,说道:“不坐了,我今天准备去县里,就是想问问俨丫头去不去。”

严俨爹奇怪,他去县里邀她干什么,顺口道:“她呀,她没什么事,去干什么?”

“去!”严俨在里屋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大声回道。便飞快地起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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