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人,你确定她会这样不是你给纵容出来的么?……
顾琪撇撇嘴,真没意思。眼珠子转了转,想起刚才皇帝的话,乐悠悠的窜到太后身边去了。能用言语给太后添点堵,她也是灰常开心的。
于是,帐子内就出现这样一种诡异状态:皇帝和顾姝在乐悠悠的下棋,太后和顾琪在乐悠悠的聊天,皇后拿着茶杯不断的品茶。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颜柠在宫婢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盈盈下拜:“臣妾见过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铁青着脸,笼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嵌入肉里也恍然不觉。
皇帝丢了棋,亲自上前去把她扶起,嗔怪道:“不是让你今日不必过来请安的吗?你身子骨那么弱。”
皇后脸色一变,又很快恢复正常,带着笑道:“既然皇上免了你的请安,你就不必如此多礼。”
颜柠微微笑道:“承蒙皇上怜惜,免了臣妾的请安,但臣妾也不能恃宠而骄。”目光看向太后,“再说了,臣妾也想在太后面前尽孝呢。”
她根基未稳,太后才是她的依靠,自然要好好讨好。
太后闻言,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方才被顾琪气出来的郁结也烟消云散。她冲颜柠挥了挥手,招呼她过去,笑眯眯的道:“果然是个好孩子。”又吩咐身边的嬷嬷拿出一个花梨木匣子递给她,“这是哀家赏你的。”
颜柠慌忙谢恩:“谢太后赏。”
太后满意的点头,又对着皇帝说道:“后宫添新人也算是喜事,不若今晚举行个宴会庆祝一下?”太后是满心想给颜柠长脸。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一切听母后的。”
无星无月。
大红的灯笼映照在地上,晕染出浅红的光晕。空地中间燃起篝火,熊熊火光使这片地方亮堂了许多。空地周围摆放着许多桌椅,所有人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时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坐在上首的自然是皇帝,他的左右两边是太后和皇后。令人惊讶的是,原来位置应该在偏后一点的颜柠被安排在了前面,就在太后的斜侧方。
顾姝抬头便看到了颜柠脸上温婉又得意的笑容,微微勾了勾嘴角。目光移动,便与对面的齐朗目光对上,微微点了点头,便将目光移开。
十二皇子窜到齐朗身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使劲儿捏了捏他的手:“笑什么呢,叫你那么多声都没听见。”
齐朗这才发现身边这个小不点儿,笑着道:“你来干什么?”
十二皇子眼珠子转了转,得意的道:“你肯定是在偷看五嫂,哈哈。”
齐朗敲了他的头一下,道:“就你机灵,还不给我坐回去!”又看向一旁明显魂不守舍的太子,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太子无意识的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猛的听到这一句话吃了一惊,杯子里的酒不小心洒了出来,一旁伺候的人赶紧把酒续上。“啊?你说什么?”
齐朗皱眉,担忧的问道:“今天看你的时候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
太子没想到自己的行为都被他看在眼里,苦涩的笑了笑,摇头道:“我无事。”目光扫向对面,就看到顾家姐妹正在开开心心的说笑,顾天华时不时的打闹,其乐融融。
十二皇子凑了过来:“二哥,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报仇去!”话语激昂,板着张脸故作严肃,让人忍俊不禁。
太子摸摸他的头顶,温和笑道:“十二还小呢。”
十二皇子鼓起一张包子脸,不开心的说道:“我都八岁了,不小了。”
“听说母后想要给你立侧妃,你拒绝了?”直接忽略小不点儿的这句话,太子问道。
齐朗瞥他一眼,反驳道:“母后当初还不是想给你立侧妃,你还不是拒绝了?”
太子垂下眼眸,神色难辨:“这事情你有个谱就好,别委屈了人家顾姑娘。”
齐朗笑着道:“那是自然。”
顾姝可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又怎么会允许皇后在他身边安插人膈应她?
颜柠看着太后,脸上带着笑:“太后,您今儿个心情挺好。”
太后笑道:“哀家老了,就喜欢看人多热闹的场景。”
颜柠撒娇的道:“太后可一点都不老,走出去人家都要说您是我姐姐呢。”
太后乐不可支,对一边的嬷嬷笑道:“你瞧瞧,你瞧瞧,这猴儿连哀家都给编排上了,还不快去撕了她的嘴。”
身边的嬷嬷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即笑道:“这都是太后慈爱无双,贵人才能这般呢。”
颜柠也凑趣:“是啊,不然臣妾也不敢如此。太后最好了,肯定不会跟臣妾斤斤计较。”
甜甜糯糯的嗓音让太后脸上的笑容又浓烈了几分,她笑道:“就你会说。哀家派人给你送去的补品可用了?”
颜柠笑道:“已经用过了,臣妾还要多谢太后赏赐呢。”
太后笑眯眯的道:“你身子骨弱,早些调理好了好为皇家开枝散叶呢。”
颜柠顿时羞红了脸,娇嗔道:“太后!”
“你这傻孩子,还害羞呢。”太后满眼慈爱的说道,“这可是女人必经的过程。”
“皇祖母,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康宁走到太后身边,笑着问道。一旁伺候的人很有眼色的给她搬了椅子过来,她坐下后才道:“皇祖母,看你们聊这么开心我也想来凑凑趣,您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太后笑着,又看一眼稳坐不动的颜柠,提醒道:“颜贵人,还不见过长公主?”
康宁可是大楚嫡长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可以相提并论的。颜柠今日不懂礼数没有行礼的话,康宁想要计较那也是她理亏。
颜柠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又看看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康宁,不觉头皮发麻,赶紧上前行礼:“臣妾见过长公主殿下。”
康宁公主打量着她,她今日上穿一件月牙白色绣花衫,下配松花色绫裙,薄施粉黛,一双杏眼水汪汪的,很是动人。头上簪着一支点翠步摇,流苏摇摇曳曳,耳朵上的坠子也是水滴状,甚是楚楚动人。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颜柠,第一次见面就觉得颜柠让人腻歪,如今见面更是厌恶。嘴角勾了抹冷笑,康宁看向颜柠,道:“颜贵人不必多礼。”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不过本公主有一件事想要提醒颜贵人。不管你在家里喜欢如何穿着,但进了宫便不要这样了。穿着太过素净可是不吉利的,这在宫里是个大忌讳。”
颜柠当下红了眼眶,柔柔道:“臣妾,臣妾不知道,还望长公主见谅。”又拿红通通的眼睛看着皇帝,表情楚楚可怜,喏喏道:“臣妾,臣妾是真的不知道。”泪珠在眼眶边打转,要落不落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
康宁本不过是提醒一声,就见颜柠已经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心下不耐:“本公主可没有说你什么,不要这幅样子!”
颜柠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瑟瑟发抖,皇帝慌忙把她搂入怀中,一脸怜惜,又拿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康宁:“康宁,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