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大方认错:“是儿臣说话重了一些,不过儿臣也是一番好意,以免贵人失了礼数,还望父皇不要跟儿臣计较。”
说完,瞄一眼故作姿态的颜柠,心中冷笑。她都已经这般退让,颜柠却不知道借此机会故作大方,真是个傻子!除了会哭诉之外什么都不会。“父皇,儿臣去找顾姝了,先行告退。”
皇帝慌忙叮嘱了一句:“女孩子家少喝点酒。”
顾姝她们坐的位置比较靠前,自然将上面发生的事情看了个一清二楚。待到康宁走下来坐到她们身边时,顾姝凑了过去轻声道:“我二姐已经派人回去医治颜如玉了。”
康宁想了一瞬,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目光看向顾琪:“多谢。”
顾琪笑道:“不过顺手而已。”颜如玉之所以会得怪病,就是中了她私下调配的毒,那些大夫治不好,对她来说却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遥山叠翠,风和日暖。
围场圈了一大圈空地出来,以做赛马之用。大楚尚武,每年都有狩猎之行,狩猎之时必有赛马。这赛马分为两场,男女分开各一场。
皇上和太后皇后自然是不必上场的,正在马场边坐着饶有兴致的讨论今年的三甲。颜柠得了太后的特许也跟了来,在几人身边凑趣。
康宁一身火红色窄袖骑装,脚踏红色革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团火焰。她走到几人身边,笑眯眯的问道:“父皇母后,你们猜猜我这次能不能拿到第二?”第一她就不肖想了,对上顾晴绝对没有赢的份儿。
闻言,皇帝倒是笑了:“哦?康宁今日怎么有这么大的自信?”不是他小瞧自己的女儿,而是对手太强大了。将军府的那三个姑娘就不说了,除了顾桦之外各个马技都不错。还有福荣及京城其他贵女,她想赢得前三,只怕有点难。
康宁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父皇,你怎么能这么小看儿臣?”顿了顿,才又笑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一次赛马顾琪和福荣都不会去。”
话说福荣精神受了点损伤不宜参加就算了,没想到顾琪也不参赛这倒是奇怪了。
皇后笑着点点她的额头,嗔怪道:“瞧你这点出息。”
她这次出来也是要为康宁挑选夫君的,自然得趁着今日这个机会仔细观看观看。
同样一身骑装的荣宁公主也走过来,笑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皇祖母。”
皇帝看着两个英姿飒爽娇俏可人的女儿,心里欢喜,笑道:“不必多礼,你怎么也过来了?”
荣宁笑道:“还有一会儿才上场呢,儿臣就想着先来看看父皇母后。”
皇后看着她,眉头略微皱了皱,又很快舒展开来。这荣宁也已经十八岁了呢。虽然她的不是很待见这些庶子庶女,不过身为正妻,她的风度还是有的。
皇帝看了看不远处一身大红百花袍正跟顾姝谈天的顾晴,笑着喊了一声:“常昭将军。”
顾晴听得皇帝召唤,急忙跑了过来:“微臣参见皇上。”
“你可准备好了?”皇帝问道。
“准备好了。”顾晴有些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不过还是回答了。骑马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跟一群弱女子比赛夺得头首什么的,简直无压力。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手一指颜柠:“那载着她跑又如何?”
方才颜柠说道她也想学骑马,但看她这幅柔弱的样子,只怕会被马给踢下去,故皇帝有此一问。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除了太后颜柠皆是变了脸色。顾晴也是一品朝廷命官,又怎么能轻易为人掌马?即使是皇后,也不能做出这样的命令。颜柠则是一脸得意的神色,期待的目光看着顾晴。
顾晴打量了颜柠一眼,眸光冷淡,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收回目光,才冷冷的道:“可以。”又赶在皇帝开口之前补充道,“但,臣不愿。”
作为大楚第一战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颜柠不过一个小小贵人,又怎么有资格上她的马?
见颜柠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的语气更是冷了几分,目光则是看向皇帝:“皇上,臣不是赶马的小倌。”
皇帝面上现出愧色,正准备开口,就听见颜柠在那儿抽噎着道:“臣妾身份低微,自然入不得将军的眼。只是将军如此作为,知道的还道是臣妾不好,不知道的还说将军连皇上也不看在眼里,对将军声名有碍呢。”
顾晴确实没将颜柠看在眼里,她本来就对颜家的人没好感,此刻听了她这些话更是愤怒。好,真是好,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在皇帝面前上眼药!
双手握紧成拳,她正准备说话,却听见皇帝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这样,你就载她一程吧。”
看一眼脸上写满得意的颜柠,顾晴硬压下心中的火气,冷声道:“臣遵旨。”一吹口哨,一匹黄鬃马便跑了过来。她一个轻盈的纵跃,坐上了马。又走到颜柠身边,趁其不备将她拉上马。
忽略颜柠的连连惨叫,她的嘴角溢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双眸寒凉如冰。既然胆敢算计她,就必须承担代价。“两位公主,赛马就要开始了。”说完,纵马而去。
康宁公主和皇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笑容。
颜柠真是个蠢的,大楚谁不知道顾晴是最受皇帝倚重的臣子,本来皇帝先前说出那句话后就有悔意,她顺杆子下就算了,却还这么不依不饶惹恼顾晴。顾晴不会记恨皇帝,但必然会记恨上她,皇帝也会不满她的行为,真是得不偿失!
如今算来,她都已经将顾家的人得罪完了,以为得了太后的青眼就够了吗?真是可笑!
几人在马场边准备就绪,顾晴看了看跟她一组的康宁荣宁顾姝和其他的一些小姐,笑道:“这一次我可不会让你们太远哦……”说完,笑得一脸诡异。
康宁懂了她的意思,笑道:“谁要你让,我可是有真材实料的。”
顾晴也不再废话,直接狠狠一抽马鞭,黄鬃马受惊飞快的跑了起来。她本来速度就不慢,还时不时做出惊险万分的动作,直把颜柠吓得花容失色。就比如,她整个人轻轻一跃,就立在了马背上,颜柠却是坐在马上摇摇晃晃,都快吓哭了。顾晴一声冷笑,在她就要跌下马时将其捞起,速度却一点也没减慢。
顾姝紧随其后,看着顾晴故意做出那些惊险的动作只觉好笑。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是她知道,顾晴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的那一种。
皇帝一行人也看到了顾晴的行为,皇帝只是叹了口气,皇后心中暗暗解气,却没表现出来。太后则是皱着眉,在沉思着什么。
原本她是想找一个颜家女来扶植,以成自己的助力。可是这颜柠眼皮子太浅,竟然得罪了顾家人。当着人家的面儿就敢算计人家,真不是一个拎得清的。
想想京城传来的颜如玉快要病好的消息,太后果断决定放弃颜柠。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还是一个不太听话的棋子,怎么比得上颜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