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归去,念榕面见了父亲。
她父亲早已听闻皇上对念榕的万千垂爱,不由得喜形于色,把鄂尔敏家贬损的一钱不值。于是,便百般谄媚讨好于念榕。
念榕不由得黯然神伤,想不到数年的父女情谊竟然是如此的浅薄。父亲不过是把念榕当成是坊间中人口中的摇钱树罢了!
她想起母亲梦中之言,不由得叹息一声。
却不见墨夕和凤仪!定是被父亲体罚难耐,又害怕念榕与他们纠缠不休,便索性躲远了!
青竹随着念榕一起落寞伤怀,她低声道:“依奴婢看来,少爷们是和那府里的太妃们是一伙的!借着纳亲王爷爱慕你,故意帮衬着纳亲将小姐骗入那府里!背地里,他们却另有打算,准备让小姐替之花去缅甸和亲!纳亲王爷完全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少爷们是真心实意的帮衬着他。这些人简直猪狗不如!”说完,便奋然起身,来回踱步不止。
“终究是神佛长眼!如丧家犬一样的逃的无影无踪了!”念榕冷笑着说,把桌上的栗子皮一股脑儿的拂到了地上,窸窸窣窣一阵乱响,“他们岂不是太可笑了?”
七日后,那婉妃终于入了地宫。
念榕母亲也随着婉妃葬入了地宫,却是陪葬而已。
念榕的心里感慨万千,却忍不住耻笑皇上的自作多情。那婉妃生前虽倍受宠爱,身居高位,死后却难逃轮回。母亲却早已位列仙班,超脱轮回苦难。
那日午后,正待收拾回府,却见纳亲匆匆走来,对念榕使了个眼色。
念榕随着纳亲来到了山石后的僻静处,不由得问道:“这些日子没有见到你!可是皇上跟你说过什么?”念榕忐忑不安的问道。
纳亲迟疑了片刻,一副楚楚可怜的落寞样子,沮丧万分的说道:“皇上竟然横刀夺爱,要把你纳为贵人!这岂不是荒谬绝伦?!”说完,便飞起一脚,踢踹着那满是浓绿苔藓的山石。山石上停歇的落花残叶纷纷下落,铺满了湿漉漉的泥地。
“这可如何是好?”念榕不由得颓然的坐在一处低矮的湿滑山石上,双手托腮,内心凄然不已。
纳亲坐在了念榕的身旁,同样是愁眉紧锁,郁郁寡欢。挣扎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只好带着你远走他乡!”
她心里正盘算着此事,没想到却被纳亲抢先说出,心里不由得惊喜不已。“
也好,念榕正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念榕凄凉道,“虽集富贵荣华于一身,却始终逃不出棋子的宿命轮回!与其与人做牛做马,不如趁此远走高飞,从此以后,隐居世外,过着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夫唱妇随,携手到老!”说完,便情不自禁的倒在了纳亲的怀中,清泪两行,哽咽不止。
“纳亲如若能与你携手一生一世,也不枉来此世间!”纳亲激动满怀道,“只要你肯随着我浪迹天涯,我们必定能远离世俗污浊!”说完,便紧紧的搂着念榕,闭眼陶醉在未来的畅想中,深深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