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吴书来颤颤巍巍的走来,用拂尘一扫,阴阳怪气的说道:“皇上有请纳亲王爷!”说完,便蔑视的望着纳亲和念榕。
纳亲急忙起身,缓缓的松开念榕的手,依依不舍的随着吴书来走了。
念榕甚是不放心,悄悄跟随着他们来到了皇上的寝宫外。
侍卫们拦阻了念榕,她只好望穿秋水,痴痴等待着。
片刻后,却见皇上的銮驾出来了。
那顶黄灿灿的富贵吉祥御撵缓缓前行着。后面却又跟着一乘轿子,里面坐着的竟然是纳亲。
他正从帘缝里痴痴的遥望着念榕,满面愁容,心里憋着千万句话,却只能悄然打着手势。
原来,皇上竟软禁了他!
岂有此理,这皇上表面上温文尔雅,却是个阴损绝伦之人。
正当百般惆怅之时,却见一群侍卫抬着一乘轿子走来,为首的那人却是巴图鲁。
他看见念榕那副楚楚可怜的憔悴样子,心里定是又急又恨,凄凉的说道:“念榕与你无缘!纳亲也与你无缘!皇上却与你有缘!皇上悉心交代,要你暂且住在纳亲府里!那府里的太妃要在下月初三那日把你送进宫里!这些时日,会有宫里的嬷嬷们前去教导你宫中礼仪!”冷笑了几声,凶神恶煞的说道:“太妃如若敢抗旨不从,纳亲便永世不得回到王府!”说完,便吩咐侍卫们将念榕送上轿子。
念榕料想挣扎反抗也毫无用处,便只好委委屈屈的上了轿子。
一路上,巴图鲁时不时的揭开轿帘打量念榕几眼,生怕念榕自寻短见。
“念榕如若讨得皇上恩宠,将来你可得留心变成猪狗!”念榕嘲讽的说完,便咬牙切齿的狞笑了起来。
巴图鲁满面通红,咬牙切齿,目光阴冷,却只能忍辱负重沮丧前行。
秋风四起,漫山枫叶窸窸窣窣作响,似是对念榕的蓦然离去依依不舍,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念榕的轿撵缓缓而去,消逝在了一片红黄相织的稠密里。
那夜,没有月亮,天幕乌压压满是黑云密布,犹若文人骚客们泼洒了废弃的墨汁,透着凄凉,狰狞,压抑。
纳亲府中,前厅里,四周燃着手臂粗细的红烛,烛花不时的爆裂,惊得人心里不由得跟着一颤。
那绣着牡丹呈祥图案的曲折屏风后面,围坐着众人。个个愁眉不展,痴痴怔怔,唉声叹气不已。念榕和青竹站在屏风前,打量着众人的神色,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起来。
之花瑟缩在太妃的身侧,痴痴怔怔的,失魂落魄,心里定是凄然不已。遥想着即将前去那缅甸和亲,心里定是百般挣扎,自然是恨透了念榕。
念榕凝视着那张愁容满面的脸,心里的那份怜悯和惋惜早已荡然无存了。
只可恨,这些人心机如此之深,竟然瞒的如此严密。怪不得那些时日里,之花每每见念榕总是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万想不到,竟会是要念榕顶缸去缅甸和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