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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幕后黑手

于大鹏找于大威有什么事?

原来,从一开始要和于大威合伙开火锅店,到增资入股,再到用臭肉换好肉这一系列事上,于大鹏都是身不由己的,而且,好多事,他根本毫不知情。

要找于大威合伙开店,是张婷有一天突然跟他说出来的。于大鹏虽然下岗了,可在厂里当了多年小干部,福虽没享到多少,但人已经变懒了。看看现在家里日子过得还说得过去,他也不想再去外面找点什么活干了。张婷对他这样一直也没说什么。于大鹏不上班了就在家里做做饭。到双休日,两个人开上车到胶区去转转。日子满和蔼,感情也挺好。

但这天,张婷一进门就冲他喊:“你这么一天到晚呆在家里,靠我养活你可不成。你想想该怎么办吧。再这么下去我可受不了你了。不成咱们就离婚。”

于大鹏把饭做好端到桌子上,手里拿着啤酒正等张婷坐好了打开。他被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呛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张婷说:“你发什么呆啊。快说,你打算怎么办?”

于大鹏说:“我不知道。”

张婷骂他:“那你怎么知道喝酒?不争气的东西。住房子靠我,在单位里当个破官要靠我,花钱也靠我,现在下岗没事干了还要靠我。你说我这一辈子是找了个老公,还是养了个鸭子?你这样子给我当鸭也不配啊。”

于大鹏被骂晕了。

这么些年,他在很多事情上,的确都是粘了张婷的光,因为这样,两个人在一起,要干什么事大都是张婷说了算,除非张婷让他,他很少有拿主意的时候。张婷虽然平常话里话外也会带出看不起他的意思,但很少骂他。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可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于大鹏被骂晕了,张婷坐到桌子边,对于大鹏说:“傻愣着干嘛,想把我饿死?快吃饭。”

于大鹏小心的给张婷的碗里盛上饭,要把还没打开的啤酒收起来。张婷说:“喝酒啊。我想喝,你收起来干嘛?”于大鹏这才又把酒打开给两个杯子里倒上。张婷说:“你别这样,象谁要你的命似的。别装受气鬼样。谁给你气受了?快坐下,听我跟你说。”

张婷这时跟刚才象是换了一个人。她柔声细语的开始把她和于大鹏生活的难处一一道了出来。她说的就是后来到威云居里和于大威、李丽云两口子说的那些话。

于大鹏虽然一开始被张婷吓得够呛,但听了张婷说的这些事,觉得她说得合情合理。两个人眼下的日子是过的去,可长远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他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再干什么大事,总不能40多岁的人就等着儿子来养。儿子大学还没毕业呢。想到这些,于大鹏不禁流下两行眼泪。

看见他流眼泪,张婷到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于大鹏说:“我对不起你。一个大男人,什么大事也干不了,这些年全靠着你来支撑这个家。想起来,真觉得没脸。”

张婷听于大鹏这么说,心里很高兴。她说:“那你答应我,今后一切都是听我的话。”

于大鹏点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对味儿,说:“我以前也没有不听你的话啊。”

张婷一板脸,说:“我没说以前,我是说以后。我没跟你开玩笑。要想赚大钱,从现在开始,我说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见没有?”

于大鹏答应了。

“你说怎么干吧。”

张婷说:“明天你就去找你弟弟大威,说咱们要和他一起开火锅店。”

于大鹏和张婷两个人手里的钱不多,他们以前也想过做买卖的事。想来想去,觉得也只有开饭馆可行。于大鹏还没下岗时,两个人就有过开饭馆赚钱的打算,也忙着找了一阵子开饭馆的地方,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地儿。这事也就过去了。这会儿又听到张婷说开饭馆,于大鹏也并没觉得意外。可他不明白张婷干嘛非要去和于大威一起合着干。

他说:“你没听说过亲兄弟要明算帐?我和大威哥俩儿没得说,如果只是我们两个人干也成。可现在是两家人,掺上你和李丽云事情就不好说了。大威他们干得挺好的,咱们干嘛去给人家添乱?咱们去插上一手,今后干好干坏算谁的?我看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自己干好。”

张婷骂他:“你懂个屁。让你自己开饭馆你会干吗?于大威他们开饭馆能赚钱说明人家会干。他们要是肯让咱们入股,带着咱们一起干,咱们不用费劲,就干等着拿钱了。这好事干嘛不干?说服大威他们两口子的事就交给你了,这事要干不成我跟你没完。”

于大鹏和于大威兄弟两个人各自结婚后,虽说来往的少了,但关系还是很好的。于大鹏想,他要和大威合伙一起开饭馆,大威不会不同意的,这不是什么难事。他很通快的答应了。

果然,于大威也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他们一起合伙开火锅店的要求。

到这个时候,于大鹏还以为张婷要和于大威、李丽云两口子一起开饭馆是为了他们这个家着想,但到张婷要增加在威云居的股份那一刻起,于大鹏对张婷非要和于大威他们一起合着开饭馆的事,开始怀疑起来。

虽然说家里的钱都是张婷管着,可家里有多少钱,于大鹏心里还是有谱的。张婷一开口就说要增资100万,于大鹏都给吓傻了。他问张婷家里哪有这么多钱?张婷说:“你别管,我有地方弄到钱。”

等增了资,股份占大头了,张婷马上就要换法人。于大鹏为此和张婷吵了几句。他不想让张婷这么做。

他说:“大威和李丽云他们干的很好。我们两个人都不用费心就能从中分到我们那一份,你干嘛非要换掉大威的法人。就让他继续干有什么不好?”

张婷这时根本懒得理他。她也不跟他商量,只是让他跟着去亚运村车市,到那里就买了一辆千里马。然后开着新车到出乱跑,每天很晚才回家。去干什么了,她也不和于大鹏说。

大威求于大鹏帮他留心是谁给张婷出了100万块钱,这也是于大鹏想弄明白的。他偶尔听到张婷背着他打一些电话。张婷一看到他走过来,就会放低声音,或者干脆叫他走开。她在和什么人通电话?这也是于大鹏想搞清楚的。

威云居出了臭肉事件,于大鹏更加怀疑这是张婷搞的鬼。虽然说张婷是他老婆,可他不想让他的兄弟遭遇灾难。以前于大鹏都是脑袋沾枕头就着的。从这天开始,他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

终于被他抓到了。

这天早上,两个人还没有起床,张婷的手机响了。他听到张婷在接手机,就假装还没有醒,躺在那里偷听。

给张婷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于大鹏听了几句,觉着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熟。他正想细听听,张婷拿着手机下床到窗户前接去了。于大鹏心想,这个电话一定有问题。张婷接完电话就起床准备出去。于大鹏问她:“你今天是在公司里还是出去?”张婷说:“干嘛?”于大鹏说:“我好知道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我做不做饭啊。”张婷说:“你该做就做你的,我吃不吃再说。”

张婷开车一走,于大鹏就上了辆出租车在后面跟着她。张婷先去了公司,到中午吃饭时才出来。在楼外等了半天的于大鹏忙又招了辆出租车跟上去。张婷开车到了东二环旁边的一家餐厅。趁她靠位停车的时候,于大鹏先下车进了餐厅,在一个角落里坐下。张婷进来坐在了靠窗的一张桌子上,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进来,坐到了她的桌上。看到这个女人,于大鹏大吃一惊。

是卢凤英!

这个女人还活着?

卢凤英虽然变了些模样,但她已经在于家做了十几年的媳妇了,于大鹏自信对这个弟妹不会认错人。

猛然间看到被认为已经死去的弟妹活着出现在眼前,于大鹏大为惊喜,以他的一惯作风,几乎就要起身跑过去相见。但这次他没有这么做。没有死的卢凤英回来了,却不和于大威见面,而是约了张婷出来。张婷知道卢凤英没死,却不告诉他。

这两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于大鹏认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他要了一瓶啤酒,两个小菜,闷头假装吃饭。他发现卢凤英和张婷在争吵什么。两个人的样子都有些急。他坐在那里也听不见两个人说什么,索性趁两个人不注意,悄悄溜出了餐厅。他打了一辆车就直奔威云居。他要把他亲眼看到卢凤英的事告诉于大威。

可于大威不在。

于大鹏心里犹豫不决,卢凤英没死的事是不是该跟李丽云说。啄磨了半天,他决定还是先跟于大威说了之后再说吧。他跟卢凤英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

于大鹏没有和李丽云说卢凤英还活着的事,是怕说不好,引起于大威的家庭矛盾。可他没想到,如果他和李丽云说了他见到卢凤英的事,已经见过卢凤英活的李丽云,知道这事瞒不住了,肯定要想办法先把这件事告诉于大威。而他没有说,李丽云也没想到他来找于大威是为了这回事。于是,卢凤英活着的事,别人都知道了,只有最该知道的于大威不知道。

于大威去肉厂主要是为了找到好的肉源,但他心里还隐蔽着一个心思。那就是,他一直不明白,他和李丽云两个人开锅贴店的时候一帆风顺,可为什么一改成开火锅,威云居就接连不断的出事,而且,一事不断一事。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他虽然不清楚,但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如果这时候他接到卢凤英还活着的消息,他可能会改变他的行动。但他不知道,于是,他一步步的走近了死亡。

等到半夜过了一点钟,于大威按白天看好的路线,悄悄地摸到了那个院子外面。

前面的院子里还有人在打麻将。后面的套院里则是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声音了。于大威觉得,前面院子里一心玩牌的人肯定不会到后面院里来,就大着胆子从墙外面翻进了后院。他摸到加工羊肉的那几间房子门口,推推门。门都没有锁。他闪身进了屋里。

院子里还有点亮,屋里可是一片漆黑。于大威怕弄出声响,一点一点的小心移动着脚底下,两只手伸出去在前面摸着。好半天过去,他觉得自己在屋子里已经几个小时,这才终于摸到了冰柜。

冰柜里的羊肉卷装得满满当当的。于大威很兴奋。这些都是证据啊。

他从冰柜里摸出一个羊肉卷,回身往外走。他一支胳膊夹着那个羊肉卷,一支胳膊伸手在前摸着。从里面往外走比从外面往里走要好一些。眼前有亮。可就在他要摸出门去的时候,腿上一挂,把一把破椅子给碰倒了。

要在白天碰倒100把椅子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事,可在半夜里,这椅子倒在地上的动静可就大了。

问题的另一个关键是,椅子倒在地上,于大威楞没听见。他一直是个老实人,从来没有干过这种做贼似的事。没拿到羊肉卷之前还好点,肉卷一到手了,他恨不能插翅从这屋子里飞出去。神经的高度紧张,使他对外界的反应变得麻木了。

他没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可前面院屋里打牌的人听见了。10来个人呼啦一下子拥到后院,把刚从屋里出来的于大威围个正着。

这回,这些人连话也没有,上来就围着于大威一通乱打。

于大威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打到在地。胳膊下的肉卷也不知丢到了哪里。他两只手抱着头,心想,不要被他们给打死。

就在棍棒乱打一气的声音中,于大威猛然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和那个叫大刘的人说话。

那个女人说:“昨天就是他找过来的?”

大刘说:“对,就是他。”

那个女人说:“你不是跟我说把他打死了吗?”

大刘说:“我们以为他死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跟您说这事。”

那女人说:“住手,先别打了。”

于大威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以前在那里听到过,而且,不止一次的听到过。可他一时又无法把这个声音和他周围的哪个女人联系起来。他想把抱着脑袋的胳膊松开一道缝,看看这个说话的女人是谁。要是他认识的女人没准能救他的。就在他把胳膊松开的时候,还没容他抬眼去看那女人,一根大木棒子狠狠地抡到了他的头上。他脑袋里嗡的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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